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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珊珊站在雨中，臉上沒了精緻的妝容，頭髮粘連在臉上，口中呼出白氣，臉色一片蒼白。
我走了過去，眼睛掃過在場每個國字號第五組之人的臉。
「老頭的首級呢？」
我低聲問道。
「已經被取走了。」
葉珊珊開口說道。
我沒說話，她停頓了一會兒後說道：「我不求你放過我，但是這件事和其他人沒有關係，你放了他們。我任憑你處置！」
她仰起頭，悲傷的臉上充滿了痛苦之色，像是在哀求一般地望著我。
我還沒說話，四周好幾個人卻跑了過來，跪在我面前，其中一個女子高聲說道：「你放了部長吧，我們也是逼不得已！他們抓了大頭領，部長是為了救大頭領才不得不聽命於陰冥的，我們也不願意幫助至邪之地，實在是情非得已啊！」
我依然不說話，幾個人卻在我面前不斷磕頭，大喊著：「求你放了部長吧，我們對你們還有幫助。」
「都別說了！」
葉珊珊忽然說道，聲音果斷堅決，一聲低喝後眾人停下了呼喊。
「幾日前，我師祖和我在山村內喝酒，他問我，什麼是善什麼是惡？我答不上來，他告訴我，人總有善惡兩面，卻不能因為善的一面而去原諒惡的一面。你對他人的善卻建立在對我的惡上，這是我所不能允許的。」
我已經拔出了軒轅神劍，一眾國字號第五組之人紛紛臉色大變，其中有人高聲喊道：「不，別殺部長。」
更有人試圖攻擊我，卻被我的護體靈氣震飛，我將長劍架在了葉珊珊的脖子上，冷冷說道：「這裡的人我可以不殺，但是你的命我還是要取。」
滿臉憔悴的葉珊珊卻看不出任何一絲恐懼，反而忽然微笑起來，低聲說道：「我們也是認識十多年的老同學了，能死在你的手下，也算是對我這一生有交代了。」
我卻遲遲沒有劈下這一劍，眼前仿佛還能看見曾經的畫面。
那時候，在我短暫的學校生活中，總是有幾張臉出現，穿著高中部校服的李東海，皮膚有些黑但是人很善良的米雪，雙手插在口袋裡，漫不經心走在路上的我，以及走在人群中央，那個總是喜歡穿素白色長裙的少女，整個學校眾人皆知的富家千金，卻比任何人都安靜，親切。
我們四個總是走在一起，迎著陽光走在去學校的路上，米雪有時候會和李東海拌嘴，李東海總是想著方法來欺負我，不過從被我教訓過後就再也沒有敢真的和我叫板。
微風吹過，那個穿著素白色長裙的少女會默默地微笑，卻是誰都不知道她笑容里的悲傷，誰也不曾想過要拯救這顆已經沉淪的心。
長劍揮動，金色的劍鋒在空中帶過一抹金光，殷紅的鮮血在天空上飄蕩，她默默地閉上眼睛，帶著那一抹笑容，帶著自己不可能得到的愛，在大雨中折損了花瓣，飄零而下，落了一地……
「我不該愛上那個人的，如果我不愛他的話，或許就會想辦法保住自己的命。可惜，這種事沒辦法由我自己決定，我就是愛上了他，無藥可救地愛上了他。」
葉珊珊在生命最後的關頭，腦中還是想起了那個人的背影。
「果然，他只是我夢境裡一個抓不住的背影，我只能遠遠地看著他，看他離開，看他消失，看他向我不知道的地方前進。不過，真好，能夠愛上你，能夠幫助你，能夠陪伴在你身邊，真好……」
雙眼閉合，天黑了，便不會再亮。
大雨中，四周的人呼喊起來，國字號第五組內葉珊珊的心腹們急忙跑了上來，泣不成聲地喊叫著。
我望著眼前女子的臉，收回了軒轅神劍，閉上眼睛，她的隕落卻沒有帶來一絲報仇的快感，只有失去的痛苦。
我是個奇怪的人，或許和別人不同，我總會忘記他人對我的刁難，記住他人那對我僅存的稀少的幫助。
那日，在學校里，我這個孤獨的小子若不是遇見了她，若不是遇見了林雅麗，遇見了米雪，也許就不回來留下那麼多美好的記憶。
「真是一個傻姑娘啊。」
我輕嘆一聲，轉身離開。
「萬林閣下！」
身後有人喊我的名字。
我回頭，卻看見一眾國字號第五組的人抱著葉珊珊的遺體，哭泣著對我喊道：「請您……一定要殺了陰冥，一定要殺了陰冥啊！」
我微微點頭，鄭重地說道：「一定！」
第二百七十一章 千兩黃金一份地圖
世間種種，情緣到了盡頭，說來還是一場空。
背負神劍魔刀，我站在已成廢墟的國字號第五組總部前，一眾命師已經開始撤退，貓仔緩步走到我的身邊，低聲說道：「後方我們會照顧好，絕不會讓黑宗前輩的慘狀再次發生。」
我點了點頭道：「我還要去龍吟窟，赴兩位聖人的約，等我修復軒轅神劍出關之日，定會找來我師尊斬殺陰冥，匡扶正義。」
說完，緊了緊肩膀上的帶子，朝前走去，貓仔望著我的背影想說什麼，卻沒說出口。
「你終究還是和我們走上了不同的路，已經追不上了……」
龍吟窟，三十五條龍氣支脈所匯聚之地，隱藏於這片華夏大地上為數不多的洞天福地之一，司馬天前輩和師祖倆人早我一步先到了龍吟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