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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為了避嫌,沒等時墨馳趕過來,穆因便先起身告辭了,姜僑安十分過意不去,又明白以自己與穆因的關係,客套話多說無益,就只輕描淡寫地說了句「謝謝」。
讓姜僑安沒有想到的是,此次過來的,除了時墨馳,還有時拓進夫婦以及時墨馳的爺爺奶奶。
因為長相太過相似,時墨馳的爺爺奶奶看到她後足足怔了半個多鐘頭才開口說話,時拓進因著之前就見過了照片並沒有什麼意外之色,只是連說找了多日卻竟然就在眼皮子底下。楊瑞琪忙裡忙外地照顧眾人、回家安排食宿,一刻也沒停,並沒有與姜僑安照面的功夫。
面對突然而至的家人,姜僑安微微有些不適應,比她更加不適應的卻是時墨馳,一直待到爸爸同爺爺奶奶一起回去,他才坐到了姜僑安的病床邊。
「不舒服的感覺還有沒有?」
「沒有,你的臉色怎麼這麼差。」姜僑安自知理虧,一改之前對著時家人的不多話,笑著主動往時墨馳的身旁靠了靠。
時墨馳卻不笑,只虛攬著她:「幸好你和寶寶都沒事兒,不然我都不知道該去怨誰。怪不得你和我姑姑長得那樣像,原來我還得叫你一聲表妹,真是沒想到,更沒想到的是這次我又是最後一個知道。」
「就知道你會生我的氣,可我不告訴你也是有自己的理由。你的爺爺奶奶還有爸爸怎麼會知道我是你姑姑的女兒?這事兒是你媽告訴你們的吧。」打給時墨馳時姜僑安正在接受檢查,穆因又在一旁,她既沒有功夫又不想讓外人知道家事,便只說自己出了些意外險些流產,現在正在醫院,要他儘快過來。
時墨馳嗯了一聲:「不是她說的。我聯繫不到你,一整天都坐立不安,晚上回去才聽山上的工人說早晨我一離開,我媽就把你接走了,我回家找她問緣由,正巧你的電話打了過來,我爸爸聽到你的名字後問了些情況,給我看了幾張你的照片確定了之後,就帶著爺爺奶奶連夜趕過來了。」
姜僑安忍不住冷笑:「你難道就不奇怪?我小時候在她身邊長大,她又明明知道我媽媽是你的姑姑,卻一直兩頭瞞著不說。還跟我講什麼你爸爸你爺爺奶奶都看不上我們姜家的家風,可原來你的長輩里除了她,沒有一個知道你的女朋友姓姜。」
「是挺奇怪的,來的時候我爸倒是問過她一次既然知道了怎麼不早說,她只說有些不得已的理由,那時我爺爺正急著聯繫這邊的醫生問你的情況,我奶奶不停地催著司機開快些,我聽說你先兆性流產更是沒有心情管別的,大家都擔心著你,話題很快就岔開了。」
「你媽哪裡是不得已,分明就是說不出口!別說告訴你們了,她跟我講的那些,現在我只是想一想就噁心到不行,但是又句句在理,我不但怪不了她,還反而得感謝她這麼多年一直蘀我們著想。」
時墨馳太了解姜僑安,她的脾氣一向冷靜,極少有衝動的時候,這一次會不顧有孕在身立刻跑回來,必定是從媽媽那兒聽到了些非常過分的言語,心中的不快不但全數散盡,更是心疼了起來,便拍著她的後背安慰:「別想太多,這些我一定會問清楚。醫生跟我說孕婦的中樞神經太興奮有時候也會造成流產,你得保持個好情緒,緊張煩悶、大悲大喜、生氣憤怒對胎兒都非常不好。本來頭三個月就容易出問題,你如今又見了紅,要是調理不好保不住孩子造成習慣性流產可怎麼辦。」
「我現在想想也後怕,時墨馳對不起」姜僑安抱住了他的胳膊,將頭枕到了他的肩上「幸好你媽說的並不是真的,如果我們真是同父異母的兄妹又有了孩子,『萬劫不復』這四個字恐怕都是輕的。」
「什麼兄妹?」
「你媽媽昨天告訴我,這麼多年她一直費心反對我和你在一起的理由是——我媽媽和你爸爸或許有染,我們或許是兄妹。」
……
聽完姜僑安的陳述,時墨馳靜默了片刻才說:「她太荒唐,你太傻。我爸爸怎麼會是那種人,他極少有情緒外露的時候,隔了快三十年,每每說起我媽媽也會哽咽,怎麼可能在那種時候和自己的妹妹……就算事關重大要排除萬分之一的可能,你當時也該告訴我讓我去辦,怎麼能不顧身體自己奔波。」
「剛聽到的時候實在太震驚,想起你是我哥哥,我連接你的電話都不想。」
時墨馳挑了挑眉:「別說絕沒可能,就算真的是,你也別想離開!」
「知道沒事了你當然說得輕鬆,要是我當時就告訴你,你絕不可能像現在這樣當成笑話來講。」
「不管發生什麼我這輩子都絕不會和你分開,難道你不是?」
姜僑安自然不敢說不是,想起兄妹二字胃部又實在不適,便只撇了撇嘴。
「過去我從沒要求過你什麼」時墨馳忽而收起了笑臉,說得字字認真「以後也不會,不過你得答應,不管再發生什麼都要第一時間告訴我,我會蘀你分擔會幫你做決定,女人太獨立了太愛多想並不好。我過去最不喜歡穆嫣那種沒心沒肺的,不明白李易江到底看上她哪一點,現在卻覺得慚愧,作為男朋友,我比李易江差得實在太多。」
「既然你家人並不反對,還會發生什麼不如意事兒?我以後事事都和你商量,再也不擅作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