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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一個領路的獵妖人,我走進了柳相如的村鎮,隨處可見正在研磨和加工的武器,盔甲,遠處能夠聽到一些低沉的妖獸嘶吼,在獵妖人的戰鬥中,被從小馴養當做炮灰和衝擊武器的妖獸一直都是不可或缺的。
「前面的屋子就是天王的居所,他已經在裡面等你了,請進吧。」
帶路的獵妖人說完後轉身離開,我邁步走入了黑色的鐵門中,看見大廳的門正開著,柳相如和一眾手下的弟子強將紛紛站起來對我拱手致意。
「萬林,今天怎麼有空到我這裡來坐坐?」
柳相如臉上帶著微笑。
寒暄了幾句後,我便切入正題,拿出了牛皮小冊子,問道:「天王,是否能告訴我這冊子上的雙頭飛蛇是過去什麼獵妖人組織的紋章?」
柳相如接過來後看了看笑道:「雙頭飛蛇,一面憤怒,一面陰險,很多年沒見到咯。這一脈在獵妖人聯盟成立之前還算是比較強勢,叫做蛇首門。」
果然來找柳相如是找對了!我臉上露出笑容,低聲問道:「那如今這蛇首門是否還有弟子在人間走動?」
柳相如搖了搖頭道:「當年就都死光了。」
我一驚,問道:「死了?怎麼回事兒?」
柳相如摩擦著牛皮小冊子說道:「蛇首門最後一支餘孽,是我和黑宗天王聯手滅了,大約也要30年前了……」
第五十八章 曾經的最強獵妖天王——黑宗
「黑宗天王?」
我還是頭一回聽見這個名字。
「哦,你不知道也很正常,畢竟他都失蹤這麼多年了。」
柳相如微微一笑道。
我很少看見這位年邁的天王會用這樣的表情說一個人,就像是這個人一直活在他的心中,又好像他就站在柳相如的面前。
「您的意思是,他是那位失蹤多年的獵妖天王!」
我頗為吃驚地喊了起來。
「黑宗是獵妖人聯盟的創始者,他的年齡比我還大一些,是江幻天的前輩。怎麼說呢?他應該說是一個很矛盾的人。有時你看他是豪氣干雲的霸王,有時卻又像是一個喜歡喝酒的混子。他總是穿著寬大的綠色布衫在小酒館裡留戀,一身酒氣,摟著不同的女子,和她們調情,就像是一個市儈的小市民。可面對肆意破壞的妖族時,我從未見過任何一個可以比他更強的獵妖人,王大錘子也不行。他可以用僅剩下的三支箭矢滅掉三隻千年道行的妖獸。他孤身一人走進洛陽妖族的深處,和洛陽妖帝打了一架之後,妖帝洛星卻請他喝了一壺龍血酒。之後王大錘子也試過,可惜,洛星像是扔垃圾一般把他掃地出門。如果黑宗還在的話,也許江幻天就不會死,也許王大錘子就不敢翻天。他,失蹤的太久了,久到如你們這一輩人都不記得他的名字……」
柳相如說著一個人的故事,一個非常了不起的大人物的故事,一個傳奇的英雄故事。
「蛇首門的餘孽是最後反對建立獵妖人聯盟的門派,當然,我們並不要求所有的門派都加入獵妖人聯盟,對我們來說,這是一場公平的競爭,我們並沒有任何的敵意,獵妖人都會加入更強大的組織,而蛇首門也會慢慢地被淘汰。但是,先發動戰爭的並非我們,而是它們。三十年前,蛇首門的掌門帶著手下的一群獵妖人,找來了某種奇怪的法器,布置了一個邪陣,企圖喚醒沉睡萬載的妖獸。既然對方已經出了招,那我們自然要還擊。當時我和黑宗帶著一群兄弟殺了過去,最後醒來的萬載妖獸被黑宗滅殺,而一眾蛇首門的餘孽和我們發生了激烈的火拼,最後全部被殺,也是那一次,獵妖人聯盟徹底統一。但是,五年之後黑宗天王失蹤,一晃眼二十五年過去了,遍尋不到。哎,如果他還活著的話,或許,王大錘子不敢這麼囂張。」
他輕輕地將牛皮冊子蓋上,隨後翻了個面,蒼老的手翻開了牛皮冊子的最後一頁,隨後微微一笑,淡淡地說道:「果然是如此啊。」
我一愣,問道:「怎麼了?」
柳相如將牛皮冊子遞了過來,低頭一看,卻見到在牛皮冊子的最後一頁,寫著「黑宗」兩個字,字跡很潦草,但是並不難看,相反非常飄逸,一筆一划間透出一股子灑脫。
「橫如劍,豎入矛,轉筆似狂風,真是好字!」
我誇讚道。
「你們先出去吧。」
柳相如揮了揮手,四周的弟子和干將都離開了屋子,很快房子裡就只剩下了我和他兩個人。
「荀徹在外面吧?」
柳相如猜的很準,我點了點頭。
「這本牛皮冊子是當年黑宗送給江幻天的,送出去的時候,江幻天還沒成為獵妖天王,獵妖聯盟也還沒建立,之後江幻天又把它送給了荀徹。有些事兒,別人在我不能說,現在就剩下了你我,我便把一些疑慮告訴你,你可以聽一聽,但是不是當真,全在你自己。」
「您說。」
似乎是要告訴我一些很重要事情,我凝神聽著。
「江幻天的死,我有一些看法。」
柳相如話鋒一轉,湊近了開口道。
「雖然還沒有直接的證據,不過從如今的局勢也可以看出,江幻天一死,四脈會武大變,得益的人只有一個,那便是王大錘子。他是我們獵妖聯盟的天王,卻是很特殊的存在,過去黑宗還在的時候一直壓著他,他卻也不和黑宗正面對抗,也不和我們來往,獨來獨往,建立自己的勢力。仿佛一切都是在為了壯大自己而做準備。如今獵妖人協會成立,王大錘子的野心怕是要染指整個東北,但是如果江幻天還在,我和江幻天聯手,加上你們妖脈全盛時期寒雲道人的幫忙,王大錘子討不了好。因此他先滅江幻天,四脈會武上又幫著其他三脈命師對付你們妖脈。如今時機已經成熟,寒雲即便重新上位,實力也大不如前,我的情況你也看見了,垂垂老矣,打不動了。雖然如今表面上是和他分庭抗禮,但是這樣微妙的平衡能夠維持多久,我自己也說不清。說不定,哪天王大錘子就會打上門來。因此,在此之前,這些話我還是該說給你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