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噩夢終結
從流浪狗之家出來,我迫不及待的對矢澤道:「我們現在就出發往地府吧。」
誰知,矢澤抱歉的對我說:「不行,我還有一些東西沒準備好,其實,我沒想到你能夠這麼快集齊一百九十九個福源,按我估算的時間,至少需要一個多月……此去艱險無比,必須要做好充足的準備,必必,再給我三天的時間,我們就出發。」
仿佛被一頭冰水迎頭潑下,我心裡頓時失望極了,滿心以為馬上就能出發去找夜君深,結果……
想想矢澤也是善意的幫我忙,我強打起精神。扯出笑臉道:「沒事兒,再等三天而已。」可這三天,我恐怕要過得度日如年那樣煎熬。
矢澤沒有開車出來,我們在一個路口分開,各自打車回去。
車子慢慢開進夜家莊園,到門口,我付了車費下車,走到家門口的時候,耳朵依稀聽到了裡面有爭吵的聲音。
其中一個,好像是我母親曹麗華的,聽起來她好像很激動的樣子。
我趕緊走進去。
大廳里沒人,我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一路走到了花廳。
一個男人背對著我坐在花廳的鞦韆椅上,他對面,曹麗華一臉恨恨指著那男人罵道:「你給我滾,真不知道你的臉皮是不是橡膠做的,居然有臉提出這樣的要求?」
我心裡疑惑,曹麗華這是跟誰說話呢這麼憤怒?
男人道:「一切都是我的錯,跟我女兒無關,你讓何必救救她……」
我瞪大了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斷,那男人,居然是何志明!
我還沒找他麻煩,他倒找上門來了。而且,還好意思開口讓我救何瑩瑩!
蹭蹭幾步走過去,在曹麗華驚訝的目光里,我操起桌上的玻璃杯,一下砸到了何志明頭上。
「咚……」何志明的腦袋上頓時起了一個大包,還冒著紅色的血絲,他看著砸傷他的我,極度憤怒卻隱忍著。用可憐又卑微的語氣哀求我道:「何必,求求你救救我女兒,只要你答應救她,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呵呵……」我冷笑,不屑的道:「什麼都給我,我要你的命,你給嗎?」
聞言,何志明囁嚅了著嘴巴。半晌道:「何必,我畢竟是你的父親……」
「父親?你也配提這個詞?你欺我辱我要殺我的時候,記得我是你女兒嗎?」我說著,控制不住的激動起來,但馬上,我就冷靜下來,我特麼是腦袋裡進了屎了麼?竟然跟這種畜生談什麼感情……
曹麗華扶著我的肩膀,難過的道:「女兒,都怪我,是我瞎了眼……」
我側過身安慰她:「別說了媽,都已經過去了,我這就叫他滾。」
我剛轉過身,卻見何志明「撲通」一聲沖我跪下了。
我冷眼看著,心裡一點不覺愧疚,只是更恨,更恨,更恨……
何志明老淚縱橫的道:「只要你救瑩瑩,我的命,你儘管拿去……」
我:「呵呵……」
「何志明,我逗你玩兒呢,我要你的爛命幹什麼?」
何志明抬頭看著我,眼裡閃過疑惑和不解。
我笑著問他:「何瑩瑩現在怎麼樣,是不是老的已經快要爛成具死屍了?」
何志明突然明白我在戲弄他,臉上一下就陰沉的要死,原先的卑微和可憐蕩然無存。
呵呵,這就撕破臉皮了……
我繼續笑著道:「等她死了,你要記得派人通知我,我一定會參加她的葬禮,親自送她上路。」
聞言,何志明的眼睛紅的像血一樣,「蹭」的站了起來,惡狠狠的瞪著我道:「何必,別以為我拿你沒辦法……」
我絲毫不懼他的威脅,大叫:「來人,把這條瘋狗給我攆出去。」
旁邊守著的兩個傭人答應一聲,就要上前來拿何志明。
突然。
「何必你找死……」何志明居然從身後掏出了一把手槍,飛快的把手槍上了趟,槍口黑黝黝的對準了我的腦袋。
「少夫人……」兩個傭人頓時嚇的愣住不敢動彈,看著我滿臉的擔心。
曹麗華一下就嚇的面無血色,大聲喝到:「何志明你敢?」
何志明面目猙獰無比。梗著脖子陰慘慘的笑著看著我們母女,「有什麼不敢,不就是死嗎?我今天來這兒,早就做好了心裡準備,如果我的瑩瑩活不下去,我還活個什麼勁兒……」
「何必,你不救她,那你就跟我一起下去陪她吧……」
何志明說著。手指就要扣動扳機。
我冷冷的看著他,嘴角浮上一絲笑意。
何志明看著,有些不明所以,停止了動作,問我:「你笑……你怎麼還笑的出來?」
我笑的更開心了,回答他:「我笑,因為你馬上就要死了。」
「賤人,現在你還嘴硬。要死的是你,老子現在就開槍,我看你當了死人還怎麼嘴硬?」何志明瘋了一樣的對我狂吼,手指扣下扳機。
「砰……」一聲巨響,響徹整個夜家莊園。
何志明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看著我,神情痛苦的問:「怎麼……可能……」
他嘴角溢出鮮血,慢慢的倒下,最終砰然倒在地面上,卻是眼睛死死的瞪著,死不瞑目。
我冷冷的看著他可怖的死狀,告訴自己不要難過,但心臟,還是控制不住酸酸的痛了起來。
夜瀟寒走過來,站到我身邊,道:「好險,我晚來一步。嫂子就要出事兒了。」
他看看倒在地上的何志明,問道:「這個人是誰,怎麼好像跟嫂子有深仇大恨的樣子?」
我面無表情道:「他是我的父親,親生父親。」
夜瀟寒驚訝的看著我,怎麼也沒料到我居然會告訴他這樣一個答案,但他雖然滿臉疑惑,卻並沒有再張口問我。
「瀟寒,殘局要麻煩你收拾了!」
我說完。扶著曹麗華進了她的房間。
門一關上,她就抱著我嚎啕大哭起來,邊哭邊道:「結束了,我和你的噩夢,終於結束了!」
我抱住她,眼淚也洶湧的流下,是,結束了。終於結束了。
我們母女跟何志明何瑩瑩的這段孽緣,總算是徹底的了結了,我也可以更放心的去找夜君深。
晚餐很豐盛,是曹麗華親手下廚的做的,為了慶祝我們母女劫後重生。
有我喜歡吃的糖醋魚,糖醋排骨,宮保雞丁,麻婆豆腐,紅燒肉……我舉著筷子大快朵頤,只覺得每一樣都是世界上頂尖的美味,因為這是過了好多年,我第一次吃到我母親做的菜,哪怕味道再平常,我都覺得那是珍饈美味。
為了增加氣氛,我還特地叫傭人開了瓶紅酒,我和曹麗華舉著紅酒杯,頻頻碰杯。
夜瀟寒看著我們高興的樣子,臉上浮現出濃濃的疑惑,卻並沒有問任何問題,只不厭其煩的額在旁邊叮囑道:「嫂子你少喝點,別忘了肚子裡還有孩子呢。」
我對他舉了下酒杯,道:「放心好了,我記得的,我沒有多喝。你沒看都是我媽乾杯我隨意麼?」
夜瀟寒被我逗笑了,也端起酒杯,跟我碰了一下。
溫暖的燈光下,我們三個人臉上都洋溢著笑容,彼此真誠以待沒有芥蒂,我突然,有了家的感覺。
我酒量不濟,又好久沒有喝過酒,只不過喝了半杯紅酒,腦袋就有些沖了,暈乎乎的,好像是夜瀟寒抱我弄上樓的。
進了房間,他把我放到床上,我看著熟悉的擺設和環境,心臟突然要命的痛了起來,我憋不住,哇的哭了出來。
都說借酒消愁愁更愁,這幾天,我一直拼命壓抑著的思念和愧疚,就像決堤的洪水一樣爆發了。
我把夜君深的枕頭當成了他,捏著拳頭猛錘,毫無顧忌的發泄著。
「夜君深你這死鬼,你就這麼把老娘給丟下了,連你的孩子都不要了,你還說你要讓我幸福,那你現在死到哪兒去了?」
「夜君深,你是不是正躺在孟婆的溫柔鄉里樂不思蜀?」
「夜君深我警告你,你要是敢跟別的母的做任何對不起我的事情,我一定讓你發過的那個毒誓應驗……」
「夜君深,對不起,都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
「夜君深,你等我,你一定要等我,我很快就會來找你了……」
……
喊著喊著,我累的不行,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一夜無夢。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陽光已經從落地窗透了進來,偌大的窗戶只拉上了一道淺薄的紗簾,陽光暖暖的照在了床鋪上。
「唔……」我翻了個身,手插進了枕頭下面。
突然,我的手摸到了一根堅硬的有些冰涼的硬物。
我懶懶的不想睜開眼,便用手摩挲判斷那東西。
好像,是那根簪子……
我猛的睜開眼,看著手上拿著的東西。
居然,還真的是那根簪子。
在醫院的時候,警察來路過口供,錄完之後我問過他們簪子的下落。但他們說現場並沒有發現什麼簪子。
我以為我跟它的緣分就到此為止了,沒想到,它居然自己摸回了家,還摸進了我跟夜君深的房間。
我拿著它親熱的往臉蛋上蹭,道:「我還以為你跟那個死鬼一樣,也離開我了,嗚嗚……還好,你總算是回來了。」
有了這根簪子。我下地府便能多一重保障。
我大概看出來了,這簪子對付人不行,但對付鬼,還是挺厲害的。
我爬起來,洗漱了一下,計劃今天帶曹麗華去好好shopping一下。
我選了套淺藍的長裙穿上,對著梳妝鏡梳了幾下頭髮扎了個馬尾就ok了。
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突然覺得我好像變漂亮了些。
湊近仔細看,還真是……皮膚變白變嫩了,眼睛變大變水靈了,鼻子也似乎變挺翹了一些,還有嘴巴,紅艷艷水噹噹的,好誘人,下巴也好像變尖了一些,總之,就好像做了全臉微整形一樣,大的改變沒有,但這些細微的變化卻讓我從路人甲乙丙一下就變成了閃耀奪目的大美女。
「咻……」那根簪子飛了過來,自己插到了我頭髮里。
可我只扎了個馬尾,插個簪子好奇怪的樣子。
我伸手去拔,他卻任性的不肯從我頭髮里出來。
沒辦法,我只能把頭髮重新弄了一下,挽了個髻。讓那任性的傢伙好好待在上面。
吃早餐的時候,我跟曹麗華說要帶她去商場購物,她立刻高興的不行,飛快的吃完了早餐,就催促著我趕緊走。
夜瀟寒叫了翟管家過來,吩咐他:「讓老劉備好車,待會兒送少夫人和伯母去金鉤百貨。」
金鉤百貨,那是這座城市最高檔的購物天堂。
我聞言,趕緊對夜瀟寒道:「謝謝你了瀟寒。」
夜瀟寒展眉一笑,道:「都是一家人嫂嫂何必這麼客氣,對了,嫂嫂可能還不知道,金鉤百貨是我們夜家的產業,嫂嫂和伯母去了,看上什麼儘管拿,我會跟商場經理打好招呼。」
我瞪大了眼。驚詫,這也能行?
想當初我強困潦倒的時候,曾經有個說出來笑死人的理想,就是走進一家高檔商場,裡面東西隨便我拿隨便我吃……現在,那種想要什麼就可以得到什麼,完全不用付出代價的任性感覺,我終於可以體驗一次了麼?
曹麗華聞言。簡直欣喜欲狂,催命似的催我吃完了早餐,又連拖帶拽的把我拖出了夜家。
到了商場門口,我和曹麗華下車,頓時被眼前的陣仗驚到了。
十來個身著黑色套裝的商場工作人員站在門口迎接我們,見我們下車,立刻低頭恭敬的道:「歡迎少夫人,夫人蒞臨金鉤。」
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上前來,熱絡道:「我是這裡的經理,姓張,少夫人叫我老張就行,二少已經跟我說過,讓我陪同兩位購物,兩位,快請進吧!」
曹麗華簡直是中國大媽的模範代表,想著是免費的,不一會兒功夫就挑了十幾袋子東西,衣服鞋子皮包什麼玩意兒都有。
張經理根本拎不過來,叫來了十幾個身強體壯的保安跟著我們,道:「夫人少夫人儘管選,不必擔心拎東西的人不夠。」
要什麼拿什麼的感覺實在是爽翻了,不過轉著轉著,我卻突然察覺好像有什麼人在盯著我,那眼神怨毒,凌厲,就像是從毒蛇的眼睛裡發出來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