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6章見光死
「什麼?殭屍烙印,離死不遠,怎,怎麼會這樣!」
我不敢置信地看著面色沉靜的慕桁,企圖從他的臉上找到一絲絲逗弄我的意圖,可他認真的態度,一起不夠的,半點也不像是開玩笑。
他說,我被綠毛殭屍打上烙印,即將會面臨死亡。
這,這是我在做噩夢?
對我而言,這話從慕桁嘴裡說出來,比做惡夢還要噩夢。
慕桁看著我臉色忽明忽暗,踟躕了半天才用著凝重的神情再次告訴我這個鐵一般的事實。
「不管你信不信,殭屍烙印在文本上的解釋就是會對人體造成慢行死亡現象,它就像是一定量度的砒霜慢慢淬入人體的四肢百骸,直到人類身體機能達到極致後就會產生迷幻,也就是神志不清的結果,最後在迷幻中死亡。而這些並沒有結束,人體死亡後,魂魄無法下界轉世輪迴,會永生受制於下烙印者,直至不死不休。」
慕桁難得一句話說的那麼長,一臉凝重的還不帶一句喘氣的。
我平時想盡了辦法讓慕桁多對我說幾句話,他就是擺著張臉紋絲不動,現在突然說這麼多,我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難過。
「我……知道了。」
面對慕桁難得的長篇大論,我臉色蒼白地咬著唇,猶豫了好久才吞吞吐吐地擠出這麼幾個字。
明明就四個字,我卻跟走完一圈沙漠一樣累極了。
現在的我心裡很複雜,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慕桁,轉過身,我步履艱難地走向自己的客房,身後是慕桁一瞬不順盯著我的炙熱視線。
如果是以前,我要被他這麼看著的話,我一定會覺得我的愛情柳暗花明,可現在我只能從他的視線中感受到滿滿的同情感。
「朵雅。」
我走著走著,身後突然響起慕桁一貫的清冷桑音,只是聲音里多了些許看不透的複雜情緒。
聽到他的呼喊,我前進的步子頓了頓,隨後,我深呼吸了一口氣,又繼續往前走。
然後我聽到慕桁略顯急切的聲音:「朵雅,等我,我會救你的。」
我顫抖的心在聽到他的聲音後,突地一緊一弛,蕩漾起一圈圈漣漪,但不到一會兒,我心底的悸動又歸於了平靜。
他話裡帶著明顯的不確定因素,既然連他自己都不確定能不能治好我,我又何必抱太大的希望。
「謝謝,但是不必了,我這次出沙漠能看到你,已經是無憾了。」
我說完這些話便不再繼續滯留在原地,腳步更是一刻也不緩地朝自己的客房走去。
然後重重的關上門,遮擋住慕桁同情的眼光。
在無人看到的角落,我雙手抱膝的蹲在那裡,剛才的堅強與故作淡定早已崩塌。
我將淚眼婆娑的頭顱埋在雙腿之間,一遍又一遍哭喊著母親,女王姐姐以及慕桁的名字。
「母親……姐姐……慕桁……慕桁……」
「嘭―嘭―嘭――」
門外,驟然響起劇烈的敲門聲。
我渾身一怔,卻連半顆腦袋也沒有升起來,繼續埋在自我緬懷的傷心中。
「朵雅,朵雅,開門!」
慕桁在外面敲著門,聲音裡帶著些許的焦躁。
我躲在角落裡紋絲不動,依然沒有勇氣去應答慕桁。
「朵雅,你要相信我,我一定會救你。」
慕桁大概是猜准了我不會再理他,在敲了幾遍沒得到回應後,他抑揚頓挫的堅定聲驟然響起。
這一次,他的話里沒有猶豫,也沒有賒予的同情心,讓我莫名的心穩。
在慕桁以為不會聽到我的回答,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我擦乾了眼淚,努力裝出一副平安無事的模樣,隨後走到門口的方向。
「我相信你。」
我打開了門,朝著即將走進自己客房的慕桁輕聲地念叨。
慕桁耳慧的聽到我的聲音後,停留在門把上的手突然停住,他並沒有回頭,但我就是知道那在給予我肯定。
我頗有些感動地看著他開門,直到人影消失在門裡,我再也看不見後,我才回到屋裡。
早晨的雞鳴聲響起,我像往常一樣起床下地,然後準備出門。
但當我打開門,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射入我屋裡的那一剎,我的身體就跟被火燒了一樣灼燙的嘶聲呼叫。
「啊……我的身體,我的皮膚冒煙了……怎麼會這樣,怎麼會……」
被太陽光直射的我,身體上不僅疼痛難忍,竟然還出現縷縷炙熱的白煙,而我痛得直在地上打滾。
直到我逃竄到太陽射不到的地方後,我身上的白眼才跟熄滅的火星一樣慢慢殆盡。
我身上的燒灼劇痛也逐漸轉淡,但疼痛還是存在,這突如其然的痛處來得猛烈又莫名其妙。
「朵雅,怎麼了,出什麼事情了!」
聞訊趕來從廚房和臥室趕來的梁嬸子和劉大叔,一看到頹廢地坐在地上的我,忙不迭地扶著我在椅子上坐下。
但椅子上有眼光灑落,我這麼一坐下立馬灼痛的呲牙咧嘴,兩眼更是發黑。
「疼,疼,疼!」
我連續說了三個『疼』字,劉大叔夫妻還沒反應過來,我眼前徹底一黑,然後癱軟在地,暈死過去。
「朵雅,朵雅……」
後面的話,我再也聽不到了,只是即使昏迷,我潛意識裡還在梳理著我為什麼會見光吃痛的事情,最後原因定格在殭屍烙印里。
殭屍烙印,死亡前兆。
潛意識裡的我得到這個答案後,即使昏迷,我的眼角還是不受控制地落了一滴淚。
「朵雅,吞下這個,你就會好。」
昏昏沉沉中,我聽到有道清冷中透著股溫暖的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
我順著這份溫暖的聲音,努力的張開嘴,可是努力了半天,我的唇不受控制的禁閉。
我著急的很,但是身體就跟不是自己的一樣,好半天也沒有張口。
在我擔心那個聲音的主人會放棄我的時候,唇上忽然貼上柔軟的唇,夾雜著淡淡地古龍水味道。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這唇的來意,一顆小小的丹藥塞入我的口腔,我本能地吞入。
淡淡地藥香順著我的咽喉直達胃部,藥香產生的熱流蔓延至全身上下,約莫一個小時後,我的身體通體舒暢,感覺一身的疼痛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