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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僑安立刻伸出左手讓衣冠不整的時墨馳將戒指套入自己的無名指:「我瘋了才說不願意。」
「你願意?」
「我願意。」
時墨馳狡黠地一笑,一個翻身將她卷回床上:「為了慶祝訂婚,再來一次。」
29雲端的深海
即使時墨馳的燙傷並不嚴重,因為長時間穿鞋會影響傷口的透氣,在結痂之前,也不宜四處走動。於是,他只好放棄了出行計劃呆在家裡。
姜僑安不願意請假,更勒令他在家收拾房間,時墨馳的心情正好,當即滿口答應。
分擔家務不過是她隨口一說,時墨馳從小被母親照顧的太好,連掃把都沒拿過,如果沒人伺候吃飯,寧願餓著也絕不動手,因此姜僑安傍晚下班進門時看到他繫著圍裙在廚房裡忙碌,自然無比訝異。
待見到整潔如新的屋子和隨處可見的新鮮玫瑰,她更是疑惑不已:「你請了家政?」
「沒,花兒是前天訂的,本來準備求婚時用,誰知道還沒送過來,我就已經大功告成了」他笑起來的樣子十分欠扁「不就是燭光晚餐香檳玫瑰麼,有什麼難的,你至於遺憾得唉聲嘆氣了一整夜,直到早晨出門都不肯給我好臉色嗎,今天補給你,我親手布置的屋子,親手烤的蛋糕,厲不厲害?」
見到他烤的蛋糕,姜僑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真是你做的?」
「當然了,原來做家務這麼簡單,也不見得怎麼累,對著菜譜什麼吃的都做的出來。虧你過去天天跟我抱怨,讓我白白後悔自責了這麼多年。」
她不願意再提以前,便摟住時墨馳的脖子吻了吻他的臉頰:「能者多勞,那以後全由你干。」
時墨馳才不上當:「好呀,你要是能養家,我就留在家裡做家務。」
姜僑安知道他一直笑話自己不會賺錢,不由地撇了撇嘴:「你等著看!」
「我沒功夫等那個」他走過來攬住她,右手繞過她的腰按在小腹上「還是比較期待這個。」
時墨馳一直不肯用任何避孕措施,更不許她吃藥,姜僑安豈會不明白他的意思?其實她比他更希望能早些有寶寶,她太需要一個血脈相連的親人,況且如果有了孩子,他或許會比較容易原諒自己。
見她並不反對,時墨馳便順勢說:「你最近這樣忙,作息又不規律,只會越來越瘦弱,幾時才能有孩子?女人有自己的事業是應該,可等結了婚生過孩子再專心折騰那些不是更好?你不如先辭職,等把身體養好了、我們的小家建成了再繼續工作。房子這幾個月就能裝好,我知道你不喜歡舉行盛大的婚禮受累給旁人看,我爸媽這邊的工作我去做,你們家又沒有親戚值得通知,咱們乾脆就旅行結婚,簡簡單單,誰也不叫,免得辛苦。」
對於家庭,姜僑安本能的沒有安全感,所以並不願意賦閒在家,全依賴丈夫養,況且在她的記憶里,周穎柔就是因為空閒太多,才愛胡思亂想生是非。
「這麼忙的時候辭職,周婉悅一定吃了我。房子還得兩三個月才能裝好,過了這一段上了軌道就不會再忙,我只接私人定製,空閒會很多。」
「大不了就不在她這兒做,你回瑞琪不就好了,我媽如今只想好好照顧我爸、看我結婚生子,並沒有心思管那些,不過就是掛個名兒,你要是喜歡,不如接手打理。」
「我對管理又不在行,只對設計有興趣。你也知道,做我們這一行名氣最重要,像我這樣的新人,到哪間老字號不都得被已經成名的老設計師壓著,一步一步慢慢熬?周婉悅創的這個新牌子賣點並不在名設計師,用的大多都是新人,這樣的機會錯過了再也找不到,這次珠寶展的展品中有一個系列全是我的作品,而且藍脀也答應了我,下部民國戲的飾品讓我試一試。」
時墨馳仍舊不死心:「這樣的機會要多少以後我都能給你找,何必費這個力氣。」
「明明我自己可以做到,你一插手,全變了味道,還有什麼意思」姜僑安乾脆轉移話題,拉著他開香檳切蛋糕「看起來是不錯,不知道吃起來好不好。」
時墨馳嘴上雖然應著,實則意興闌珊,他本想哄得姜僑安高興了趁機勸她辭職,為她找個中醫調理身體早些要個孩子,卻沒想到她絲毫都不買帳。
如果有了孩子,來自家人的阻力不但可以立刻消失、他更是能夠徹底安心——她四年前的忽然離開,讓他至今心有餘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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辭職結婚生子的事情上沒有順他的意,姜僑安只好在別的方面補償,時墨馳看似不好伺候,其實十分好哄,不過五分鐘便全然忘了正在抑鬱,兩人高高興興地吃光蛋糕喝光香檳又出門散步吃夜宵,一直逛到走不動才捨得回家睡覺。
剛過凌晨,時墨馳和姜僑安就同時被一陣急促的電話鈴吵醒,溫軟而靜謐的夜裡,這鈴聲顯得尤為尖銳,時墨馳低聲罵了一句,本能地想去關手機,待反應過來是座機,才急忙起身去接——座機的號碼只有家人知道。
時墨馳下意識地先看了眼來顯——竟是媽媽,還沒拿起話筒,他便沒由來地心下一沉。
「小馳,你能不能立刻過來一趟?」
聽到母親的聲音還算平靜,時墨馳稍稍放下了心:「出什麼事兒了?我這就過去。」
「沒什麼,你先過來再說,別開太快,我等著你。」楊瑞琪不欲多說,匆匆掛上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