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珍惜
「四姐?」
小六在門外敲門,「我能進來不?」
我應了一聲點頭,看著小六笑呵呵的進門,「看九姐給你熬粥就知道你醒了,這傢伙趕上冬眠了,一睡睡了兩天!」
這是看沒事兒了,又沒正形了,我直接張嘴,「讓你打的電話你打沒,就是給韓霖師哥打電話的事兒。」
「你猜?」
一見我瞪眼小六不敢含糊,「打了,我能不打麼,您老在那麼虛弱的時刻還囑咐我的事兒我必須辦啊,反正我就給大霖哥去了個電話,剩下的我就沒管了,不過……」
小六挑著眉看我,「四姐,你是怎麼知道那邪教的頭目住附近的,咱開車去的時候你看到了啊。」
我心裡一緊,忘了。
當時太著急想讓韓霖師哥去抓那個邪教頭目了,忘了碑仙是主使人這個事兒小六不知道,我答應秦森不把碑仙是主使人這事兒說出去的,之前小六問我怎麼暴露的我還說是那個世尊見過我們才露餡的。
哎呀,太鬧騰了。
眉一挑,我看著小六張嘴,「哪那麼多廢話,我算的,老仙兒都臨身了我順便問點別的事兒不行麼。」
小六愣了一下,「我也沒聽見你在老仙臨身時念叨這事兒啊……」
「擱心裡問的,還非得都讓你聽見啊。」
小六皺了皺眉,「四姐,說真的,我不明白那個咱家的死對頭怎麼周圍多了那麼多嬰兒啊,還說是他的孩子,他跟誰生的,鬼還能生孩子啊,還有啊,他有些話我聽著都莫名其妙的,沒太……」
「那都不重要了,他現在什麼都不是了,也威脅不到我們家了,明白嗎。」
我打斷了小六的話。萬幸的只是那晚碑仙沒說的太多,有些話算是含沙射影吧,我懂我知道,但別人聽了只會覺得是我跟他的舊怨,不然真說的太清楚明白了,我倒是無所謂,就是答應秦森的事兒會弄得不漂亮。
小六張了張嘴,點頭,:「也是。」
說著自己還笑笑,「四姐你說多寸啊,我看見他我都懵了,一點都能沒想到,還能在那碰到他,冤家路窄這話我可真信了。」
冤家路窄。
是真窄啊。
看著小六扯了扯嘴角。:「你還算有點腦子,這事兒沒跟你爸講,不然他好擔心了。」
「那我能說麼!」
小六還有點來勁,「我跟我爸說那個碑仙被我四姐弄得老實了,那我爸不得問我你四姐怎麼滅的啊,現在人怎麼樣了,傷沒傷到,回頭我保不齊就還得解釋陸大哥這事兒,我爸對他……」
提到陸沛小六就壓了壓聲音,「我爸不太希望咱們跟陸大哥有聯繫,可能他還是想著當年沈大大那個事兒,覺得鬧心,所以,我更不能說了。這扯出來的麻煩太多了,我解釋不起啊我。」
我沒吭聲,說到這我也愁,不過我知道二舅是什麼性格,要是我跟陸沛真的定了,我想他還是會祝福我的,麻煩的是我爸媽,他們倆在加上沈明雅,這才是我最大的障礙啊。
「六兒,你沒把碑仙兒這事兒跟陸沛說吧。」
「我就隨便提了一嘴。」
小六老實的看我,「陸大哥說他什麼都沒看著,就看見你上躥下跳的說出的動靜還有男有女的,不過他沒多問,說是見過你請仙。知道什麼情況,就是問我你為什麼會哭,我說那個髒東西變成太奶奶的樣子騙你了,那倆大師也跟溫奇說了一嘴,說這個厲害的,是你的宿敵,溫奇還挺後怕,說幸虧你沒事,不然他責任大了,他也沒想到聚靈能把你宿敵給聚來。」
「再沒多說別的?」
小六翻著眼睛想,「沒啊,關鍵不沒事兒嗎,那道士都說了,這個東西被你對付完就再沒造化了。也不會對誰在構成威脅了,陸大哥就沒在多問……」
我點點頭,那就好,我也沒算食言,對秦森,算是比較講究了。
正在心裡合計,小六看著我卻抿著嘴笑了起來,我斜眼看他,「笑什麼,有病啊。」
小六笑的自己美滋滋的,大力的清了一下嗓子,:「我笑呢,第一,是笑我四姐帥,笑我四姐把我們薛家的大難題給解決了,第二,就是笑我四姐厲害,把我姐夫治的是溜溜的……哎呀,在我姐夫面前就是小鳥依人啊,不用帶腿了,給我和九姐姐給虐的啊,虐我們單身啊……」
我臉一紅,「好好說話啊,我那是仙上身太多沒勁兒了,我治人陸沛幹什麼。」
小六擠眉弄眼的看著我笑,「煙,煙的事兒跟你沒關係?」
「煙?」
小六嘖了一聲離我又湊近了幾分,「昨晚,我見陸大哥半夜還在書房忙活,門沒怎麼關嚴,我路過,你猜我看見啥了……」
我真是受不了他這齣,「說!」
小六像是撿了個大秘密似得小聲看我,「他應該是菸癮犯了,我看他對著筆記本從抽屜里摸出一包煙,結果,你聽結果啊,他拿出來看了看,不知道在那合計什麼,又給放進去了,然後!」
他啪的拍了一下手,「他居然拿出一根棒棒糖放在嘴裡了!!哈哈哈哈哈!!」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給我講笑話,自己傻乎乎的在那樂半天又看向我,「我納悶兒啊,就進去了,我說陸大哥你沒煙了啊,我那有,給我四姐請仙用的,然後陸大哥就特別淡定的看著電腦回我……」
他還給我學陸沛的說話神態和語氣,「哦,不用,我一天就五支,正在戒……四姐,你說,棒棒糖的主意是不是你出的!」
「你管!」我聽著心裡樂,臉上卻沒表達出什麼。
住一起是白住的啊。戒菸又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我當然就買點糖了。
反正我也愛吃,就告訴陸沛要是有菸癮了就吃個糖轉移下注意力,我第一次見他叼著個棒棒糖工作也挺覺得挺萌的,主要是反差大,沒見過的人都想像不到。
聊了一陣我就列出個清單,菸酒魚肉一樣一樣全讓他去給我買回來,小六知道我要做什麼也沒多問,拿著清單就出門了,上祭,這事兒姥姥以前總做。
給仙兒請來了,人家幫忙了,看事兒大小,要麼點香在心裡口頭謝謝,要麼就上祭品在山頭方位拜謝,我覺得我這事兒挺大的,人家給面子還都來齊了,我應該重謝。
還有點小心思是給小六支出去,不然他忙叨起我來沒完沒了,下地關好房門,掀開被子才發現自己穿著一身白色的睡裙,那種宮廷的很可愛風格睡裙,有些納悶兒,誰給我換的?
搖頭放下雜念告訴自己先辦要緊的事兒,再次按出號碼放到耳邊,接通後那邊直接開口,「小薛,我正要給你去電話呢。你弟弟給大霖提供的線索,根據你確定的那邪教頭目的方位,我們昨天已經找到他了。」
我笑了,「真的啊!那他交代什麼了,是不是殘害了很多婦女!」
「他死了。」
我怔了怔,「死了?」
韓霖師哥在那邊語氣倒是平穩,「死了,找到時已經咽氣多時,他住的房子是那邊的危房,很亂,自己還挖了一個地下室,底下全是女人的屍體,法醫還在檢測身份。
現場我們還找到一塊沒有寫字的木牌,應該是附佛外道,就是這個頭目的死因還沒法確認,比較離奇,現場沒發現第二人,但是他的肚子被剖開了,內臟全部攤在自己身體周圍,沒發現利器,法醫初步給出的結論是他自己用手給皮肉扒開外帶把內臟拿出來的……」
我聽著有點噁心,「自殺是麼?」
「沒有第二人,只能是自殺,不過,他還把自己的下體給割斷了,不是刀子割的,像是用牙咬得,我實在是想不通他自己怎麼給自己咬下來的,屍體旁還用血寫了幾個字……」
我皺了皺眉,「什麼字。」
「殺人償命。」
沒吭聲,韓霖師哥在那邊還有些不解,「這案件大霖也很關注,他說跟他媽媽的去世也有關係,但是我給大霖打電話說這個情況後他反應很平靜,就說了一嘴什麼他把衣服燒了,他媽報仇了,小薛,這種事,真的是跟鬼神有關麼,鬼神殺人?」
我明白了,是反噬。
那個碑仙沒作為也就保護不了那個傀儡了,之前他們就害了很多冤魂,但現在碑仙沒造化了,鎖魂咒應該就自破了,碑仙肯定是要到處躲得,那倒霉是誰啊,傀儡麼。
冤魂肯定要拼命發泄的,再加上聽韓霖說燒衣服,應該就是把他媽也送到那個方位了,那還有好啊,新仇舊恨,那傀儡死的慘就正常了。
「這個我怎麼說啊,你是警察啊,我說不成宣傳封建迷信了嗎,不管怎麼樣,能破案就行,是吧。」
韓霖師哥在那頭無奈的笑笑,「也是,算了,還是要謝謝你,不過,你是怎麼知道……喔,先生,算的是麼,以後我真得對你刮目相看了,沒你提供的線索,我這幫同事還不知道要封路到什麼時候。」
我也笑了笑,「別這麼客氣,這案子破了我也放心了,我還想讓老家的鄰居早點把李雪接回去呢。」
太細節的東西我也沒問,問了他也未必說,站在我的立場,我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了,放下鼓著腮幫子就順出口氣,我都想夸自己了。
最後一個電話,要給秦森打,撥過去,他沒接,過了一會兒回了我幾個字,『有事嗎,正陪著乾媽見客不太方便接電話。』
我想了想給他去了個簡訊,『溫奇那個聚靈的醫院我去了,其中有你父親,我們交手了,陸沛當時在現場,不過他沒看到,應該不會知道那是你爸爸,當時的情況比較危急,我破了他的道行,給他留了魂魄限他三月內上路,如果他上路了,應該就會給你託夢了,我睡了兩天才起,想著這事兒得告訴你,就這樣。』
秦森應該不知道自己的爹在那個醫院,不然他一定會去的,那是他爸,他能看著好幾個陰陽師去滅麼。
不過這事兒我越想越覺得可樂。尤其是溫奇當時在咖啡店接電話的樣子,『什麼往外跑,給我困!沒鬼還玩什麼!』
誰能想到困得是這個碑仙兒啊,對於溫奇的這份執著,我真要感謝,當然,我感謝的方式就是全力去治好他父親的病!
也是為我自己啊,找東西的五萬是掙不了了,可是看病,我不請仙應該可以賺一筆的,嗯,必須的!
好一會兒他才給我回了簡訊,只有兩個字,『謝謝。』
我微微扯了扯嘴角。放到一邊,這事兒就此告一段落了。
「葆妹兒?等久了吧。」
安九端著個托盤進來,上面是粥和小菜,「小火熬的,就慢一點。」
我趕忙接過放到一旁的床頭柜子上,感動的稀里嘩啦的,「不用這麼麻煩的,你自己身體還得養養呢,那蜈蚣可是你為我折的!」
「嘖!」
安九無所謂的揮了下手,「你這麼說就見外了,是老娘瞧不上狂妄的傢伙,再說,我還有五條噻,就是疼那一下受不了。過後該吃吃該喝喝,沒得事,要說死,我也死了五回了,怕個啥子!五萬塊不是也賺到了,現在誰一兩個小時能賺五萬,老娘可以,正好拿著這錢好好出去耍耍放鬆一哈……你吃!」
我嗯了一聲,心裡感激,能做的就是大口的把她熬的粥吃完,特別滿足的看著她,「好吃!」
安九坐到椅子上看著我很溫和的笑,眼看著我把粥吃光才張了張嘴,「葆妹兒,你曉得你啷個地方招人喜歡不。」
我傻呵呵的看著她搖頭,「不知道。」
「你長得憐人,還會哄人。」
我還是笑,「一般都說我脾氣差,很少有人說我會哄人的……」
說著我扯了下睡裙,「安九,這個睡衣是你給我換的吧……」
安九眼神有了些許深意,點了一下頭應道,「我給你換的衣服,但是晚上,我是睡在客房的,這間臥室,是你老公住的……」
我垂下眼,看見柜子里有他的衣服。還有洗手間裡有他用的洗漱用品就知道了,肯帝是跟他一起睡的,在北郊都是那樣的,只是我睡的死,不曉得。
說不難為情,可這沒結婚,總有點那個。
安九頓了很久才清了下嗓子開口,「葆妹兒,有句話或許我不該問,但是我這個人不喜歡藏著掖著,知道就是知道了,你是白唬女,是得不。」
愣了一下,抬眼看她,「你怎麼……」
隨即想到,「給我換衣服發現的麼,發現我,那個……沒汗毛。」
安九大大方方的點頭,「我摸你的時候感覺皮膚很滑,有些涼,就是俗稱的冰肌玉骨……」
明明心裡被人看出很彆扭,可聽安九這麼形容我還覺得怎麼有點像是誇我的意思呢,誰不希望自己皮膚滑滑的。
安九倒是一本正經,「我發現你胳膊不對,換睡衣的時候又發現腋下也不對,用蜈蚣試了一哈,你還是雛,這個,我是一點都沒得想到,我不曉得這話要啷個跟你說,但是,你家裡應該也有跟你講過,白唬為啥子名聲不好了吧。」
我闔著眼,「沒有,就是說我命硬,但是我自己查的,說的很難聽的。」
「那上頭知道你是白唬不。」
搖頭,「不敢告訴他,我怕他多想,覺得我跟別人不一樣,所以,他要是一碰我。我就害怕,怕他知道……」
安九嘆氣,「你放一百個心,上頭知道了也不會耽誤對你的感情,有沒有汗毛這都是小事,別的白唬我不敢說,人和人不一樣,但從我蜈蚣給我的數據來看,如果上頭以前有過女人,就會曉得你有多好,如果他沒有,那他也算是一步到位了。」
我懵瞪的看著她,「啥意思,沒懂。」
安九有些無奈的看我,「年紀小,我真是不知道該咋子講,算了,我直接說吧,你第一次,不要跟上頭來,就莫的事了。」
「第一次,不跟……」
那我是活膩歪了吧。
安九回手關緊房門坐到我身邊小聲的開口,「你是命硬,可是上頭的命貴,常理來講,是你克別人,但是他克你,要是他給你破身見血,那你曉得後果不。」
見我搖頭,她又壓低幾分聲音開口,:「你會轉陰,就是體質全陰,你是做先生的人,我咋子說也入行這麼多年了,啥事情都見到過,體質一陰,那就招邪,還啷個祛邪啊,你啥子都做不了了。」
我沒動靜了,這是個事兒,雖然我陰陽不平,但我占著個男命,命硬,血也以可以打鬼,如果全陰了,體質招邪就不說了,關鍵沒道行了啊,就是廖大師說的沒勁兒,還怎麼請仙兒。
想到了姥姥,她不希望我跟陸沛接觸是因為這個嗎。
「葆妹兒,你聽我講,你找個普通人讓你克的給你破身,以後就沒得問題了,反正,他又不曉得,實在不行。你到時候搞點把戲……」
「不行。」
我拒絕,「我做不出來這樣的事。」
安九攬了攬我的肩膀,「這是為你自己,我要是不是把你當做妹妹不會跟你講這樣的話,我還要賺上頭的錢,如果你不想做先生了,那就沒得問題,看你自己,誰叫他命太好,我蜈蚣看見他都要躲啊。
如果你是個普通或者平衡的命格也沒得事,誰叫你倆都是硬的,硬碰硬,你克不過人家,他是占了大便宜,可你是啥子都沒的。」
莫名又想到了楊助理的玩笑話,他說薛助理你是克陸總的,你都讓陸總有過幾次血光之災了。
「沒別的辦法麼。」
安九搖頭,「我是不曉得,誰叫你老公命太好,那天晚上,聽說溫老闆他們一見監控不好使就撤網了,可是誰進來都找不到路,各種鬼擋牆,就你老公一個人毫無阻礙的上來了,誰有他啷個體質……」
我心裡合計了一陣,抬眼看向她,「不是撞血麼,那自己破了出血不就沒事兒了嗎!」
安九怔了下。「啥子意思。」
我樂了,「就是運動啊!我用力的折騰不就行了,我聽說人家騎自行車稍微不注意的都破呢,我可以自己沒事去騎自行車,然後登山,或者是各種鍛鍊,對不對?!」
「呵呵。」
安九特別特別無語的看我,起身忽然握拳,「啷個費勁哦。」
沒等我開口她就搖頭出去,「葆妹兒,我是沒得法子了,該說的我都說了,深了你不懂,我也怕嚇到你。你自己折騰吧……」
我站在原地莫名,覺得還是自己的這個想法靠譜,安九說的那個打死我都不會幹的。
況且,我想起我那個很長很長的夢,雖然我不覺得那個狐狸是我,但總要想,我是第一眼就記住陸沛的,喜歡他,在意他,當然要珍惜,連同他每個感受都要去珍惜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