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誰要殺我?
眼看著我就要墜落下去,我的手突然被人拉住。
頓時,我下墜的身形猛地止住,我跟木偶一樣,被掛在樓邊。
「容祁?」我費力地抬起頭,就看見熟悉的俊臉。
容祁臉色鐵青,手上一個用力,我立馬就被拉回了樓上。
我被嚇得腿軟,直接癱坐到地上,心依舊狂跳不止。
「該死的,你怎麼那麼不小心!」容祁瞪著我,怒道。
「不是的。」我這才冷靜下來一些,趕緊解釋,「剛才有一隻手拉住我的腳,我是被拉下去的。」
容則和承影大師正好過來,聽見我的話,不由臉色大變。
容祁的臉色也不好看起來。
「難道是葉家人下的手?」容則猜測道。
容祁搖頭:「不會,葉家人找舒淺,應該是有特殊的目的,並不是要她的命。」
「那會是誰?」我慘白著臉問。
容祁沒有答話,只是對我道:「你跟緊我,小心一些。」
我點點頭,從地上站起來。
我想拍去身上的塵土,可剛抬手,突然愣住了。
我發現我的手心不知什麼時候,沾上了紅色的液體。
好像血一樣。
我一開始以為自己是手受傷了,但我很快發現並沒有。
我低下頭,發現我方才坐著的地方,有一灘紅色。
我剛才坐的地方,正好靠著一堆廢棄的磚塊,那地面上的紅色,是從磚塊底下露出來的。
「容祁,你快過來看,這是什麼?」
我喊了一聲,容祁馬上飄過來。
看見地上的那團血紅,他臉色微變。
他驀地抬手,一掌便將那堆磚頭全部炸成粉末。
磚頭散落開,底下的地面露了出來。
我倒抽一口冷氣。
磚頭底下的水泥地上,竟然畫著一個紅色的八卦圖!
我方才沾到血的地方,就是這八卦的邊緣。
「這個是你們要找的回魂之術的符號嗎?」我問。
容祁鐵青著臉,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不只是他,容則和承影大師的臉色也很難看。
氣氛有些詭異。
「怎麼了?你們不就是在找這個符號嗎?」我不解。
「是……可是,我們沒想到竟然真的找到了。」容則皺眉道。
我更疑惑了。
「什麼意思?」
「這種鮮血畫成的咒符,如果術法失效了,咒符也應該對應消失。」容則解釋。
我心裡一寒,問:「那這個咒符沒有消失,代表著什麼?」
「代表著,回魂之術,還在繼續。」
我徹底怔住……
這回魂之術,是用來復活那小鬼的,可如今那小鬼都魂飛魄散了,為什麼回魂之術還在繼續?
一旁的容祁,突然冷笑起來。
「我們早該想到,回魂之術需要消耗大量的靈力,怎麼會有人願意,去幫一個非親非故的小鬼復活?」
我猛地明白過來什麼。
「你是說,這回魂之術,一開始就不是為了那小鬼所立下的?」
「不錯。」容祁道,「恐怕那女鬼,不過是被葉家人騙了。她殺了那麼多人來立下咒符,沒想到只是為他人做了嫁衣。」
我脊背發寒。
既然這回魂之術,從一開始就不是為了復活小鬼,那到底是為了復活誰?
咒符找到之後,我們便準備下樓。
容祁、容則和承影大師走在前面,而我因為心亂如麻,走得有些滯後。
我現在真的意識到,自己的處境有多危險。
葉家人在找我;黃阿姨提醒我,有人想要我的血;不僅如此,我今天還差點被殺了。
更可怕的是,這些對我虎視眈眈的勢力全部都在暗處,我什麼都不知道。
我一路都憂心忡忡,不知不覺中,當我再次抬起頭,我突然發現,前面的樓梯空蕩蕩的,竟沒了容祁他們的身影。
我嚇了一大跳。
「容祁?容則?承影大師?」我加快腳步往下走,嘴裡喊道。
可回答我的,只有我自己的回聲。
我心裡直發毛。
他們三個人不就走到我面前嗎?怎麼眨眼的功夫,我就落下了?
我開始小跑著下樓。
可無論我怎麼加快腳步,我都沒看見半個人影。
容祁他們難道走了?
可他們怎麼會快我那麼多,而且他們為什麼不等我?
一口氣下了好多層樓梯,我突然意識到不對——
我記得,我們上樓的時候,我們只上了八層,可我走了那麼久,怎麼還沒到一樓?
我開始在心裡默默地計數。
一層、兩層、三層……
越走,我越脊背發寒。
六層、七層、八層……
我心裡轟的一聲,停下腳步。
我已經走了不止八層了,怎麼還沒到底層?
思考了片刻,我迅速地從口袋裡拿出鑰匙環,扔在地上,繼續走。
一層、二層、三層……
八層……
當我又走了八層,我猛地止住腳步,手腳發涼。
因為我看見,我方才扔在地上的鑰匙環,正靜靜地躺在地上。
撫平狂跳的心,我深呼吸了好多口,才讓自己平靜下來。
看這情況,我恐怕是碰上「鬼打牆」了。
所謂鬼打牆,就是因為鬼怪作祟,你會到陷入一個死循環。這個循環可能是一條路,也可能是樓梯,總而言之,你會不斷地重複你走過的路,沒有盡頭。
很多人進入鬼打牆之後,一直都出不去,最後就活活餓死在這個循環之中。
更可怕的是,鬼打牆這種東西是很主觀的,說白了是鬼營造出來的一個異次元,因此旁人就算發現有人被鬼打牆了,也進不來。
也就是說,容祁他們此時就算知道我出事了,也是束手無策。
想到這裡,我手心開始出汗。
不要慌張。
我從書上看到過,鬼打牆雖然很難從外部破解,但卻很容易從內部找到漏洞。一般只要找到那隻立下結界的鬼,就可以解除。
想到這裡,我捏緊口袋裡的硃砂。
幸好我多了個心眼,上次容則給我的硃砂沒用光,我就一直隨身帶著,今天總算要派上用場了。
我繼續往下走,但這一次我走得很慢,不斷警惕地打量著四周。
四周死寂一片,突然,空曠的樓道里,響起一陣女人的輕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