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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點頭,將這本小冊子收了起來,然後轉身要走的時候,吳伯卻從口袋裡摸出了一樣東西,是用黑布包著的,放在了我面前的桌子上,示意我打開。
輕輕打開黑布,看見一枚黑色的戒指出現在眼前,外表底子是黑色的,上面鑲嵌著一些金邊,正中間有一個暗紅色的寶石,卻和歐洲那種大戒指不同,沒那麼誇張的寶石,只是戒托很大,類似扳指的大小。
「這是?」
我奇怪地問道。
「這是戀心兒放在我這裡的,讓我轉交給你,軒轅家族的家主,都要帶這個。」
他笑了笑說道。
我接過戒指,卻見戒托的內層似乎刻著一行字,只是有些小,看不真切,我盯著看了好半天后才看出來,上面寫著:「天下霸業,皇者之證。」
北京,戀心兒從勞斯萊斯里走了下來,其實無論是在中國的哪座城市,上海也好,深圳香港也罷,出現一輛勞斯萊斯都是很惹眼的,在小巷子中,四合院外,站著很多身穿黑衣的軒轅家族保鏢,看見戀心兒來了之後,急忙迎了上來。
「院子裡沒有找到周易的蹤跡。」
黑衣人低聲說道,戀心兒微微皺了皺眉頭說道:「派人查了嗎?」
「已經派人去查了,不過暫時還沒有任何追蹤的小組給出回饋,應該都沒找到。而且,您應該也知道,馬上就要入夜了,在夜裡我們的人想在北京城找到周易,這恐怕不太可能。」
戀心兒皺了皺眉頭,走進了院子內,穿過前廳,在後院一個小庫房旁邊站住了腳,過去這個小庫房是用來放雜物的,如今卻成了他睡的地方。
推開門,地方很小,大約也就五六個平方米,放著一張小床,一個老式的小櫥櫃,以及一些生活用品。簡單的衣服掛在櫥櫃裡,都是不值錢的便宜貨,還打了很多的補丁。
這些年,周易沒有問軒轅家族,沒有問戀心兒要過一分錢,也沒有收過自己名下產業的任何錢,一直過著普通到不能再普通,清廉的幾乎可以被稱為寒酸的日子。
戀心兒走了進去,房子裡不怎麼透光,因為他體質的緣故,床上是灰色的被褥,疊的很整齊,上面放著一封信。
「照片我帶走了,不過還是別相見了。我記得老大當初說過,如果人死了就是了斷了這一生,投胎轉世就會變成另一個人。那些曾經和我生活在一起的人,現在基本都死了。我不願和他們相見,不是因為不懷念,而是因為太懷念,我怕過去的痛苦再重蹈一次覆轍,請讓我安靜地度過以後的日子。如果一定要相見,我選擇離開。」
自己很漂亮,周易一直能寫一手好字。
「這個倔強的傢伙!」
戀心兒將紙頭捏在手裡,說這話的時候臉上卻湧上來悲傷的表情。
北京的夜晚,街頭總是顯得很冷,即便明明人流穿梭不息,可是北京就是會給人一種蒼勁的感覺,仿佛一位一直挺立在冷風中的老者,即便外面多大的災難,這座城永不陷落!
路邊一個小酒館裡,上面掛著蒸汽羊肉的牌子,門被推開,大冷天的,裡面生意還不錯,服務員特別客氣地喊道:「哎呦,老大爺一個人啊?」
周易仰起頭,對面的服務員一愣,接著笑道:「是周大爺啊,難得啊,今天出門了啊。我去和老闆說一聲,您找個空位坐下。」
沒一會兒老闆就笑呵呵地走了過來,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走到周易身邊說道:「周大爺今天光臨,這頓飯我包了,您隨便點。要喝一杯嗎?」
周易擺擺手說道:「就是忘了屯菜,大晚上的沒吃的,出來吃一頓羊肉,我付錢的。」
「這您不是抽我臉嗎?我小時候讀書,父母工作忙,那都是您照顧我的,我在您家吃的大棗多的我自己都數不過來了。還要您的錢?小周啊,上爐子,給我揀最好的羊肉上,再把我後院藏著的茅台拿一瓶出來,我陪周大爺喝一杯。」
老闆笑著喊道,周易笑著點點頭,然後回頭看向霧氣瀰漫的窗外,在這裡藏著,明天繼續流浪,有多遠就走多遠,不想面對是因為害怕再次失去。
那場大火,那次離別,那一張張曾經撕碎他心靈的面容,他已不想面對,就這樣老去吧,雖然不死,但至少安寧……
第二百八十章 看門人
熱氣騰騰向上冒,化作一團團升騰的霧氣,老闆熱情地說道:「您看您多瘦啊,吃點,這羊肉都是我早上新弄來的,保證新鮮。您可得好好補補,我就記得吧,小時候我見到您的時候,您就這麼瘦。那時候咱們兄弟幾個放了學,就愛跑到您的大院子裡踢球,您還給我們弄棒冰吃,還有大棗。有一回,我一腳把個花瓶給踢爛了,我還以為您得打我呢,結果您連罵都沒罵一句。我以為那玩意兒不值錢,現在知道了……」
老闆端著酒杯,笑了笑說道:「我現在也認識了點做古董的朋友,那花瓶少說得值幾十萬呢,那院子也有來歷,您肯定沒少挨主人家罵吧。我這店以後您來就是免費吃,要吃啥我給您做,我做不來就讓我媳婦給您做。」
周易擺了擺手,也不說話,不吃肉,只是抿了口酒。
「對了,周大爺,您年輕時候做什麼的啊?大家老街上都是鄰居,都知道您是好人,可就是不知道您過去是幹什麼的。嘿嘿,您給我說說唄,咋那麼多寶貝的院子,就您一個人看著?您別是什麼貝勒,王爺的後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