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心
「唉,你小子還跟我來勁是吧,是誰一直心疼你大老遠跑去照顧你的啊,你說你現在就剩單蹦胳膊了以後可咋整啊,跟我喊,你太傷媽的心了你……」
後面的話我已經不想在聽了,拎著那一大袋子糖默默的轉身朝著我家的方向走,要是別人這麼說我,我想我會生氣,自己也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
可是大舅媽這麼說我,我卻不想讓大哥知道我聽到了,心裡很難過,說不清為什麼。
路過家門口的時候小六正在那玩兒,「呀!四姐,你哪來的這麼多糖!誰給你的!「
「我大哥給我的。」
他滿眼激動的跑到我身前,「真的啊,奶奶不是說明天才讓咱們去嗎,你怎麼自己就去了,家樹大哥是不是特別的神氣?」
我沒多說,把袋子往他的手裡一塞,「你們明天去吧,你去跟我姥姥說,我去舅老爺那了,過幾天回來。」
「啊?就要開學了啊,你作業寫完了嗎,四姐……四姐?!!」
我沒回他,邁開腿飛快的跑著,好像只要全力的跑,用力的跑,就能消散掉堆積了幾個月的壓抑和鬱結。
一路都很順暢。找門,進去——
直到奔進舅老爺的院子,我一見正在給菜地澆水的他就略顯委屈的張口,「舅老爺。」
舅老爺仍是淡笑灑脫的模樣,只瞄了我一眼,便繼續給菜地澆水,並沒答話。
在舅老爺的面前我並不想一絲絲的隱藏自己的情緒,看著他往前走了幾步,癟著嘴繼續開口,:「舅老爺……我以前只是以為大舅媽不怎麼喜歡姥姥的,可是沒想到大舅媽背後會那麼說我,還說我是喪門星,舅老爺,我真是命硬,真的是把我二舅媽剋死的喪門星嗎。」
舅老爺不急不慌的把水瓢放到一旁的石台上,看著我,指了指自己的心口,:「你問問你自己,你是嗎。」
「我……」
我搖頭,「不是。」
舅老爺輕笑,「再問問。」
我吸著子搖頭,「不是,我不是。」
舅老爺點頭,從菜地走出來仔細的看著我,「人有百張嘴,吃千種飯,說出來的話哪裡會都是好聽的,所以,你從來都不需要去別人那裡尋找你自己想要的答案,你要問的,只是你自己,如果你都覺得你自己是,那你就是,可你覺得你不是,你就不是,就這麼簡單。」
「可是,我聽完心裡會難過,會不高興……」
舅老爺摸了摸我的頭,「為什麼會不開心呢。」
「因為,她說的不對,我……反正就是她沒證據,沒證據憑什麼這麼說我。」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說的話太過孩子氣,舅老爺輕聲笑個不停,「葆四啊,既然你認為她說的是錯的。那你又為什麼要在乎呢。」
我眼巴巴的看著舅老爺,「不知道,就是心裡會很難受,很憋屈。」
舅老爺輕吐出一口氣,「你要記住,滄海納百川不溢,大鏡含萬象有餘,若心不強,那一隻螞蟻也能踩得你腳疼不已,你還太小,最需要磨礪的是你的這顆心,心強大了,一些話,自然就不在乎了。」
我似懂非懂的看著舅老爺,「是不是我以後長大了就不在乎這個了。」
「路還長著呢……」
舅老爺拉著我的手進屋,「舅老爺知道,你來找我,也不單單是因為你今天感覺委屈了對不對?」
我跟在舅老爺的身邊悶悶的垂下眼,「舅老爺,我怕我太笨,我以後當不了一個大先生。」
舅老爺含著笑搖頭,進屋後倒了杯茶坐在椅子上優哉游哉的看著我輕飲,「你是說你很笨?「「
我仍舊垂著眼點頭,「嗯,我很笨。」
舅老爺輕輕的晃動著手裡的茶杯,「那你可能不是我認識的那個葆四,我認識的那個葆四可是個古靈精怪的小丫頭,她不但活潑聰敏而且膽子還很大呢,你知道嗎,當她明白自己是被人騙了。還敢去死人溝給自己出氣呢,你說,她是不是很厲害?」
我驚訝的抬眼看向舅老爺,「你,你都知道?」
舅老爺樂不可支的看著我,「我當然知道,我就是想看看,葆四,是不是她自己說的那個……嗯,笨丫頭。」
我撓頭看著舅老爺,「我以為,我以為你……那你是知道那個碑仙在夢裡忽悠我的對不對?所以你提醒我!」
舅老爺仍舊笑著的模樣,「我就想看看葆四是不是真的不想做先生了。」
「我,我不是不想做的,我就是怕我學不會。」
我一本正經的看著舅老爺說出自己的心裡話,「可我被那個碑仙騙一回後我就一點不想做先生的心思都沒有了,我得做先生,我還要做厲害的大先生,這樣,我就能保護家人還有幫助更多的人了。」
舅老爺點頭,「既然你主意定了,那為什麼還會怕做不好先生呢。」
「因為,我怕做不了大先生!」
我有些著急的表達著自己的觀點,「那個碑仙很厲害的,姥姥說,她都摸不清楚那個碑仙的本事的,所以我怕我以以後不厲害就干不過那個碑仙了!!」
舅老爺沒有多言,還是指了指自己的心口,「以後,遇到這種問題,你不需要問任何人,你只要問你自己就好了,你覺得你可以,你就可以,明白嗎。」
「可是……舅老爺,我有一點不懂,我為什麼要哭才能有悟性,才能去澆我的慧根,我討厭哭,也不想哭……」
舅老爺看著我輕輕搖頭,「你現在所說的這個悟,只是道法上給予你的一些開悟,讓你能懂得學會去做個先生,而不是真正的悟,你要記著,一個真正的先生是能懂七情,知八苦,只有滄桑過後,才能悟透人生本身,驚覺得失無謂,心知平靜,這也是很多執妄之人只有在死後才能了悟之因,而你一出生受白虎星為限,不知苦痛悲懼,又怎麼能做個先生呢?
葆四,你記著,你的哭,不是為了讓你流淚,而是為了讓你懂七情,知悲苦。也只有這樣,你才能做個先生,舉個例子來說,你以前膽子很大,不知恐懼,可當有人跟你講說很怕鬼祟之物時你心裡是什麼感覺?」
我半懵半懂的看著舅老爺,:「就是不知道他們再怕什麼,感覺很,很……」
「可笑是嗎。」
我點頭,「嗯。」
舅老爺很有耐心的繼續開口,:「那現在呢。」
「現在……」
我想起那晚來我家勾沈叔叔魂魄的東西,「我也有點怕,他們都不一樣的,多嚇人的都有,還會迷人的眼,讓人……」
「那如果我跟你說,他們現在都在外面,讓你出去,你會嗎。」
我搖頭,「不會,魂兒會被勾走的。」
舅老爺笑了,「可你是先生啊,要是有人來找你處理這個問題你要怎麼辦呢,你以前膽子大,可直接就衝出去了啊。」
「那我也要看看是什麼樣的東西啊,不然的話我不就被……」
說著,我好像懂了舅老爺的意思,「舅老爺,我明白了,當個先生就是幫助別人的,如果什麼都不了解那肯定就不知深淺到時候不但幫不了別人還會害了自己是嗎。」
舅老爺點頭,起身從一個柜子里拿出一個盒子,那個盒子有些大,但是我從來都沒見舅老爺拿出來過,仔細的看著,直到舅老爺當著我的面給它打開我才微微有些發愣,「舅老爺,這裡面,怎麼是個草人啊。」
是個小小的乾草人,只有巴掌大點兒,脖子上繫著根紅線,後面還扎了一根長針,舅老爺看著我輕笑,拿出草人後又把盒子裡的一張紙拿了出來,那張紙不小,展開後能有我胳膊那麼長,上面畫的全是圖,有山有樹有房子,我仔細的看著,眼睛逐漸睜大,「啊,這是我們村啊,白山村!」說著,我手還指向圖上的一個房子,「這是我家!」
然後順著我家的方位下找,看著一個全畫著土包的地方呵呵直笑,「舅老爺,這是死人溝把,就是畫的不太像……」
舅老爺語氣溫和的指了指那個小草人,「那你知道這是誰嗎。」
我搖頭。「不知道,誰啊。「
舅老爺沒說話,隨手畫出一道我看不懂的符籙點燃圍繞著草人繞了三圈,隨後雙眼一閉上下嘴唇輕輕默念,再睜開眼,咬破中指對著草人頭上的位置一點,「起!」
草人登時而起,並且快速的在那張紙上移動直奔一處類似於山的畫像處站住不動。
我呆了,直看著那草人,「還會,還會動呢。」
舅老爺笑的親切和藹,「你蹦一下。」
「啊?」
我雖然不懂,還是原地蹦了一下,與此同時,那草人居然也蹦了一下!
「呀!它。它學我……」
我震驚的看著那個草人,一通神蹦,結果那個草人也跟個小神經病一樣在紙上亂躥,我不服,前後左右亂走,那草人也跟著我前後左右亂晃,我急了,就地一躺,那草人也跟掛了似得原地躺屍……
「舅老爺,它,它怎麼跟我的動作一模一樣啊。」
舅老爺示意我起來,指了指紙上的位置,「你看,這山是哪座山,上面的那座小房子又是哪裡。」
我仔細的看著草人也隨著我起身,慢慢的在紙上磨蹭的動著,「下面就是死人溝,然後……往上,就是你這裡!!」
「所以呢……」
我倒抽了一口涼氣,指著草人,「這是我嗎?」
舅老爺挑眉,「不然,我怎麼知道你都做過什麼,難不成,舅老爺就是在家算的?」
「哇……」
我不敢相信的看著草人搖頭,那草人也跟著在那搖頭晃腦,「太神了,舅老爺太神了,那,那草人。不是,我的後脖子那裡怎麼會有針啊……」
舅老爺沒多言語,而是在我聚精會神看著草人的時候伸手又朝我的脖子一摸,我嘶的一聲咧嘴,只見那草人就跟忽然沒了靈性似得倒了……
「哎,倒了,舅老爺,它……」
我伸手揉著舅老爺,卻看見舅老爺的指尖攆著一根指甲那麼長的草刺,「這是什麼。」
舅老爺看著我沉了沉氣,「這是我在你準備上學的時候給你下的,不知道你是不是記得,當時你需要去學校念書,舅老爺此舉,也是怕你會在學校惹事生非。」
我睜大眼。「啊,我想起來了,就是我第一次來這裡我姥姥接我走得時候,後脖子忽然疼了一下,舅老爺,你給我下了根刺兒?」
現在想想我當時還以為舅老爺手上的什麼東西扎了我一下呢,原來是這個啊,難怪我坐不住的時候後脖頸子就疼,都是這根草刺的功勞啊!
舅老爺的臉上看不出多餘的表情,只是拿起那個草人拔下了後面的長針,「這個是道教的一種術法,直白來講就是這個草人是我做出的你的替身,它共有三十六草節組成,每一節都是你的身,你的人,做法的疏文需念,開你的人身開你面,開你的眼睛看分明開你的耳朵聽陽間,你與誰誰同年同月同日生,開你的首是提錢財,開你的腳是踢凶擔,若是要刑刑大山,若是要克克大海,要煞煞大樹,無刑無煞身庇護,吾奉太上老君敕,神兵火急如律令。」
說著,舅老爺看向我,「隨後,只要用這根針取點你的指尖血。扎到草人的脖子後方,用紅線牽絆,在把草人的指尖的草刺植入你的脖頸,你是這個草人的同時這個草人也是你,懂了嗎。」
我呆呆的看著舅老爺,「你是怕我不聽話,所以,才做出一個我嗎。」
舅老爺輕輕的嘆氣,「葆四啊,其實舅老爺很不喜歡做這樣的事,因為這個術法,在正道眼裡是不齒的,只有歪門邪道才所喜,可是你姥姥真的很怕你惹出禍事,舅老爺就一定要盯著你。所以,才做了一個草人,以防你做出禍事,讓你姥姥傷神。」
我張了張嘴,「那為什麼,要讓我現在知道啊……」
這個東西舅老爺一天不講,那我就一天都能不曉得,就算是舅老爺講過的那些先生的故事裡有過,那我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到啊,我也沒哭那麼多場,記不下那麼些事啊。
雖然猛一下覺得神奇,過後又覺得好像做啥事兒都能被人知道有些沒有隱私的不爽,但我現在細合計合計自己也沒啥隱私,也不太在乎這個,而且只要在想想舅老爺是為了我好。他怕我在學校坐不住,怕我惹禍,我也能理解他,也不會生舅老爺的氣。
舅老爺摸了一下我的頭,「因為你的心性定了,既然立志要做好先生,又懂了善惡,那我,也就不需要通過這個草人去束縛你了。」
說完,舅老爺彎腰拿過一個泥盆,點火,把草人還有那張圖紙全都扔進去燒了,「葆四,作為長輩,我很怕你以後會走彎路,會吃苦,可是作為你的師父,我想,我能做的,就是教你術法,育你做人,將來的一切,是苦,是難,都是你必須要跨過的劫,所有的選擇,為師都交給你,不加干預,不做苦因,為師對你所有的要求,就是望你能一念向善,心存良知,如此,為師便心滿意足。」
我看著那個燒乾淨的草人還有大大的圖紙,脖子是從未有過的輕鬆,:「舅老爺,那你就不怕我以後會做錯事嗎。」
舅老爺笑的無謂,「無錯又何來的對,耳提面命只會對你形成桎梏讓你日後多有束縛徒增痛苦,其效果也不過適得其反,毫無益處,我需要你記住的,只有善惡,剩下的路,為師都交給你自己。
先生需渡劫而起,成大器者必會命途多舛,若閱盡人間滄桑,有笑自然就有淚,一切,都應順勢而生,舅老爺相信葆四自己的選擇。」
我仍是似懂非懂的點頭,:「就是以後,我有什麼事,就問自己的心,只要是從善念出發,就都是對的。」
舅老爺拍了拍我的肩膀,像是對我說,又像是自語一般的開口,「無善無噁心之體,有善有惡意之動,知善知惡是良知,為善去惡是格物。」
……
關於舅老爺當時對我說出的最後四句話,事實上,我是沒聽懂的,不過我隱隱的知道,舅老爺對我的要求,就是倆字,善惡。
正是我堅定了要做先生的決心以及明白了一些淺顯的善惡道理所以舅老爺把我後脖子的草刺拿出來了,因為他說,他真的很不喜做這個,其實這個草刺本應該在我哭出來後他就取出,但又因我的猶疑所以遲遲沒動。
如今我主意定了,那他就不會用一根草刺去左右我自己的行動,一切,都交給我自己,正如他所說,他只負責教我術法育我良知,路,我自己去走。
其實我覺得舅老爺就算不取出那個草刺他也不是很愛干預我,最起碼我知道他是可以控制我的,他要草人如何就可以讓我如何,我仔細的想了很久,大概可以確定舅老爺對我控制時就是會讓我後脖子疼,像是有根線綁著我,當然,這肯定是草人脖子上的那根紅線的功勞,可是他除了讓我以前在學校屁股坐不住時死死的坐住,其它時間,都是任由我自由發展的。
雖然我覺得舅老爺下的這根草刺讓我挺疼,但從實事求是的角度講。如果他不下,那學校對我無異於刑場,我沒開竅前肯定是一節課都坐不住,自己也不知道會捅出什麼簍子來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並沒有讓這根草刺在我的後脖子待多少年,他在我懵懂的懂得一些責任並知曉需要自我約束的道理時就把草刺給取出來了,雖然我知道他給我下了草刺,可他的這個舉動不但沒有讓我不適,反而更加懂得了舅老爺對我的一片苦心。
雖說我還小,但我的年紀已經足以能讓我能聽懂任何道理並且擁有自己的小心思,說真的,打從舅老爺收我為徒後雖然他對我的教化模式一直都是『散養』,但我也有點怕,怕有一天舅老爺就像是姥姥或者是老師一樣在灌輸我一些人生道理的時候順便禁止我做些什麼。
就像是姥姥不喜歡我跟陸星月在一起,她不直說,但那種拐彎抹角的提醒會讓我緊張,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不能跟陸星月接觸,可又怕忤逆到姥姥讓她不開心,所以我選擇隱藏自己的心意,儘量讓自己做到姥姥滿意的樣子卻又做不到真的去討厭陸星月。
而老師就不說了,她常常掛在嘴邊的就是不學習那將來就是渣滓,我也不明白,我想問老師不學習為啥就會變成渣滓,學習是跟思想品德掛鉤的麼,有些人學習好該變成渣滓也是一樣的啊。
當然,在我的這個年紀總有無數的問題,可是能給我實實在在答案的人卻很少。
問急眼了,大人總會扔出一句,『我是為你好』!
就是這五個字,給你束縛的同時卻不能給你一個安心去接受束縛的理由,毫無道理,就像是世間所有的規矩都是他們大人規定的,他們讓你怎麼辦你就得怎麼辦,他們說不好那就是不好,你要是觸犯了,那就是不守規矩,那就要受到懲罰。
事實上,我知道什麼是好,什麼是不好,可在一些我還未接觸到甚至可以說是虛無縹緲的事情上時,我不喜歡誰事先就給我規定好框框。
例如老師說考不上大學就是廢物,二舅說要離陸星月遠點僅僅是因為我是女孩,這些都經不起推敲啊。
我真的考不上大學就是廢物了嗎,陸星月一開始欺負我我自然會離他很遠,可是他不欺負我了,對我好了,我們還做不了朋友嗎。
心會很累,這些一出生就伴隨著我的框框有時會真的讓人心生疲憊。
所以,當舅老爺說所有的選擇都交給我,他不會對我多加束縛時我是輕鬆的,就像是憋著的一口氣忽然能吐出去那般輕鬆了,我知道,舅老爺只是希望我做個好人,剩下的路,我自己去走,自己去選擇。
舅老爺說,一個算命的先生,在出道時,最想證明的就是准,而這個准,就要靠他的這張嘴不停的去說,可要如何評定他的境界,卻要看他何時懂得『不說』的道理。
當然,對於境界這詞兒與我來講太過遙遠,我慶幸的只是我會是舅老爺的徒弟,哪怕他有時候會看著我嘆息,說為我心疼,可站在我師父的角度,他教化我的同時卻不會約束我,不限制我。
我想,在舅老爺的眼裡,現在的我就相當於一隻幼鳥,他教我如何起飛,如何捕食,直到我羽翼豐滿,他在放手讓我自己去飛。他不會故意去提醒我哪裡會有老鷹的巢穴,哪裡會有獵人的槍口,是福是禍,都看我心裡的選擇。
正如他所說,哪有不需渡劫的先生,是能登高望遠,還是半途而廢,一切,都要看自己的造化。
沒錯,我就是我自己,需要做的,就是告訴我自己,日後,勇敢努力的去飛,摟圓膀子去干,絕不可辱了舅老爺的名聲半途而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