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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佛躺在馱獸寬大的背部,面向天空,馱獸搖搖晃晃地前進著,他開口說道:「我是老太婆收留的,過去是北邊一個村子的人。」
鷺晴沒多問,這個世道家破人亡並不是什麼稀奇的故事,每天都有小村子被毀滅,每天都有死亡發生,路上看見最多的就是屍體和風乾的白骨,如果山南人族的入侵沒能抵擋住,那很快鷺晴自己就會變成無家可歸的人,當然這還不是最壞的下場,最壞的結局是自己和族人都變成山南遠古人類的奴隸。
「你知道這一次我們要對付的是什麼人嗎?」
鷺晴將話題轉到別的方向上。
「聽老太婆說了,是上古人類吧。」
許佛滿不在乎地說道。
「你對他們了解嗎?」
鷺晴又問,卻見許佛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隨後想了想說道:「不都是一個腦袋兩個肩膀,能有什麼不同?」
這話說的鷺晴想笑,的確是兩個肩膀扛一個腦袋,顯然因為沒有太多見識,所以許佛才會如此滿不在乎,在她想來自己似乎有必要為眼前的許佛補補課,讓他在和山南的人族大戰之前能夠有充足的心理準備。
「上古人類可沒那麼簡單。」
她插話道。許佛沒答話,鷺晴想了想後說道:「上古人類的外表和我們幾乎是一樣的,但是正如妖族可以變化成不同的外貌,雖然外在是一樣的,但是內部卻是截然不同。上古人類早在開天闢地之後就已經出現,是被最早創造出來的一批種族之一。但是其實力卻遠不如同期的上古妖族,鬼族和仙族。所以,直到如今,上古人族也需要維持自己和妖族,鬼族,巫族這些大族之間的微妙關係。然而,縱然如此,上古人類的力量,實力都遠在我們之上。他們擁有比我們更完整的傳承,天生就擁有比我們更強的力量和更誇張的學習能力。看起來我們其實是同一個種族,可實際上,我們之間的差距卻是一個天一個地。在龍漢劫難之後,大地發生變化,開始出現血脈退化的人類,也就是我們。雖然我們身體內還存留一部分上古人類的血脈,可是卻因為和上古人類之間聯姻的中斷,血脈一代不如一代,實力也自然一代不如一代。」
「那照你這麼說,我們不是早該被奴役了嗎?」
許佛雙手放在腦後,開口問道。
「沒那麼容易,因為地域的隔離,上古人類和我們之間的距離相對比較遠,也正因如此,距離我們最近的山南上古人類村落才一直打不到這裡來。這一次,多半是其和眾多種族之間達成了一致,因此才能夠安然進軍。數量上,我們還算占著優勢,因為考慮到陣線太長的問題,山南那邊派過來的戰士數量不會太多。而我們這裡數個村莊合力,年輕的戰士估計能有上千人左右。可是,即便如此,我們還是處於實力上的劣勢。而且,難保其他大族不會趁機偷襲。」
鷺晴簡單這麼一說,話語很是通俗易懂,許佛點點頭。
「人類總是自相殘殺,因為自身的弱小,所以無法欺辱其他的百族,只能對自己人動手。他們想奴役我們,我們卻要爭取自由,只要到了冬天,一切就會好起來。」
說到這裡,鷺晴的臉上也不由得露出一絲笑意。
「是嗎?」卻沒想到許佛聽後卻嘟噥了一聲,鷺晴疑惑地望了過去,卻見許佛微微閉著眼睛,小聲說道:「世上萬物都有欲望,只要有情感就會有想要的東西。即便拖過了這個冬天,來年還會不勝其擾。治標不治本,終究會被拖垮。唯一能夠戰勝他們的方法,只有一個,那就是讓他們看見更大的欲望,真正見識到自己的渺小……」
鷺晴怔在那裡,等開口想問什麼的時候,卻見此刻的許佛已經閉上眼睛睡著了,這個看起來十五六歲模樣的少年,似乎不僅僅擁有遠超同齡人的本事,更有一顆比其他人更能看穿他人的心靈。
「我想,也許你會變成這一場大戰最關鍵的人,這一次長途跋涉,很值得。」
鷺晴自言自語著,而眼前的許佛已在微風中沉沉睡去……
數日後,一座巨大,氣派的村莊出現在了人們的視線中,以鷺為圖騰,象徵高遠和純潔的巨大村莊出現在了眾人眼中。
「我們到了,我們回來了!」
前方有人喊了起來,鷺晴站在馱獸的背上,看向遠處的村子,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這是人類距離山南遠古人類最近的村莊,也是如今人類村莊中最大的一支,由她的父親鷺敖作為村長,數十年來這裡都是人類世界的盾牌,保護著數萬人的興衰。
「全速前進,我們回家!」
鷺晴高聲命令道,馱獸群開始發力狂奔,許佛打了個哈欠,他總是像睡不飽一般,對於周遭眾人的興奮卻沒有半分感覺。
大門已經完全被封鎖,門口站著數十個守衛,遠遠地就看見了正在靠近的馱獸群。
「準備迎接,放下閘門,一會兒進行檢查。」
門口的守衛喊了起來。
鷺晴帶著馱獸群到了大門口,閘門後一群人望了過來,幾十個全副武裝的守衛警惕地看著前方的眾人。
「什麼人?」
守衛之中有人高聲喊道。
鷺晴從後方走了出來,笑著說道:「是我。」
一見鷺晴的臉,周遭的人立刻笑了,喊道:「是鷺晴回來了,打開閘門,肯定是帶著援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