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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一句,淚水奪眶而出的同時姜僑安只覺得腹部隱隱作痛、下.體微濕,待進了洗手間看到底褲上的血跡,她更是大吃了一驚,立即央還沒走的醫生將自己送去婦產科。
……
接到姜僑安的電話時,時墨馳剛剛敲開父母的房門,聯繫不到姜僑安他擔心了一整天,直到晚間回到山上別院才聽到工人們說早晨他一離開,時夫人就過來接走了姜僑安。
掛上電話,時墨馳更是怒火中燒,不顧父親在一旁,直接責問楊瑞琪:「您到底想幹什麼?不是答應了不再管?您知不知道姜僑安她有了我的孩子!」
楊瑞琪還未開口,時拓進便詫異不已地問:「什麼孩子?你說的那個人叫姜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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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護士送來的藥,姜僑安正要休息,穆因就推門走了進來。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人家剛送你過來,就給我那個朋友打了電話。」
住在隔壁床的女人把穆因當成了姜僑安的丈夫,便好心提醒:「你以後可得好好照顧人家,先兆性流產可大可小,一定得加倍小心,要是寶寶真沒了,後悔也來不及了。」
穆因心中一痛,嘴上卻說:「我去找人給你換間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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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僑安胃口全無,翻也不翻侍者遞來的餐單,只問坐在面前的楊瑞琪:「我的生母是時墨馳的姑姑,那我和時墨馳豈不就是……」
「你媽媽是時家的養女,並非親生」楊瑞琪轉而對立在一旁的侍者說「蓮子糯米粥、素炒年糕、肉沫蛋羹、貝茸彩椒煎蛋餅各來兩份,再打包一份栗子卷。」
「我記得你小時候最喜歡吃栗子,這兒的栗子卷是招牌。」
聽到「養女」這兩個字,姜僑安才終於鬆了一口氣,卻仍舊沒有談論美食的興趣:「她就是那個襁褓里父母便不在了的烈士遺孤?」
楊瑞琪喝了口面前的茶,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你親外公親外婆都是非常平凡的人,才是個嬰兒就沒了父母聽起來十分可憐,可正因為如此,你媽媽才做得了時家的女兒,時家的家風嚴謹規矩又多,但念著她的身世可憐,小馳的爺爺奶奶待她反而比親生骨肉還親,墨馳的父親叔叔還有另兩個姑姑哪個不是怕他爺爺怕得厲害?只除了你媽媽沒挨過責罵敢頂嘴,所以呀,人這一輩子,有的事情是禍是福誰能講得清呢。」
姜僑安覺得這話微微有些刺耳:「如果可以,誰不願意在親生父母身邊長大,富貴地位又怎麼能和血緣比。」
「你沒經歷過窮困,所以才體會不出。你媽媽的脾氣大的不得了,不過人很單純,心直口快,什麼事兒都不放在心上,性格和你完全不一樣,倒與景涵有點相像,你也見過景涵吧?大抵從小被捧在手心兒里長大的孩子都是這樣」楊瑞琪的目光穿過姜僑安,悠悠地述說著記憶里的往事「說到血緣,也真是奇怪,雖然你不在她身邊長大,脾氣又千差萬別,可有時候的神態卻簡直似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我前一陣兒見過她的照片,是很像,可卻沒往別處想,竟是這樣湊巧,你還沒說,我媽媽是墨馳的姑姑與你如此不贊成我們在一起有什麼關係?」
「我是為了你們兩個好」楊瑞琪沒讓侍者動手,親自為姜僑安布菜「你媽媽出身好,人漂亮,性格活潑討人喜歡,可以算得上事事皆順,只除了姻緣。」
說到這個,楊瑞琪頓了頓,看了姜僑安一眼才說:「我和你媽媽是在大學裡認識的好姐妹,那時候追她的人一大把,她卻獨獨喜歡自己的長兄,也就是小馳的爸爸。那時候小馳的爸爸就已經離開了家調到了如今的地方的工作,她為了離哥哥近些也考了過去,那時候剛剛恢復高考,大學比如今難考的多,她這樣懶散慣了又不用擔心未來的一個人,可見下了多大的決心、花了多少力氣。前幾年聽到景涵說自己要為了小馳往這兒考,我就想起了你媽媽。」
「只可惜小馳的爸爸並不喜歡她,他一早便遇見了小馳媽媽,兩個人情投意合,等事業稍稍穩定了些,他們立刻準備結婚。你媽媽從小就驕縱,哪裡見得了喜歡的哥哥和別人在一塊,知道了後那一段時間天天鬧,鬧得小馳的爺爺奶奶也知道了,時家最要臉面,哪能容得了小女兒這樣,自然無比震怒,狠狠地責罰了她一頓,讓她退學回家。你媽媽的脾氣特彆拗,再難過也不哭不低頭,索性就離家出走了。」
「那時候國內才剛剛有大學開設珠寶設計專業,並不成熟,你媽媽和我原先大學裡學的是美術,有些功底又都有興趣,你爸爸做生意賺了一些錢,就出資送我和你媽媽去香港參加了一個短期培訓。小馳的爺爺奶奶原本就最不喜歡做生意的,又覺得你爸爸空有一副好相貌,人並靠不住,更加生氣,也許是他們教訓的方法不得當,也許是你媽媽從小就極少挨罵反而受不得委屈,總之她漸漸開始覺得到底自己不是親生的,就是不一樣,和家裡的關係越來越差,然後便接受了你爸爸的追求,搬到了一起。」
「那時候的社會風氣哪裡像現在這樣開放,男女同居,就算什麼事兒都沒有,可光是被旁人知道了當事人也得被口水淹死,小馳的爺爺奶奶怎麼會肯同意?你爺爺是小馳爺爺的下屬,被小馳爺爺找過去談了幾次話,便也開始反對,我們這一代人家家的兄弟姐妹都多,父母又要工作又要照顧一大家子老小,哪有力氣花心思慢慢勸說?大多是來硬的,可這樣的辦法只會適得其反,最後兩人乾脆都和家裡脫離了關係,結婚生下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