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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白猶豫了一下,剛要開口,卻聽到了唐睿澤下樓的腳步聲。
將藥和熱水拿遞給喻白後,醫生也關上門退了出去,周圍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鼻子完完全全被塞住了,用嘴巴呼吸喉嚨又會發痛,先是一陣陣發冷而後再燥熱難忍,腰和後背也越來越疼,最要命的卻是口中的乾渴……躺了不知道多久,喻白仍是無法安然入睡,半坐起來一口氣將玻璃杯中早已冷透的半杯水喝光,太陽穴的脹痛卻更加難忍。
即便反覆用「這男人喜歡的是林小姐,所以根本沒有義務放棄工作留下來照顧你」的理由勸慰自己,她仍是莫名地感到難過和委屈。
喻白越想越覺得沒有事先告知自己結婚目的,還口口聲聲說什麼「見到你之前我從來都沒有考慮過婚姻,因為你才想有個自己的家庭」的唐睿澤是個騙子。既後悔沒有聽從人生經驗豐富的父母的勸說又恨自作多情的自己太愚蠢,胡思亂想了好一會兒,她竟低聲啜泣了起來。
眼睛一酸反倒容易入睡,迷迷糊糊間有個人坐到床邊用棉簽濕了濕她乾裂的嘴唇,又用酒精棉球擦拭她的手心和腳心。燥熱的感覺逐漸消失,那人又翻過她的身體替她按摩後背,他的手指很涼,力道卻剛剛好,喻白舒服到連眼睛也不願意睜開,更沒空介意這位醫生是個大男人。
「我口渴想喝水。」說完這一句,她終於沉沉地睡去。
……
醒來時已是下午三點,雖然喉嚨仍然發乾,鼻子依舊不通,頭疼背痛渾身無力的感覺卻全然消失了,喻白正要下床去洗手間,竟發現床頭柜上放著一碗溫度剛剛好的蜂蜜燉雪梨。
端起來只喝了兩口,聽到動靜的唐睿澤就推開門走了進來。
「味道怎麼樣,要不要再多加些蜂蜜?」
喻白心中有氣,只當沒聽到,看也不看他。
唐睿澤輕笑了一聲,坐過來戳了戳她的額頭:「我就沒見過你這種,得個小感冒而已,鬧脾氣就算了還哭得那麼傷心,好像誰虧待了你。」
她白了他一眼:「等什麼時候你也得了小感冒,就算我原本閒在家裡沒事做也一定出去玩不管你。」
「……還真沒看出來你這麼沒良心。」
喻白不理他,只問:「醫生走了麼?」
「早就走了。」
「你和他很熟吧,之前太難受,都沒來得及謝謝他。」
聽到喻白打聽別的男人,唐睿澤十分不悅地說:「謝什麼謝,我付過錢了!」
「請人出診當然要付錢!和錢沒關係,向悉心照顧過自己的人道謝是應該的。」
「量了下.體溫開了點藥算什麼悉心照顧,你該不會是看上人家了吧?你謝他還不如謝我!」
「我為什麼要謝你?我病到沒力氣下樓倒熱水喝,你卻連客氣地問一聲需要不需要留下來照顧都沒有!還不如一個不認識的醫生有同情心。」
「這還需要問麼,你病了我當然不會再去開什麼會,等等,你該不會覺得辛辛苦苦幫你捶了幾個小時背的是那個醫生吧?」
喻白怔了一下:「難不成是你麼,你不是出門了嗎?」
「我那是出去替你買吃的,你不是把早飯都吐出來了麼!」唐睿澤氣急敗壞地說,「你以為我和你一樣白痴,會把陌生男人和一個病歪歪的笨蛋一起留在家裡?我離開的時候醫生就一起走了。」
「我一直暈暈乎乎的,怎麼會知道。」
這樣的認錯態度自然不能讓唐睿澤滿意,他數落了她半晌,突然間又想起了別的:「你暈暈乎乎地沒看清,所以認為守在這裡的是醫生?」
「對呀。這蜂蜜雪梨燉得挺好的,哪來的?」喻白實在不想再聽他嘮叨,只得轉移話題。
唐睿澤的臉色更加陰沉:「你連和你丈夫同睡一張床都不肯,卻肯讓個陌生男人摸手捶背?」
喻白終於失去了耐心:「什麼丈夫,又不是合法的,本來都好了,被你煩得頭又開始痛了!」
話一出口她便覺得自己過分,立刻笑著問:「我餓了,下去弄點吃的,要不要一起?」
被「不合法」這個事實深深刺激到的唐睿澤過了許久才冷哼了一聲:「飯已經做好了,你自己去廚房吃吧。」
餐桌上擺著幾樣酸甜可口的素菜,高壓鍋里備著白粥,小奶鍋里溫著雪梨湯,這些全不像餐廳的外賣,喻白盛了碗白粥,轉頭問正下樓的唐睿澤:「你媽媽來過?」
「叫她來做什麼,她就愛大驚小怪,見到你早晨的樣子,非得叫輛救護車直接把你送到醫院去。」
「那這些是?」
「我做的。平時讓你多煮個菜你就撅嘴生氣,我還以為有多辛苦多難,原來百度一下方法,輕輕鬆鬆就做得出一桌子菜。」
喻白知道自己說不過唐睿澤,便懶得向他講解他做的酸辣土豆絲、清炒綠豆芽與他要的炸佛手通脊、金菊爆雙脆在製作上的難易區別,只低頭吃菜喝粥。
唐睿澤還在喋喋不休地教訓,喻白的心中卻湧起了一種別樣的情緒,類似感動卻更像喜悅,她偷偷地想,其實這個人還是有那麼一點在意自己的吧?
……
吃過飯,他們一同坐在沙發上看電影,看到美食的鏡頭,喻白忽而想念起了學校附近的椰香虎皮蛋糕卷,便邀唐睿澤一同去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