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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白直接將剝好正要吃的棗粽遞了過去,「那你吃這個吧。」
唐睿澤依然用筷子戳了戳:「我只吃蜜棗的,紅棗的皮太硬還發苦。」
肉包的餡兒肥膩、青菜包有土腥氣、梅乾菜包不新鮮、南瓜包太粘吃不下去,唐睿澤把所有包子一一掰開,勉強喝著在他口中米太爛還兌了水的白粥,可憐兮兮地對喻白說:「早餐很重要的,我餓。」
「……餓還這樣多事,我就買了這些,你隨便挑一個吃好了。」
「你帶的保溫盒裡裝了什麼,我湊合吃一點。」
「不可以的!那是我爸爸給我帶的午飯。」
無奈話音還沒落,個子高胳膊長的唐睿澤就將飯盒搶到了手中:「小氣勁兒!你們領導不是說午餐就在山上吃麼,你是不是怕景區的餐廳太貴?到時候隨便點,我買給你。這糖醋排骨是你爸做的?光是看看就有食慾,絲瓜湯好像也不錯。」
眼睜睜地看著他將自己的午餐一掃而光的喻白恨恨地想,餐廳?到時候隨便點?服務區的東西都吃不下,真上了山還不餓死你!
因為出發時間延後了半個鐘頭,到達目的地時已然十一點過半,眾人起得太早,此時已然飢腸轆轆,又聽到帶隊的導遊說越往山上走東西賣得越貴,到達景區的第一個平台後就紛紛購買攤位上的食物。
唐睿澤用眼角夾了夾放了鹹菜蔥絲和甜辣醬的碩大油餅、沒有蓋子的大塑料桶裝著的淡黃色米飯以及泡在各色菜湯里的肉和蔬菜,小聲對喻白說:「餓不餓?忍一忍,到了山頂餐廳再吃。」
喻白不明白為什麼唐睿澤竟如此堅定地認為山頂會有像樣的食物,這個地方去年寒假她父親任教的學院就集體玩過,從不抱怨的喻教授回家後連連說後悔沒一早裝病,所以當他得知女兒被迫來這兒後,特意起了個大早準備了她喜歡的湯和菜。
喻白本就不餓,又有意給他個教訓,便權當不知道地笑著點了點頭。
可很快她就發現,這個教訓唐睿澤強行地讓自己分擔了一半。
過了第二個平台和第三個平台後,一行人中還沒有吃飯的就只剩下了喻白和唐睿澤。終於爬到山頂,唐睿澤環顧一周、再次跟導遊確認後發現根本不存在想像中的風景絕佳、食物精美的餐廳,而貴了六倍以上的油餅不過比第一層的多夾了兩三塊肥肉。
他皺著眉頭要了兩份餅及兩瓶綠茶,付完錢後回頭找喻白,看到她正從背包里往外拿麵包,聞了聞手中的食物,直接將餅還給了小販:「錢不用找了,這個你自己吃吧。」
「不早說你還帶了別的!」
「我帶了什麼和你有什麼關係?」喻白覺得不妙,趕緊將麵包塞回了包里,「我的午飯都被你吃光了,這兩個麵包是晚飯,絕不能再給你了!」
唐睿澤一臉震驚地看著她:「原來你這麼自私!我買什麼都是雙份,可你居然忍心看著我沒飯吃。要不是為了你,我會到這兒來麼?」
「又不是我叫你來的,讓你下車你不聽。」話雖然這樣說,喻白一時不忍心,還是遞了個麵包過去。
唐睿澤接過麵包,捏了捏後嫌棄地說:「這是昨天的還是前天的?我只吃現烤的。」
「隨便你!不想吃最好。」
喻白正要往回搶,唐睿澤卻迅速抬手咬了一口:「雖然實在太硬,但總歸比別的好。」
雖然喻家一家三口皆是沒脾氣的軟性子,喻白也終於被他氣到,趁唐睿澤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她悄悄地往後挪了挪,拿出保溫壺擰開蓋子,準備喝點冰鎮綠豆湯降火,不料唐睿澤的背後似是長了眼睛,回過頭就著她的手喝了一口,神色坦然地評論:「這個不如絲瓜湯,讓喻叔叔下次少放點糖。」
喻白看了眼被他喝過的杯子,咬牙切齒地說:「這是我媽媽煮的!」
休息時間一過,導遊帶著大家繼續趕路,只吃了個半飽的喻白和唐睿澤雙雙墜在隊尾,頭頂酷日,無心觀賞沿途還算不錯的風景。
很快,眾人的眼前出現了大片大片豐茂幽綠的草地,介紹完歷史故事,導遊開始重磅推薦當地的特色收費項目——滑草。
看了眼至少三十米高的坡地及沒有任何保護措施的木盆,唐睿澤嗤之以鼻地對喻白耳語:「這也太荒唐了,沒有滑草器、滑草杖、滑草鞋就罷了,連護具都沒有,直接讓人坐在木盆里往下滑,出了危險誰來承擔責任?」
「少爺,這兒又不是專業滑草場,不過圖個新鮮而已,雖然高了點,可下面也都是草,能有什麼危險。你害怕就不玩,又沒人強迫你。」
年近六十的副館長第一個嘗試,滑到谷底後沖大家揮手:「年輕的小伙子們先來!別這麼膽小!」
領導開了口,年輕和不年輕的男同事自然響應。一一滑下後,站在上面的男人就只剩下了唐睿澤和一個十歲的小男孩。
小男孩嚷著要去,他媽媽卻執意不許:「那個木盆小,媽媽不能和你一起坐進去,太危險了。」
小男孩扭著身子鬧:「叔叔們都去了,我又不是丫頭,我不膽小,我也要去!」
「誰說的!喻阿姨的男朋友不也沒去麼!安全第一。」
喻白並不解釋,只似笑非笑地看著唐睿澤。
身嬌肉貴的唐少爺面上雖然掛不住,卻仍舊不肯:「這種運動也太……我媽就只有我這麼一個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