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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她才剛踏進去,就看到了一幅十分香艷的畫面,喻白還沒來得及臉紅,只裹著一條浴巾走出衛生間的陸一鹿男朋友就失聲叫了起來。
飛一般地逃到門外後,喻白才想起自己的行李還在陸一鹿那裡,門卡不好再使用,她唯有硬著頭皮敲響他們的房門,「我不進去了,把我的背包拿出來。」
「我一早就送到隔壁去了。」
「……」
正趕上服務員按鈴送餐,唐睿澤推門出來,接過餐盒後見喻白仍立在外頭,低聲催促:「還不快進來,這兒隔音差,你們再嚷嚷一會兒,整間賓館都會知道咱們四個互換了房間,你不要名節我還要呢。」
聽到這個,頗要面子的喻白為了自己和陸一鹿的形象再不猶豫,立刻進了房間。
好在這間旅館雖然地勢偏僻,房間還算整潔乾淨,床也有兩張。換了藍白格襯衣和米黃色休閒褲的唐睿澤邊動作優雅地掰開一次性筷子邊頭也不回地對喻白說:「放輕鬆,我比你更加擔心自己的人身安全。這種地方不一定24小時都有熱水,再站著不動,說不定你今天就得髒著睡。」
喻白突然發現,每當同時面對陸一鹿和唐睿澤,她的人生都會充滿挫敗,恨恨地翻了個白眼後,只好從包里翻出浴巾和乾淨衣服進了浴室。
沖了一個漫長的澡後,喻白裹上浴巾正要出去,想起外頭還坐著個大男人,嘆了口氣,將內衣睡衣一層層套上,對著鏡子再次確認不會失禮後才將浴巾重新披在肩上走了出去。
窗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打開了,涼薄的雨意捲來了若有似無的煙味,唐睿澤正立在窗前打電話,雖然聽不清內容,語氣卻十分不善,說到最後一句,更是聲疾色厲。
「別再跟我重複有多難做,那是你的事,我對過程沒興趣,只想要結果。」
掛上電話回頭看向喻白時,唐睿澤的眉間依然隱著幾分怒意,見她呆站在洗手間門前不過來,他換了種溫和的聲音問:「我記得你好像很討厭煙味,窗戶已經開了很久了,還能聞到麼?」
喻白笑笑:「不是,我還以為你不會沖人發脾氣。」
唐睿澤的眼角一彎又帶上了笑意:「那怎麼可能,我的好性子總共就那麼多,以前只要對著爸媽,現在又加上個你,你天天冷著張臉,我耐性在你這兒耗光後,對旁人自然沒好氣兒。」
「你莫非……真的……喜歡我?」她試探著問。
「你說呢?」他沒有想到一向內斂的喻白會直接問出這一句。
「暮晨和陸一鹿都這樣說,而我覺得不像,可很多時候你對我的確好到無法用別的理由解釋。」
與他周圍的女人不同,她用散著甜甜牛奶糖味的嬰兒香水,瞳孔明亮烏黑,正一瞬不瞬地望向他。唐睿澤覺得個子小小的喻白圍著白色毛絨浴巾、頭髮濕濕的樣子像極了小孩子,心中忽而生出愧疚,更不願欺哄,就下意識地避開這個話題,抓起浴巾胡亂擦了擦她的頭髮:「走了一整天你難道還不困麼,快去吹乾了睡覺吧。」
「頭髮濕著不能這樣使勁擦,會打結的!」喻白抗議著搶回浴巾,逃進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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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天氣極好,連帶著眾人的胃口也好了起來,唯獨唐睿澤對著各類早點食不下咽。
「少爺,別太挑剔,多少吃點吧,上午還要去一個景點,吃過午飯才會往回趕的。」
「昨天那麼難吃的飯也全吃掉了,不是我挑,是完全不餓。」唐睿澤的精神似是有些不佳。
「你生病了?昨天幫你要的薑湯你都沒喝。」
「那是用一次性杯子盛的,塑料味那麼重,怎么喝得下去!就淋了點雨,哪至於生病,大概是昨晚沒睡好。」
坐在同一張桌子的陸一鹿聽到後一句,臉上的笑容格外曖昧。
喻白還生著氣,狠狠地將她的笑容瞪了回去。
大巴開了快兩個小時才趕到此行的最後一個景區,依舊是登山,氣喘噓噓地走到半山腰,每人都領到了一把傘,導遊剛剛介紹完,眾人就走進了僅容一人通過的窄道,水流從四面八方噴出,通過陽光的折射下在頭頂形成了非常美麗的彩虹。
將傘還回去後,喻白笑著回頭問唐睿澤:「你以前見過彩虹麼,我還是第一次看見呢。」
「小姐你幾歲了,看到條人造彩虹還會大驚小怪的。」他的個子高,雖然舉著傘卻也被水柱打濕了後背,襯衣黏在身上被酷日一照,眼下自然十分難受。
喻白撇了撇嘴:「你這種無趣的人竟還說我沒勁!」
正頭昏腦脹的唐睿澤笑出了聲:「原來除了樣子糟糕和沒勁,你的心眼也特別小。」
喻白懶得再搭理他,快走幾步去找女同事們說話。
午餐唐睿澤仍然一口都沒吃,喻白以為多事成性的他又再嫌東嫌西,就沒多勸,悠哉地吃完後高高興興地坐上了返程大巴。
累了兩天,大巴還沒開上高速,一車人就睡過去一半,唐睿澤用手撐著頭睡得極沉。
傍晚時分,大巴準點回到學校西門,人人都很興奮,極快地拿上隨身物品離開了車子,只有唐睿澤仍在昏睡。喻白背上包,用力拍了他兩下:「起來,我們到了!」
唐睿澤這才緩緩地醒來,跟著喻白走下了車,聲音低啞地問:「怎麼這麼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