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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四周眾人皆驚,佘元也不由得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關門弟子對一個人來說,地位是非常了不得的,關門弟子並不僅僅代表的是最後一個弟子的身份,在這個行業中,普遍都認為關門弟子是師傅最喜歡也是最想要悉心培養的弟子。也會被認為是天賦最高的弟子。
在一個門派內,大師兄充當的一般是師傅左膀右臂的概念,也就是管事的人。而關門弟子則一般會受到師傅更多的教導。因此,很多門派都是由大師兄最後接管門派,而最後出名的卻往往是關門弟子,得了一派之長的真傳,到了江湖中想要揚名立萬也不難。
「師尊,您還在當打之年,為何這麼著急收關門弟子?」
佘元身後的一個獵妖人走出來問道。
「你們都不誠實,我哪裡還是當打之年?自己的身體什麼樣我最清楚了,也許再過幾年身上這把老骨頭就要散架了。這一次雲遊天下,本想找到失散多年的黑宗天王,可惜未能如願。但是於亂世之中找到了這個孩子,天賦甚是不錯,心地也善良淳樸。我這一次回來也就不會再入江湖,這個孩子也將是我最後的弟子。阿蒙啊,跪下來。」
柳相如開口道。
阿蒙急忙走到了他的面前,跪在地上低著頭,柳相如伸手按在其頭上,低聲道:「阿蒙,從此以後你就是我柳相如的弟子了。我們獵妖人終生與妖為敵,自然非常危險。然而,正因為我們與妖為敵,才能保證老百姓不受妖獸襲擾。作為獵妖人,心要正,人要直,做事要光明磊落。你可聽明白了?」
阿蒙重重地點了點頭,接著對柳相如連磕了好幾個響頭。
「佘元。」
柳相如開口道,佘元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對著柳相如深深一拜。
「從今日開始,你負責教導阿蒙基本功,這孩子骨子不錯,就是啟蒙晚了一些,不可對其放任,要讓其嚴格訓練,明白嗎?」
「弟子明白。」佘元點點頭,隨後走到了阿蒙的身邊,低著頭看向阿蒙,一張稚氣而年輕的臉,而阿蒙第一次看見的佘元卻是花白頭髮,眼角和額頭上都有緻密的皺紋。
「小師弟,我叫佘元,你和其他人一樣稱呼我為大師兄即可。」
「大師兄……」
阿蒙有些膽怯地說道,佘元微笑著摸了摸他的腦袋……
也許是宿命的安排,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總是這個叫佘元的男人在訓練阿蒙,阿蒙的一身本事可以說都是從佘元那裡學來。
「腰不夠直,腿太軟了,下盤功夫練不好真要對上了妖族,人家兩拳你就倒了,還打什麼?繼續扎馬步,再練一個小時,不然不許吃飯!」
「獵妖弩要端的足夠平,風速,風向都要在心裡估算清楚,換弩箭箭頭的速度要快,要是你去獵妖,用爆炸箭頭打在了水妖身上,用鑽山箭頭打在了土妖體內,那根本就沒用。晚上,還要背清楚各種妖怪的特性,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抓了個十來年的小妖怪就開心了?不上檯面,下次抓了百年妖怪再得瑟吧。」
「人家荀徹比你高一個星級就氣餒了?沒出息,他超過你,你就想辦法再超過他,我們村子可沒有慫蛋。」
在這村子裡漫長的十幾年裡,阿蒙和佘元,一個是柳相如老天王的關門弟子,年紀也是最小的弟子,一個是跟隨柳相如老天王數十年的大弟子,他們的生命被緊密的連接在一起。
甚至村子裡還會這麼議論,私底下阿蒙應該叫佘元一聲師傅。
而今天,這對亦師亦友,沒有血緣關係卻互相扶持十多年的師兄弟終究走上了極端。
高舉著獵妖弩的阿蒙這一聲大喊,讓四周所有的聲音全部煙消雲散,他緩緩轉過身來,冰冷的雙眼和逼人的殺氣,帶淚的雙眸中充滿了恐怖的冷芒。
「到底是不是你殺了老天王?」
荀徹急忙問道。
「我不會對我師傅不利,殺師傅的人是佘元師兄。」
阿蒙的話還在佘元的預料之內,他冷笑一聲說道:「你現在這算投鼠忌器嗎?」
「師兄,你的野心太過了,如果你要天王之位,我給你就是。但你不該殺了師傅!你的箭頭還埋在這廢墟之中,只要打開廢墟,總會找到蛛絲馬跡,你以為一根爆炸箭頭就能毀掉一切證據了嗎?」
阿蒙一步步走向佘元,嘴裡冰冷地說道。
佘元冷笑一聲說道:「現在才想起來咬我是嗎?真以為隨便說幾句就能抹掉你的嫌疑?」
「其實,我寧願你殺了我也不願你殺死師傅,更不應該毀掉師傅的屍體。這棟房子是我們所有回憶的集合,更是我們所有夢想開始的地方。在這裡,有太多的回憶,我本不願對你出手,但今天,你太過分了!」
阿蒙舉起手,高聲喊道。
「多說無益,你再怎麼狡辯也是枉然,今日我已經是新任的獵妖天王,我以獵妖人聯盟天王的身份下令,殺掉阿蒙,剷除獵妖人中的敗類!」
他高聲說道,四周的獵妖人紛紛對準阿蒙舉起了獵妖弩,荀徹妖氣外放,護在了阿蒙的面前,堅定不移地選擇相信阿蒙。
「師兄,你撒了一個慌,卻又要不停地用謊言去彌補之前的謊話。」
說話間,他慢慢地站起身來。
「但是,謊言總會被拆穿,你太大意也太疏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