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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半夜,我睡的正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是做夢還是真的聽見了什麼,就感覺有人在敲門,我揉了揉眼睛,喊了一句:「二叔啊,好像有人敲門,你去看看唄。」
二叔沒搭理我,四周靜悄悄的,唯一能夠聽見的就是那突兀的敲門聲,「哐,哐,哐……」敲門聲不斷傳來,而且越來越急,我又喊了一句,二叔依然沒理我。
我就拍了拍腦袋,披上件衣服,從閣樓上爬了下來走到了店鋪里。茶室並不大,外頭擺放著四五張桌子,我伸手按了按燈座開關,這頭頂上的日光燈亮了一下,隨後就開始不停地閃。仿古的茶室桌椅在忽閃忽閃的光線下,顯得模糊又神秘,讓我總有一種自己還沒睡醒的錯覺。
我到了門口,打著哈欠問了一句:「誰在外面啊?這麼大晚上的,我們不做生意了。有事明兒趕早吧!」
說完我就想往回走,可是才一轉身這背後的敲門聲又響了起來,我心裡一下子就有了火氣,別看我那時候人小,可是睡的好好的被吵醒心裡還是窩著火,喊道:「沒聽見嗎?我說不做生意了,回去吧。煩不煩人啊,都要睡覺的!」
敲門聲這時候才停了下來,我等了一會兒,見外頭徹底安靜了下來,這才放心地往回走,可就在這時候意外發生了!
我的腳像是被什麼東西給絆住了,竟然邁不動步,心裡頓時一沉,低頭這麼一瞧卻看見自己的腳踝上有一圈黑乎乎的東西,燈光閃爍也還是能看得清,那是一隻大手!
我當時就懵了,一下子喊了出來。
聽見聲音的二叔披著大衣就從裡屋沖了出來,他衝過來的時候,一直忽閃的燈,忽然通亮了。
二叔看見我站著不動,迷糊著眼睛喊道:「你個臭小子,大半夜地不睡覺,喊啥喊!」
我當時心裡害怕極了,結結巴巴帶著一絲哭腔地說:「二叔,有,有東西抓著我的腳……」
二叔聽了這話,原本的睡意瞬間全無,整個人一激靈徹底醒了雙眼圓睜地問道:「你說啥?」
那時候的我幾乎都要哭出來了,嗚嗚咽咽地喊道:「二叔,有,有東西抓著我的腳,我動不了了。」
二叔也給嚇壞了,做這行天天接觸老祖宗寶貝,那些不能名言的他也聽說過不少。摸索著往後退了幾步,走到了架子邊上,架子上一直供著一尊白玉觀音象,二叔的手剛好摸著了,也沒回頭,二話沒說一把操起來對著我一照,隨後鼓足了勁兒喊道:「妖魔鬼怪,都給我退咯,退咯……」
我知道他是在瞎喊,可是說來也奇怪,他一舉起白玉觀音像後,我腳踝部位立刻變輕,好像抓著我的那隻手消失不見了,再一轉頭,我模模糊糊間看見一道長長的黑影順著我們的房門底下退了出去,如同一條黑色的蛇,彎彎曲曲……
黑影一消失,我當時就跌坐在地上,二叔放下觀音像立刻跑了過來,抱住我後問道:「林兒啊,林兒啊,沒事吧,你別嚇二叔啊,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咋和你爸媽交代啊……」
也許是受驚嚇過度的緣故,我一覺睡到了第二天下午,醒過來的時候,就瞧見穿著綠色棉襖的李三兒站在我床邊,手上夾著一根大前門,一邊抽一邊和二叔說話呢,見到我醒了之後,他立刻走了上來,關切而又緊張地問道:「林兒,我是你三大爺,你告訴我,昨天晚上你看見啥了?」
我雖然醒了,可是心理還是害怕的緊,一聽這話立刻哭出聲來,大喊道:「一個黑影,就是上次從葫蘆里出來的黑影,嚇死我了,它先敲門,然後就抓我的腳,我嚇死了!」
此時李三兒一把掀開了我的被子,低頭這一望,猛地喊道:「操蛋!我都說了不讓你倆開門,安安分分地住著,你倆不聽,你們自己瞅瞅孩子的腳!」
我淚眼婆娑地看向了自己的腳踝,昨晚被抓的是左腳踝,此時整個踝骨部位一片紫黑,腫大了一圈,就和個饅頭似的,二叔也嚇了一大跳伸手輕輕按了按我腫著的腳踝,我卻一點反應都沒有,只是他這麼一按,竟然流出了一絲絲的膿水,二叔這下子也給嚇著了,喊了一句:「哎呀媽呀!」
手一縮就不敢在碰我,拉著李三兒就問:「三哥,你說說,我們碰到的是啥?那葫蘆里到底裝著的是啥啊?」
李三兒抽了口煙,沉寂了好一會兒後說道:「也算是你們倒霉,那葫蘆在我們圈子裡叫封鬼葫蘆,轉收不乾淨的玩意兒,你們遇到的是鬼影子,不是鬼魂,但是比鬼魂要邪的多。這玩意兒,十來年前我在吉林遇到過一次,沒想到如今在天津又給撞上了。鬼影子專害帶靈性的孩子,林兒這腳踝又黑又紫就是被鬼影子給抓了,之後這鬼影子還會來找林兒,直到弄死林兒為止……」
聽到這話,我當時的小腦袋裡那真是萬念俱灰,連哭都哭不出來。
「三哥,你本事大,見識廣,你給想想辦法唄。別看著孩子死啊!」
二叔激動地拉著李三兒的手不放,一個勁地求李三兒救我的命。
第三章 保命
李三兒這人要說一說,我記得很小的時候母親領著我來二叔家玩兒,那會兒二叔還在瀋陽道擺攤兒,做的都是一些小本買賣。
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是二叔快收攤的時候,遠遠地能夠瞧見一個背著舊帆布背包的男子走來,踏著夕陽的餘暉,四周的遊客和收攤的賣家都從他身邊經過,他走在這片熱鬧的市場中卻顯得身影孤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