第二百七十一章 哀莫大於心死
聽到陶姑提到左墓貌似也沒能倖免,我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我僵在原地。聽不到陶姑又講了什麼。聽不到外界的任何聲音。
十幾秒後,我才又能聽到四周的聲音。
四周的聲音很是縹緲不定。我很費力才能聽清楚,陶姑正在跟我描述門派中人如何傷亡慘重。
隨著我再次能聽到四周聲音。我眼前陣陣發黑。
我遲緩著動作抬手扶著面前柱子,再背靠著柱子緩緩坐在了地上。
我的雙眼酸痛,我雙手顫抖到快要拿不住手機。
蘇外公這個時候從別墅一樓客廳走出來,他震驚了眼神。快步到我面前蹲下身體。緊緊拉住了我的手。
我呆呆望著蘇外公,有溫熱液體奪眶而出。
蘇外公更震驚了眼神。連忙抬手為我擦拭我臉頰上的溫熱液體。
蘇外公擦拭下來的不是眼淚,而是鮮血。
我靠著柱子閉上了雙眼,血淚橫流著靜靜聽著陶姑的繼續話語。
哀莫大於心死,悲莫過於無聲。
我的心支離破碎。我的世界坍塌。
左墓怎麼忍心怎麼可以撇下我一個?
他向我保證過他會注意安全。他說過他不會再讓我再找不到他,他說過他不會再弄丟我。
我還在原地等他,他卻再不會回來。
他平時看起來挺靠譜的一個人,原來如此不靠譜。
我還在期待兩年期限後他能給我一場盛大婚禮,但我的新郎提前把自己弄丟了。
我還在期待能跟他一起相偎相依慢慢變老,他卻已提前離場。
漫漫人生路上沒了他,我斷了的弦再怎麼連?
這世上最累的事情,莫過於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心碎了,還得自己動手把它粘起來。
我已沒有力氣,再粘起自己的心。
就算是我粘起我的心,此心已非彼心。
我抬手按壓向持續抽痛的心臟間,陶姑終於講完門派中人如何傷亡慘重。
陶姑再跟我說聲她有事要忙也就掛了電話後,我再也支撐不住。
隨著手機從我手中滑落,我昏厥當場。
我隨後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中只有我和左墓。
山花爛漫間,我和左墓十指緊扣無拘無束放聲歡笑,我們依偎著坐看日升日落。
我滿心甜蜜,無時無刻不膩在左墓身邊。
我和左墓約定,我們要一直待在這處空間永不分離。
我跟左墓在一起,一草一木都是絕美風景,連空氣都滿溢甜蜜。
我正滿心歡喜間,隱隱聽到蘇外公和康佳敏的呼喊聲。
隨著蘇外公和康佳敏的呼喚聲傳來,左墓突兀從我面前憑空消失。
我恐慌不已跌跌撞撞四處找尋左墓,卻如何都找不到左墓。
隨著時間流逝,蘇外公和康佳敏的呼喚聲越發清晰可辨。
我緊皺了額心心情焦躁,繼續去找尋左墓,如何都不願意去回應蘇外公和康佳敏。
我怕,我一開口回應蘇外公和康佳敏,我會失去我和左墓共處的這方空間,我會再無機會找到左墓。
隨著時間再流逝,蘇外公和康佳敏的呼喚聲如在耳畔。
我心情焦躁到無以復加時刻,終是開口回應了蘇外公和康佳敏。
我眼前的風景隨之快速遁去,我心急如焚間猛然驚醒。
我正躺在康佳敏的床上,康佳敏和蘇外公正滿眼擔憂不停的呼喚著我。
隨著我睜開雙眼,康佳敏和蘇外公放緩了表情,我再憶起之前發生的事情。
我從床上坐起來,心如死灰勉強笑著對蘇外公和康佳敏說我沒事。
我習慣了獨自舔舐傷口,悲傷本也無需分享。
蘇外公追問我發生了什麼,我輕聲告訴他答案。
蘇外公提醒我,陶姑講的是貌似。
貌似,不代表左墓已然出事。
我慘然笑著輕聲告訴蘇外公,在俞可心挑戰我當天,陶姑已窺破左墓的異樣。
陶姑會向我特意提及左墓,她即便不知道我和左墓已聯繫上了,也在懷疑我和左墓已聯繫上了。
她的貌似,就代表著左墓已然出事。
蘇外公嘆息一聲拍拍我的肩膀,再開口還是建議我試著聯繫下左墓或左墓師父。
我沉默著點頭,拿出手機後再次顫抖了雙手。
我先撥打左墓電話,左墓的電話處於關機狀態。
我再撥打左墓師父的電話,手機鈴聲快要響到盡頭時候才有人接通了電話。
聽到手機里傳來敬衍老道的聲音,我雙唇顫抖著急聲問他,左墓在哪裡左墓是不是出事了。
我期待蘇外公的分析是正確的,期待敬衍老道能告訴我左墓一切安好。
敬衍老道就此沉默,我屏住呼吸不敢去催促敬衍老道,儘管等待答案的時間段每分每秒對我都極其難捱。
敬衍老道沉默良久後告訴我,左墓的確出事了,左墓最終能否存活下去是兩可事情。
為了左墓,他會盡力而為。
如果左墓能存活下去,他會讓左墓第一時間聯繫我;如果左墓無法存活下去,他會第一時間聯繫我,我該就此放下對左墓的感情。
敬衍老道的回答,讓我激動難耐,讓我再有溫熱液體奪眶而出。
我帶著哭腔聲音追問敬衍老道,我能為左墓做些什麼。
敬衍老道告訴我,他暫時不需要我為左墓做什麼,他隨後需要我為左墓做些什麼的時候,他會電話聯繫我。
我只需要靜等電話,不要再主動聯繫他,也不要試圖去找尋他和左墓所處的位置。
我對敬衍老道說謝謝,敬衍老道長長嘆息一聲掛了電話。
「蘇外公您聽到了麼?他還活著,他還活著!」我又哭又笑。
「活著就好。」蘇外公泛紅了眼眶。
「左墓還活著,你是要提前讓自己哭瞎麼?」康佳敏抹著眼淚擁抱著我。
我和康佳敏下午沒再去上課,蘇外公等我情緒穩定後勒令我持續閉眸休息。
康佳敏持續陪在我身邊,吐槽我滿臉血淚的模樣太過恐怖,感慨感情這東西害人不淺。
我跟康佳敏回憶起我和左墓的曾經過往,康佳敏唏噓不已。
晚上我留宿在別墅,跟康佳敏同住一屋。
康佳敏等我洗漱後就催促我立刻休息,我依言而行。
我和康佳敏都躺在床上後,康佳敏遲疑著語氣提醒我,我要一顆紅心兩手準備。
無論左墓那邊結果如何,她都不想再看到我崩潰模樣。
我閉著雙眼告訴康佳敏,我不需要兩手準備,即便左墓無法存活下去就此為鬼,我也會排除萬難跟他在一起。
我認定的是他,也就無謂他是人是鬼。
康佳敏沒再接腔,房間裡一時間靜寂無聲。
我沉沉睡去後,一夜無夢到天亮。
早餐後我也就準備開車載康佳敏去學校,康佳敏堅持要打的去往學校。
我笑著告訴康佳敏我已沒事,康佳敏點頭說她知道,但依舊堅持打的去往學校。
我和康佳敏打的去往學校時間段,康佳敏挽著我的胳膊,低聲跟我提及,人死後有時候連鬼都做不了。
我們都已知道,吸魂紙吸的不只是人的血,還吸人的魂魄。
左墓是被吸魂紙所傷,如果左墓無法存活,他或許連鬼都做不了。
她知道,在修習鬼道本事的人眼裡,人和鬼沒太大差別。
她昨晚讓我要一顆紅心兩手準備,她是想要讓我提前做好,左墓連鬼都做不了的心理準備。
她已清楚我對左墓的愛有多深,但是,左墓,不是我的全部。
我除了左墓,我身邊還有陶姑蘇外公徐榮甘悟蘇姨錢厚有錢多多和她。
無論左墓最終如何,我都不能自私的再情緒崩潰。
我們不是家人勝似家人,我昨天已經惹了她太多眼淚。
我靜靜聽著康佳敏的話語,扭頭望向車窗外疾馳而過的風景眼眶酸澀眼神黯然間,有疾馳而來的卡車,攔腰撞上了的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