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5章 快逃!
「朵雅,快逃啊——」
突兀地,容迦從床上躍了起來,一把將我撲到在地。
我寢宮的床鋪距離底面約莫五十公分,而我站在床邊乍地被從床上躍下來的容迦撲到,整個脊背倒在地上,疼得骨胳都在發冷。
我伸手猛地推開趴在我身上的容迦,撐著身體起來的時候,詫異地注意到容迦竟然還沒醒來。
他的眼睛還是緊閉的,可他的嘴裡卻一直叫囂著我的名字。
「朵雅,朵雅……」
我表情複雜地咬著唇,意外的同時,心裡盪起了陣陣漣漪。
夢魘里還記得讓我快些逃命,我不知道容迦以什麼心態來念著我的,至少現在我聽到了,心底是慢慢地膨脹感,被感動的。
我歪著脖子,扭了扭,掰正骨胳後,吃力地搬著容迦要上床。
忽然,睡夢中的容迦面色慘白,雙手無意識的觸摸向自己的左側大腿,面部痛苦而又掙扎扭曲。
「嗯……」
他的大腿似乎出了什麼問題,疼得厲害。
不知道是不是疼痛刺激了大腦神經,提前刺激醒了他。
漆黑的眸子睜開那一刻,眼底蓄滿了崩裂的痛苦。
「腿,我的腿啊——」
容迦睜開眼,忽然像瘋了一樣掙脫我的雙手,然後抱著他的大腿拼命地敲打,繼續敲打。
他這副瘋狂的模樣,嚇到了。
我記得他嚴重的傷勢不都在上身嗎?
他為什麼要抱著自己的腿?我不急得他大腿上能有什麼傷。
除了——
被狼牙咬過的痕跡,但也不至於這般撕心裂肺的痛。
我看著容迦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原先好不容易養出來的健康色逐漸轉變成白皙無血後,忙不迭地去查看他的大腿。
我捲起他的褲腿,驚愕地發現他原本只有咬痕的大腿上竟然流滿了黑色的血液,液體的四周還若隱若現地躥出蠍子的紋絡,黑色的液體還順著蠍子顯現的紋絡流轉,勾勒出陰森可怖的結構……
「怎麼會這樣?」
我豁然抬起頭,結果撞上容迦痛到又發了紫的五官,七竅都跟著漸漸淌出黑血。
我怎麼感覺他傷得大腿,就跟蠍子毒沒清洗乾淨一樣,還順著狼牙的痕跡匯聚出新的毒素?
我來不及思考這其中的問題,驅動靈力,手掌翻飛地貼上容迦的大腿上。
我是想著控制大腿根源的狼牙,說不定他身上的異樣就會結束。
可我的靈力進入他的身體後就開始不斷地躥走。
不僅沒有用治癒術修復他的身體,控制他的毒素,他大腿上的狼牙以及蠍子紋絡反而越來越大,越來越明顯到清晰可見,腿上的黑血也跟著泛濫……
「啊——啊——我的腿——」
容迦忽然掙脫出我的雙手,抱著大腿嘶吼,眼底流露的痛不欲生嚇壞了我。
「容迦?你冷靜點,你的腿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我會幫你的!」
我不清楚他的大腿為什麼會突然出現異樣,還抵抗我的治癒術修復,我感覺事情沒那麼簡單、輕鬆。
突然,容迦一把推開了我,吼著讓我離開他!
神情里滿滿地頹廢跟挫敗不堪。
「你走啊!我不讓你幫我,我就是個廢人了!」
容迦似乎發現了什麼,五官惡劣地扭曲,一把推開了我後,整個人沒了依靠,大腿打了折一樣往下彎曲,最後搖搖欲墜地往床底下栽倒。
他的情緒忽然失控,栽倒在地後忽然埋頭趴在地上一拱一拱,背影蒼無,看得我心底很不是滋味。
「容迦你別這樣,你之前的傷勢我都能控制,這突如其來的腿上,我也能治癒的。」
我摁著容迦的大腿,努力壓制住容迦越來越黑暗的情緒,驅動靈力繼續使用蛇女族的治癒術給他治癒。
但是這一回的治癒術就跟石沉大海一樣,每操作一次,他腿上的蠍子紋絡就越發的顯眼明銳。
似乎我的治癒術不但沒了治癒能力,反而加重了他的傷情。
容迦的大腿在我第n次操作治癒術後,嚴重到了大腿麻痹,失去了行動能力。
「夠了,朵雅。我的腿治不了啦,我都能聞到上面的糜爛氣息,筋骨應該是斷了,內里成空,放棄吧,我已經廢了。」
容迦說大腿成廢的時候,直接躺倒冰冷的地上,眼神成空,一副要自生自滅的節奏。
他這副頹然的模樣看得我心裡很不是滋味,伸出手還想幫幫他。
他的手臂忽然揚起,強勢握住了我的手:「我說停手吧,治不好了,你還浪費你的靈力幹什麼!你這樣反而讓我更覺得自己沒用!」
容迦很少對我發火,也很少對我露出面目可憎的厭惡像。
而這一次,他似乎真的怒了,還一個勁地趕我離開。
我看他埋頭在床底下不肯出來,心底難受的發緊,伸手想著他即使難受跟我置氣,我也應該扶他起來。
但是沒想到我一碰到他,他就跟受驚的螞蚱一樣甩開我的手。
「走啊,我說了,你走啊!」
他埋著頭,倉促的揮舞著手,一副不像我靠近,卻十分痛苦的模樣灼燒了我的眼睛。
好不容易醒來的容迦,突然變得那麼奇怪。
我離開自己寢宮後,就準備去找姐姐。
但是即將踏入她寢宮的時候,我又遲疑了。
我之前還因為婚事的原因,跟姐姐鬧掰了,現在又去找她,還是因為容迦的事情。
這不是找事兒嗎?沒藉口給她藉口將我跟容迦捆在一起?
我猶豫了下,好半天沒進門,但是容迦的情況也不容我耽擱太久。
我想了很久,還是決定推門進去。
可我剛準備敲門,緊閉的大門突然自己就開了。
「等你很久了,我的好妹妹。」
我正詫異門還沒敲響就自個開了,抬腳的順當,迎面聽到姐姐意味深長的呼聲。
怎麼回事?
難道姐姐知道我會回來找她?所以一直在屋裡等我
我有種被算計了的既視感,背著手進入屋裡。
「你知道我會來找你?」
姐姐也不反駁我,或者裝聾作啞掩蓋什麼。
她很直接地抬眼,目光深炯地對上我:「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