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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喜?」姜僑安觀察了一下喻白的臉色,又問:「你們是不是出什麼問題了?」
「正在談離婚。」喻白嘆了口氣,「我很矛盾,一方面還放不下、不想離開他,一方面又說服不了自己徹底原諒他。我不告訴他和他的家人,是不想自己孩子被利用。」
「利用?」
喻白把來龍去脈細細地講了一遍,從唐晉找上自己到和雍佐分手的真實原因,再到與林艾杉的會面。
姜僑安最不是個愛大驚小怪的人,聽到這樣曲折離奇的事情也不免訝異到不知應該作何反應。
「居然比我們家的事情還峰迴路轉。唐鋒是你的親生父親,難怪你接受不了,我聽到也不敢相信。唐睿澤怎麼解釋的?我總覺得他不會那麼不堪。」
「他承認找上我是因為和唐晉慪氣,但不是為了家產,他說他根本不在乎唐家的東西,開始是想引我回去,讓我和他父親相認,由我來繼承唐豐,以此來打擊唐晉一家。後來生出了感情才動了求婚的念頭,他說和我結婚只是為了在一起,和任何別的事情都沒有關係。兩次和林艾杉見面都是因為她知道這件事,他怕她說出去被我知道。」
「他說的話你信嗎?」
「我很想,但是不敢。他騙了我太多次,我已經找不到相信的藉口了。」
「拋卻這些,你覺得唐睿澤待你是真心的嗎?」
「如果不是,現在就不會那麼痛苦猶豫了。在王子灰姑娘的美夢裡沉溺了太久,突然有一天醒了過來,總想著怎麼才能再繼續昏睡下去。」
姜僑安沉吟了許久才說:「我相信唐睿澤,因為感同身受。有些事情沒有告訴過你,是因為連我都覺得當初的自己太幼稚。我會追時墨馳,和唐睿澤追你一樣,是帶有目的刻意接近,並不是從一開始就出於真心。」
喻白感到意外:「什麼意思?」
「都是些陳年舊事,不怎麼光彩,不提也罷。我只是想告訴你,就算曾經只是為了利用才交往,相處下來愛上一個人,然後一心一意地想要和他好好在一起的事例也不是沒有,至少當初的我就是這樣。為了掩飾而撒謊再所難免,一個謊言要用無數謊言來圓,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騙往往也是為了挽留。」
「那時候的我明知道不可能永遠瞞下去卻仍是不願意早一些告訴時墨馳真相,寧願自己每時每刻都受著煎熬。因為不確定,知道真相後的他會不會離開自己。或許唐睿澤就是這樣,不想你們的感情有瑕疵,也怕自己輸不起。」
「你瞞了時墨馳什麼事兒?他現在知道了麼。」
「當然。唐睿澤所做的事情還比不上我做的過分,至少他沒無緣無故地丟下你四年。可是時墨馳聽完事情的原委根本沒有責怪我,反而心疼我所受的委屈。我們之間也曾有人挑撥,也說了真假難辨的話,不過時墨馳只相信我,就算那個人跟他比你與唐晉要親近得多。」
「難道和唐睿澤鬧離婚還是我的錯?」
「你當然沒有錯,我和時墨馳在一起的時間,彼此更加了解,而你和唐睿澤才相處了區區幾個月,女人的氣量又比不上男人,你的反應再正常不過。別人說什麼都不必管,何況那個唐晉本就是為了自己的利益。你這樣聰明的一個人,冷靜下來想一想,是完完全全地利用還是真心怎麼可能會分不清呢?」
「再說,一個人帶孩子哪有那麼容易,你也太胡鬧了,再怎麼樣唐睿澤也是寶寶的父親,就算真的要離婚也總要告訴他的。你說他騙你,你現在不也在瞞他麼?不過唐睿澤也的確是活該!你們見了那麼多次,他居然都沒發現。你也別想太多,心情差對寶寶不好的,吃完飯咱們一起去看嬰兒衣服和嬰兒車,雖然暫時用不上,光是看看也高興的。」
……
姜僑安一直將喻白送到了租住的家中,見喻白一個人住在陌生的環境,連一日三餐也要自己動手,她執意要她住到自己那裡。
喻白既不想麻煩她,又不想被時墨馳知道,立刻謝絕了。
姜僑安拗不過她,只得暫且離開,說晚些再讓人送營養品過來。
其實即使她不管不問,喻白也絕不會缺衣少食,因為還有恨不得日日往這兒跑的雍佐在。
意外的是,七點前一準會敲門的雍佐這一日卻遲遲未來,看不到他喻白反而覺得輕鬆自在,猶豫了一整晚後,還是給唐睿澤打了個電話。
電話響了六七聲才通,電話那邊很吵,唐睿澤推門出了包間才說:「我在外面出差,正和對方公司的人吃飯,後天下午才能回去,怎麼了?」
「沒什麼大事,你繼續忙吧。」一聽到唐睿澤的聲音,本想約他出來的喻白又莫名地感到怯懦。
「不是又要去民政局吧,我最近很忙的,這一個月都沒空。」除了去辦手續,唐睿澤想不到如今的她還會為了什麼找自己。
「……不是,那就不耽誤你了。」
喻白正欲掛斷電話,又聽到電話那頭的唐睿澤急急忙忙地說:「不是呀?那再講一會兒,我也不算特別地忙。」
喻白覺得好笑:「我昨天不小心把裝證件和離婚協議書的袋子丟在你家了,你爸媽今天早晨過來找我,問我們為什麼要離婚,我沒說,只告訴他們性格不合。」
「他們知道就知道唄,咱們要真離了婚,他們早晚得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