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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館長恰在此時中氣十足地沖唐睿澤喊:「那個小伙子站在那兒幹嗎呢,快下來呀。」
還餓著喻白正生唐睿澤的氣,故意鼓動:「大家都當你是我的男朋友,讓他們以為你的膽子還不如小孩子大,我多沒面子。」
聽到這話,唐睿澤稍稍猶豫了一下竟真的走了過去,眼見著他蜷在木盆里被導遊用腳踹下去,喻白的心中泛起了一絲不忍。
人人都滑得很順利,輪到唐睿澤,剛滑到草坡中央,木盆似乎就被什麼東西當住了,他的身子一歪,頓了頓,才繼續滑到了坡下。
所幸唐睿澤起身、走路皆沒有什麼異常,喻白放下了心,跟著剩下的女同事一同從旁邊走了下去。
見到喻白過來,為了面子假裝沒事兒的唐睿澤直接湊上去把一條胳膊搭在了她的肩上:「我好像扭到腰了,一走路就疼,你得扶著我。」
喻白的身材嬌小瘦弱,比唐睿澤實在矮了太多,還沒來得及讓他走開就聽到他說:「要不是為了你,我才不會去做那麼危險的事兒,變成這樣你得負責。」
趁著她心軟猶豫,他立刻又往她身邊擠了擠,從外人看來,這儼然是一對親密無間的戀人,連大大咧咧慣了的陸一鹿都看得牙齒發酸:「你們倆用不著吧,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兒秀恩愛!」
第八章
過了草地又走了一段,一行人來到了一座小山丘前,聽到導遊說下了小山丘就到了可以吃飯投宿的旅舍,一路被唐睿澤壓迫的喻白終於提起了精神。
哪想到還沒爬上小丘,天色就起了變化,熟悉當地天氣的導遊建議大家購買路旁老伯賣的雨衣,果然,剛剛到達最高處,一陣電閃雷鳴後就下起了暴雨。
四周除了空地就是樹,連一座可以躲藏的小亭子也沒有,避無可避,眾人唯有披上雨衣呆若木雞地立在磅礴的大雨里。
景區五元一件的透明雨衣避風保暖的效果的確有那麼一點,卻根本抵擋不住來勢洶洶的碩大雨點。喻白向來畏冷,不過三分鐘就早已臉色發白,一記閃電襲來,連驚帶凍更是瑟瑟發抖。
唐睿澤見狀迅速脫掉了自己的雨衣罩在她的身上,一臉莫名的喻白剛要開口,就被他不耐煩地打斷:「這雨衣難看死了,配你倒還挺合適。」
喻白明白他是好意,感激之餘自然出言關心:「你把自己的也給我,風這樣大,會不會很冷?」
唐睿澤並不客氣,聽到這句直接將她擁入懷裡:「當然冷,所以得用你取暖。」
其實她的身上哪裡還剩半點熱氣,唐睿澤的胸口倒是充滿了融融的暖意,喻白頓時覺得好過了許多,轉頭四下看了看,見並沒有人注意自己這裡,便猶豫著沒有掙脫。
唐睿澤的周身交織著菸草和薄荷的氣息,喻白忽的憶起初見的那晚他車內飄散出的濃重煙味,而在她的印象里,唐睿澤似乎從沒抽過煙,所以此前的她一直都以為,如他這種玩世不恭的人並不需要菸草與酒精的麻痹。
一陣響雷落下,喻白整個人都埋進了唐睿澤的懷裡,他輕笑了一聲,低下頭問她:「出來的時候完全沒料到竟會遇到這樣的經歷,要是咱們沒被雷劈死,下山後乾脆湊合湊合結婚怎麼樣?」
雷雨聲太大,他的聲音被沖得斷斷續續,喻白沒有聽清,仰起臉迷茫向他看去,唐睿澤唯恐混著泥漿的雨水也灌進她的脖子,搖著頭將她按了回去。
見雨勢並沒有逐漸減小的意思,導遊再也等不下去,建議大家趕緊下山,帶隊的副館長聞言立刻反對:「下山只有一條泥土路,兩邊的樹又比這裡多得多,不管是失腳滑下去還是被雷電擊中的機率都很大。」
「我們這兒的天氣我比你們要清楚得多,這雨幾個小時都不會停,現在不離開,等到天黑了只會更難走!你們不走就算,反正下山的道兒就那麼一條也不需要帶路,我自己先回去了。」
以為雷陣雨下不長的眾人自然不理,可事實卻不幸被早已獨自離開的導遊言中,一個小時後,除了天色越來越暗,下山的路越來越濕黏,一切都沒有好轉。
好在副館長並不迂腐,見勢不妙立刻帶著大家離開,道路太泥濘,為了降低風險,只好一個人拉著一個人緩緩地往下探。
走在喻白前面的年輕男同事伸出手正要拉她,卻被唐睿澤直接瞪了回去,喻白轉頭抱怨,他只當沒聽見:「拽好我,摔不到你的!」
終於摸到旅舍時,天已經黑透了,只濕了褲子的喻白這才看清從來都英俊整潔的唐睿澤比誰都狼狽,她忍不住笑他,他卻不滿地冷哼了一聲,指責她太沒良心。
淋了這麼久的雨,比起飢餓眾人更覺得疲憊,匆匆吃過廚房準備的菜和飯,就一一回了房間,唐睿澤說髒著濕著吃不下,沒等飯菜上桌就領了房卡先一步上了樓。
喻白留到最後一個,特地替唐睿澤跟廚房要過咖喱牛肉蓋飯和薑湯才離開。沒想到剛用門卡開了房門就被陸一鹿推了出來。
「你去隔壁房間住吧,回去我請你吃飯。」
「為什麼,隔壁住著誰?」
「你家小唐唐呀,頭兒把他和我男朋友分在了一間,這么小的地方兩個大男人擠著多不方便,偷偷換一換誰也不會知道的。」
「我和他怎麼住,你用不用離譜成這樣,這絕對不行的。」喻白強行擠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