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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崩塌了

    01

    陸延亭在哪兒呆站著,從窗口剛好能夠看得到火燒起來的車庫,火光在他的眼睛中不住地跳躍著。

    曲墨可能已經葬身火海,他卻勾唇笑了起來,「說句實在的,你不該招惹她。」

    蘇向南有些疑惑,「這種場面你還笑得出來?」

    「你好像不太了解現在這種場面到底對誰不利。」陸延亭滿身輕鬆地轉過身看著他,蘇向南身後的那些男人紛紛朝著他走過去,把槍口對準了蘇向南。

    「怎麼會……」蘇向南瞪圓了眼睛盯著突然改變的局勢有些反應不過來。

    「我以臟器賣買,走私運毒的罪名……」陸延亭往前走了兩步,掏出了手銬拷在他手臂上,聽著手銬發出了清脆生意,陸延亭勾唇笑開,露出一行白牙,「逮捕你。」

    「呵,呵呵。」蘇向南冷哼了兩聲,「到最後你不是還沒有救出她?得意什麼?」

    「你不知道吧?」陸延亭伸手解開了襯衣最上面的一顆扣子,把領帶往下拉了拉:「曲墨那個女人啊,聰明的可怕……」

    另一邊鄧允兒也打過來電話說救出曲墨,不過情況不太樂觀。陸延亭一聽著了急,也顧不上管蘇向南了,掛斷了電話,和他們交代了幾句就直奔曲墨所在的地方。

    曲墨身上的傷口基本都是皮外傷,並不是多嚴重。可是看上去依舊嚇人,虛弱地靠在鄧允兒的身上昏睡了過去,身上一塊塊的血跡觸目驚心。

    陸延亭半跪在曲墨身邊,伸手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臉頰,曲墨這才幽幽轉醒,漆黑如墨的眸子盯著他看而來好一會兒,才皺起了眉頭,抬手打了他一巴掌,「來的太晚了……」

    手指無力的在他胸口拍了一下,曲墨歪著腦袋靠在鄧允兒身上休息著。

    「救護車叫了嗎?」

    「已經在路上了。」

    陸延亭抿著薄唇,眼裡被怒氣填滿,讓鄧允兒好好看著曲墨就又趕了回去。一回到大廳,陸延亭就直接揮了揮手,沉著張臉,冷冰冰地開口:「你們幾個,轉過頭。」

    「是!」幾個人齊刷刷地轉過身,捂住了耳朵,裝作什麼也聽不到看不到的樣子。

    陸延亭快步走到蘇向南跟前,抬手一拳就砸在了他的肚子上,蘇向南疼地躬起了身體,他卻絲毫不留情的抬腿,膝蓋狠狠地撞上蘇向南的鼻子。

    聽那結結實實的一聲響,後面站著的人偷偷地扭過頭,小聲地議論著:「嘖嘖嘖,這鼻子估計得廢了。」說歸說,倒是誰也沒有開口阻止。

    打了好半天。直到陸延亭有些累了才停了手。甩了甩自己酸痛不已的手腕,把蜷縮在地上已經鼻青臉腫的蘇向南拽起來,轉頭問一旁站著的幾個人:「回頭報告怎麼寫?」

    「犯人拒捕,中途逃脫,被追回。」幾個人有默契的一起開口。

    那場爆炸是鄧允兒給他們可以動手的信號。曲墨早就算計著逼蘇向南派人去燒林曉曉的房子,所以才派鄧允兒守在哪兒,一逮一個準,跟著他們來到了關押曲墨的地方。

    早先曲墨就感覺到了有人在跟著自己,所以給陸延亭留下了那麼一個有些含糊的提示,引導者陸延亭在燈罩上發現內存卡。

    那個女人聰明的讓人覺得有些害怕……

    「曲墨。曲墨,曲墨……」蘇向南不住的重複著這兩個字,嘴角勾著笑,「真厲害啊。」

    「不過話說回來,你好像一點都不了解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陸延亭沒有理會他,抓著他往前走著,準備把他押上警車,帶回警局。

    蘇向南扯動了伸身上的傷口,疼地倒吸了口涼氣,卻越說越興奮了:「她遠沒有看起來那麼美好。我能看得出來,她和我,我們是一樣的人。」

    「閉嘴。」陸延亭繃著張俊臉,下手更重了點,想起了這小子害曲墨受了傷,他就恨的牙痒痒。

    也許是太陽太毒,他總覺得一側大樓的玻璃反光,晃得他眼疼。

    陸延亭抬手擋在了額前,眯著眼鏡往上望過去,那光刺得他睜不開眼鏡。

    「我覺得你還是看著點你那個小女朋友比較好,別讓她摻和不該摻和的事情,那件事情再查下去,說不定什麼時候,一個不留神,她就曝屍荒野了。」蘇向南冷笑著盯著陸延亭的臉:「她已經完全置身於一片雷區當中了,一步踏錯,『砰』……」

    陸延亭猛地瞪大了眼鏡錯愕地盯著蘇向南,不是因為他說的話,而是因為他額頭上突然間多出的一個血窟窿。

    蘇向南的話沒能說完,整個人就朝著地上載去,臉上還保持著那猙獰的表情。

    一顆子彈,正中眉心。

    對面大樓有狙擊手?!陸延亭皺著眉頭盯著遠處大樓天台上的一個黑影。周圍的幾個人還沒有反應過來,蘇向南就已經栽倒在地上了。

    陸延亭急忙抽出槍朝超市跑過去,一邊衝著身後的人喊著:「樓頂有狙擊手,立刻包圍這裡,任何人不能出去!」

    「是。」

    幾個人反應也不慢,立刻行動起來了,這種大型超市來來往往的人太多,一時間也不好控制,有些人圍在這裡看熱鬧,不過幸好,大部分人都沒有選擇離開,而是留在這裡看熱鬧,警方很快就控制了現場。

    陸延亭一路到了天台,氣都喘不勻,天台上卻已經一個人也沒有了,他咬著牙踢走了腳下的彈殼,金屬碰撞到了護欄發出了清脆的聲音,然後彈到了遠處。

    陸延亭下意識的轉過頭,望向對面大樓。對面有一個黑影,他手裡槍還沒有舉起來,對面的人已經涼手裡的狙擊槍瞄準了他。

    陸延亭的僵在了原地,他用的是svd狙擊步槍,射程一千三百米,看剛才的那一槍,這人是用槍的好手,這麼點距離估計很輕鬆就能夠給他腦袋上開個瓢。

    陸延亭額頭上出了一層汗漬,身體僵直著,時間一分一秒被拉長著,陸延亭直勾勾的盯著對面的人,緊張的似乎能夠聽得到自己左胸腔里發出的聲音。

    那人看了一會兒,突然伸手解開了連接兩座樓的繩索,一貓腰躲到了他看不到的地方,快速離開了。

    他在天台上呆了好一會兒,伸手輕輕的搓了搓自己的臉頰,有些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蘇向南負責的是把那些毒品和臟器銷出,懷安堂的案子他也有參與,是他給了林永和適合他兒子的心臟,曲亭的死跟他也有撇不清的關係。

    從曲亭死後,案件就像是一個越滾越大的謎團一樣,不斷的牽扯出更多的人,把他捲入了更大的謎團當中。

    樓上的狙擊手到底是誰?

    是尋仇……還是殺人滅口?

    好像從曲亭的死開始,事情就開始不受控制了。

    曲墨在查的事情是什麼?曲亭說的七年前的惡魔,七年前……兩個人還在向陽孤兒院的時候發生了什麼?

    那個突然間消失的找不到一點資料的向陽孤兒院,是怎麼回事?

    陸延亭伸手抓了抓自己的頭髮,把這裡的事情交給了組裡的人,他一個人去了醫院,準備先去找曲墨。

    醫院裡。

    曲墨躺在病床上,緊皺著兩道眉頭。雙手緊攥著身下白色的床單,冷汗浸濕了衣服。

    夢裡是一片黑暗,她正不住的往前跑著,跑著。身體明明很累,卻怎麼也沒有辦法停下來,身後有著一個刻意壓低了的聲音:「快跑,快跑,不能停下……」

    再怎麼累也得堅持著,曲墨拼命的往前頭跑著,在地上滾了好幾圈。卻還是緊拽著身邊的兩個人不肯放手,拼了命的往前跑,一個勁的往前跑。

    在黑暗中摸索著往前跑著,身上磕出了不同程度的傷口,卻怎麼也不肯停下腳步。腦袋裡只剩下了一個女人的聲音:「快走,不要停,快點離開這兒,快走,快走。」

    像是魔咒一樣,就是在夢裡曲墨也不住的往前跑著。雙腿一刻也不停歇。

    「姐姐,我好累……」

    不能停下,絕對不能停下。

    「姐姐,我跑不動了,我們歇會好不好?」

    不行,不行,不行。快走,趕快離開這兒,會被抓到的一定會被抓到的。在堅持一會兒,一定要離開這兒,要逃離這兒……

    曲墨不住的往前跑著,想要逃離這兒,可是無論再怎麼跑都只能夠看得到一片黑暗,除此之外什麼也看不到。

    曲墨又跑了兩步突然間停了下來,轉過身看著身後的女人,她倒在地上身上的鮮血像是綻開了一朵朵的艷紅的花朵。

    「媽……媽媽?」曲墨身邊的一個小女孩傻了眼,想要朝她走去卻被曲墨死死的拽住了手腕動彈不得。

    「你啊,就屬你最聰明了,所以,你要照顧好他們啊……一定要照顧他們,你們……你們幾個……得好好活著啊……」

    「媽!媽媽!」尖利的聲音還在她耳邊上迴蕩著,曲墨死死的拽著身邊的兩個人,不住的往後退著,渾身都顫抖著卻還是緊拽著身邊的兩人不放手。

    曲墨直勾勾的盯著地上滿是鮮血的人,臉上的恐慌慢慢的消失了只剩下一片僵硬:「快走,快走,得離開這兒,快走,得趕快逃……」

    快逃,逃……

    曲墨微微仰起頭盯著頭頂的刺眼的光線。有些不適應的閉上眼睛。懸在頭頂的重擔,突然間壓下來了,生生壓在她的肩頭,好沉好疼。

    曲墨努力的讓自己適應著刺目的光線,慢慢的睜開了眼睛,盯著眼前的一片蒼白甚至有些不清。

    好半天她才艱難的坐起來,伸手將手臂上扎著的針管拔下來了,眯著雙眼睛搖搖晃晃的往門口走著。

    手指快要觸及到門把手的時候,突然間被人拽住了。

    一直守在床邊上的陸延亭看到她失落落魄的模樣,猛地站起來。抓住了她的手腕。

    曲墨還掙扎著往前走著,陸延亭著急的伸手環住了她的腰。曲墨手腕上還有著被針頭劃傷的痕跡,鮮血不住的從傷口往外頭涌著,鮮血的顏色紅的刺目。

    陸延亭急忙將人困在了懷裡,看著她那雙黑色的眼睛失了神:「曲墨,你怎麼了?!」

    曲墨卻好像沒有聽到他的聲音一樣,繼續伸手夠著門把手,指甲滑過了門把手,刺耳的聲音傳來。

    突然間像是被人抽光了身上的所有力氣一樣,曲墨猛地蹲在了地上。渾身癱軟著,眼神空洞:「崩塌了……」

    02

    「曲墨?曲墨!」陸延亭急忙抱緊了懷裡的曲墨,緊張的拉開了門,探頭朝外望過去:「醫生,醫生!」

    曲墨慢慢的閉上眼睛,整個人身體緊繃著,聲音是沙啞的一片:「逃不出去的,逃不出去了,我……再也……」

    眼淚從空洞的眼睛中落了下來,滑過了蒼白的臉頰。聲音都是顫抖的一片:「逃不出去了……」

    無論怎麼掙扎,怎麼努力都再也逃不出去了,她已經被徹徹底底的困在過去里了。胸口中堆了一堆雜亂不堪的東西,越堆越多了,快要在胸前炸裂開了。

    曲墨眼前一黑,又倒了下去。

    「醫生!醫生!醫生!!!!」陸延亭急忙把曲墨抱到了床上,一邊跑向門外大聲的喊著。

    醫生和護士急忙忙的涌了進來,查看著曲墨的傷勢。

    陸延亭一個人站在原地有些焦灼的盯著忙碌的醫生,咬了咬牙,手指插入了發中使勁的揪了揪。想要讓自己冷靜下來。

    床上的女人臉色依舊蒼白,連著唇上都沒有一丁點的血色。額頭上蒙上了一層虛汗,劉海一縷縷的黏在額頭前,虛弱的模樣讓人覺得有些心疼。

    陸延亭不停的在周圍轉悠著,眉頭不自覺的蹙到一起,沉默了半天還是忍不住的開了口:「醫生,她沒事吧?」

    「病人身上的傷並沒有什麼大礙,靜養幾天就可以好起來了,不用擔心。」

    聽到了這樣的回答,陸延亭這才慢慢的舒了口氣。稍微的放鬆點,坐在床沿上盯著床上熟睡的曲墨發著呆。

    她臉色太過蒼白,陸延亭忍不住的伸手幫曲墨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漬,她剛才的失態讓陸延亭覺得很奇怪。

    印象中,曲墨是一個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能夠面不改色的人,為什麼剛才會露出那樣的表情?

    那麼恐慌,那麼……絕望……

    ……

    曲墨再一次醒過來的時候才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了陸延亭被放大了的臉,她忍不住的輕哼一聲轉移了視線,啞著嗓子開口:「你靠這麼近幹什麼?」

    「你還好吧?有沒有哪裡不舒服?!」陸延亭著急的開口問。

    「哪裡都不舒服。」曲墨淡淡的開口,畢竟她的身上被人拿刀子劃出了好些個口子。到現在也沒有長好,稍微的動一動,疼痛就不住的叫囂著。

    曲墨眼神有些黯淡,這一次付出的代價和收穫不成正比。線索已經全部斷了,又得要重新查起。

    她抿了抿有些乾涸的唇,掙扎著想要從病床上坐起,陸延亭急忙將人扶了起來,往曲墨腰後墊了個枕頭,讓她坐的舒服點。

    「渴不渴?手還疼嗎?」她胳膊上的被枕頭劃出來的傷口已經包紮起來了,雖然沒有多嚴重,可陸延亭還是有些擔心的埋怨著:「幹嘛突然間那麼把針頭拔出來?疼不疼啊?」

    曲墨眉頭微微皺了起來,止住了陸延亭的喋喋不休:「我昏了多長時間?」

    「大概幾個小時吧。」

    「我還以為已經過了幾年呢,你囉嗦的都快變成更年期的大嬸了。」

    好心到她這裡倒成了囉嗦,不過看她這幅樣子倒能證明精神還不錯。陸延亭無奈的嘆了口氣,順手從桌上拿起一個水果安安靜靜的幫她削著皮。

    薄薄的刀面上照出了他的模樣,眉頭依舊緊緊的皺著,之前曲墨那雙絕望的眼神在他腦海中不住的旋轉著,無論怎麼也揮之不去。

    陸延亭轉頭看了一眼曲墨,她已經恢復了原本的冷淡模樣,已經再也找不到剛才那個哭泣著滿臉悲傷的人的影子。

    陸延亭心裡有太多的疑問。全部堵在了喉嚨里,不知道怎麼開口問。

    曲墨懶洋洋的靠在床上,從桌上抽出了一本書,不住的翻看著,心思卻完全不在書本上面。之前做的夢到現在她依舊記得清清楚楚的,不知道在夢話里說出了多少。

    明明先前一直警告著自己不要泄露半分,最近果然是壓力太大了嗎?曲墨伸手輕輕的抹了一下額頭,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

    她抬眼掃了一眼陸延亭,放下了手裡的書:「我睡著的時候有沒有說什麼奇怪的話?」

    陸延亭似乎沒有想到她會主動提起,愣了會神。才搖了搖頭。猶豫了會兒,才試探著問:「倒是沒有說什麼,不過,你剛才好像做了噩夢?」

    曲墨好像沒有聽到一樣,注意力依舊放在了手中的書本上,如果仔細的看托著書的手都蹦出了青筋。停了好長時間曲墨才伸手翻了頁書,淡淡的開口:「噩夢那種東西,醒過來之後就忘記的差不多了。」

    她不願意多說,陸延亭也就沒有多問,將蘋果切成了小塊放在盤子裡面用牙籤插了一塊給她遞過去。

    曲墨順手接過了。小小的咬了一口,酸甜的滋味從舌尖上泛開,「我什麼時候才能出院?」

    陸延亭抬眼看了她一眼:「在醫院養幾天再說吧,著急出院幹什麼?」

    「我不喜歡這兒的味道。」曲墨皺了皺鼻頭,牙齒輕輕的咬了一下牙籤,在上頭咬出了一個凹痕。

    陸延亭默契的端過盤子遞給她:「醫生說你身上的傷沒有大礙,這幾天注意好好休息,就可以了,不過最近飲食上得稍微注意一下,不然身上會留下疤痕的。這幾天就不要吃外賣了。我會給你做營養餐帶過來的……」

    他的話越說越多,大有收不住的趨勢。

    曲墨微微皺起了眉頭,打量著不斷說著什麼的他,一貫沒有什麼表情的臉上多了些許的疑惑。

    受傷的人明明是她,在病床上躺著的人也是她,滿身傷口、渾身疼痛著的也是她,為什麼陸延亭卻好像更著急?

    陸延亭盯著失神的她輕輕嘆了口氣,忍不住的伸手輕輕揉了揉曲墨的頭髮,聲音溫柔:「下一次,要好好照顧自己。別讓自己受傷了……我,會很擔心的。」

    曲墨僵在了原地,停了好長時間才愣愣的點了點頭。

    陸延亭抬眼掃了眼牆上的時鐘,想著她被綁了那麼長時間應該還沒吃過東西,這會該是餓了,「我出去一下,一會兒就回來。」

    曲墨直勾勾的盯著他,看他離開了病房才眨了眨眼睛,收回自己的視線,卷翹的睫毛輕輕的顫了兩下。

    手指輕放在自己的胸口使勁的按著。歪著腦袋,一張小臉上滿是疑惑,剛才那一瞬間,心臟好像不受控制了一樣,跳的好快……

    陸延亭回來的很快,手裡還提著一個保溫盒,蓋子才剛剛一打開就有食物的香氣撲鼻而來,驅散了醫院裡消毒水難聞的味道。

    陸延亭拿出了碗給她舀了點粥:「你可是第一個吃我做的飯的人,嘗嘗看,味道怎麼樣。」滿臉的得意。

    曲墨拿著勺子的手一僵,又慢慢的把勺子放下了,整個人癱坐在病床前,一張臉依舊沒有任何表情:「我覺得我還不太餓。」

    「別露出那種吃了一定會死人的表情啊!」陸延亭有些不滿的嘟囔著,在病床上支起了一個小桌子把粥放上去:「我廢了好大勁才做出來的,你好歹也嘗一嘗!」

    曲墨眉心微皺著,猶豫了好長時間才又拿起了勺子,舀了口粥慢慢的遞到唇邊吃了一小口,難得的滋味還不錯。十指不染陽春水的大少爺居然也會做飯。

    曲墨盯著陸延亭看著,眼睛突然亮了亮。

    陸延亭無奈的靠在椅背上,曲墨的心思總藏得很深。在這個時候卻意外的很好懂。合著曲墨一直拿他當一個除了破案什麼也不會的廢柴大少爺了。

    曲墨最認真、最有精神的時候估計就是吃飯的時候了,動作不緊不慢,這個時候跟她說什麼都未必會回應你。

    陸延亭就安靜的坐在一旁,看著她認真吃飯的模樣,唇角不自覺的往上勾著。

    直到吃個半飽,曲墨手裡的勺子才慢了下來:「有時間的話,告訴王賀,他姐姐或許愚蠢,但是,大概……是個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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