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場:合歡樹(下)
「四天四夜?」我睜大眼睛。
侍女點點頭。
「那我跟他在裡面幹什麼?」居然需要四天四夜,但我卻一點也記不起來。
侍女的臉卻更加的紅,我看著她紅的都能滴出血來的臉,鬱悶,她到底是在臉紅什麼?
侍女將我扶到床上,安頓好我,離開了。
我鬱悶的撇撇嘴,想要下床,但雙腿軟的跟沒骨頭似的,根本下不了地,沒有辦法,我只能躺在床上。
突然,我竟聞到了那股子神秘的香味,就在這個時候,花翹走了進來,她看我的眼神就跟我是外星人一樣。
「怎麼了?」我終於頂不住她那火熱的目光開口問到。
花翹走過來,在我床邊坐下,上上下下的打量著我:「顧蘇,真看不出來啊,原來你竟是如此狂野的一個人。」
我:「......」
「我,不狂野吧!」
「對,你是不狂野,你只是狂野起來不是人。」花翹道。
我:「......」
「顧蘇,以前的確是我小看你了,沒想到你不僅把自己摧殘的下不了床,更是——」花翹說到一半欲言又止,看她那神情,好像是什麼難以啟齒的事情。
「更是——什麼?」我的直覺告訴我不要問,但我還是問了。
花翹看我:「更是對王有如此強烈的霸占欲,居然在王的身上都印滿了你的痕跡。」
我:「.....」
突然,我看向花翹:「你怎麼知道爵身上有我的痕跡?」
花翹一愣:「你亂想什麼,我只是看外面,外面,王露在外面的每一寸肌膚都有你的痕跡。」
我:「......」頓時有一種想要死的感覺。
「顧蘇,你屬狗的,那麼能咬能啃。」
我:「.....」
我默默的拉過被子,遮住我自己,花翹卻鄙視道:「顧蘇,你這樣掩耳盜鈴根本沒有用,現在整個鬼殿上上下下千萬隻鬼都已經知道你對王的所作所為,四天四夜啊,顧蘇,你根本不是人,你就是,就是——衣冠禽獸啊!」
我:「.....」我做了這樣人盡皆知的事情,為什麼我自己一點印象也沒有,難道是男色當前,把我徹底迷昏了?
花翹鄙視的離開了,我將臉埋在被子裡,根本不敢出來。
正在這個時候,伴隨著一陣幽香,一個素衣女子走到窗邊,直直的盯著我,竟正是——合歡。
但我完全沉浸在思考之中,沒有看見。
我認真想著想著,身體卻一下子爆炸般的燥熱起來,讓我想要立刻去找軒轅爵,我本能的想要下床,但卻驀然愣住,回想這幾天,我的身體總是莫名其妙的燥熱,而一燥熱我就想軒轅爵,然後就會發生花翹所說的事情。
雖然我不記得,但殘留的感覺告訴我,花翹說的都是真的。
難道是我吃了聖陰果,所以生理需求也變的強烈起來?
我想來想去想不出別的可能,只能將它歸結在聖陰果上。
我壓抑著收回自己的腳,控制自己不去找軒轅爵,我要是再這樣縱慾下去,會——
但就在這個時候,軒轅爵推門而入,看見他的瞬間,我整個人就跟爆炸了一樣,什麼都不知道,只想撲倒他,立刻,馬上。
事實上,我也是這麼做的。
「顧蘇,難道你不覺得應該要節制一點?」軒轅爵制止住我,淡而戲謔的看著我。
我:「.......」
軒轅爵推開我,在一旁坐下,我不禁湊上去,深情的喊道:「爵!」
軒轅爵依舊不理我,我想靠近他,我的身體正在爆裂般散發著熱意,但我的理智和羞恥心卻提醒著我,但我能感覺到,那熱意正在快速的腐蝕我的理智,讓我根本無法控制我自己。
就在我不能控制我自己,要再次撲向軒轅爵的時候,軒轅爵卻起身往外走去。
「你去哪?」我一把拉住他,迫切的望著他。
軒轅爵湊過來,對我曖昧道:「今天開始,分房睡。」
不等我反應過來,軒轅爵已經關上門離開了。
我:「.....」
熱意鋪天蓋地的席捲而來,讓我根本不能自控的去找軒轅爵,可我將整個鬼殿找遍了,都不見軒轅爵,沒有辦法,我只能回到自己的房間,但翻騰的熱意折磨的我根本睡不著。
我想找軒轅爵,但一連幾天我都沒有看見軒轅爵的影子,軒轅爵就好像消失了一般,而我被那越來越強烈的熱意折磨的快要瘋狂了。
「出去。」我不耐道。
「顧小姐,您吃一點——」
啪!
我猛然打翻侍女手中的食物,厲聲道,那侍女頓時嚇的臉色蒼白,慌忙撿起地上的殘渣離開。
我看著那手足無措的侍女,有一種愧疚,但我卻根本不能控制。
我來回的在房間裡走動,但卻絲毫不能緩解我的痛苦和越來越強烈的焦躁,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了,我開始感覺到害怕。
我嘗試著靜心,但根本沒有任何用處,我只是越來越煩躁焦慮,我已經幾天幾夜沒有睡覺了,於是我強迫自己去睡覺。
我原本以為自己根本睡不著,出奇的,我一躺下竟睡意重重,伴隨著那股子神秘的幽香。
在我合上眼睛熟睡的同時,合歡出現在我床邊,她漂亮溫柔的眸子卻慢慢眯起,浮現出一種森寒猙獰的神態。
她俯下身,一點一點的靠近我,她修長的指尖撫摸上我的臉頰,她勾起唇角笑,那笑卻幽深的琢磨不透。
「顧小姐,顧小姐。」我的耳邊傳來呼喊聲。
我睜開眼睛,是侍女阿蓮給我端來了點心,想讓我吃。
「謝謝!」
我剛要開口,卻發現話已經說出了口,我一愣,卻見阿蓮也一愣,一定是我這幾天對她太兇了,所以她有些不能適應。
「王在哪裡?」
我想跟阿蓮說抱歉的,卻發現,一開口竟變成了這個話。
「對不起顧小姐,我不知道王的去處。」阿蓮道。
「你下去吧!」我聽見我的聲音說。
這一下,我完全愣住了,我嘗試著說話,卻發現,我說的話,連一個字也發不出來,我急了,更加努力的說話,但依舊沒聲音。
「別白費力氣了!」突然,一個輕蔑的聲音響起。
我愣住,卻聽那聲音嘲諷的笑。
我皺緊眉梢:「你是誰?」
「我就是你啊!」那聲音笑道,竟讓我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你究竟是誰?」我肅聲。
「顧蘇,馬上,王就是我的了。」那聲音愉悅而溫柔道。
我看見我的身體根本不受我控制的往外走去,聽見我問鬼殿的鬼,王在哪裡。
我想要重新控制我自己的身體,卻驀然發現,我根本動不了,而我面前的光明越來越少,越來越少,相對的,越來越多的黑暗籠罩住我,要將我吞沒。
「你在找我?」驀然,我聽見爵好聽的聲音。
我的雙眼一亮,救星終於出現了。
「王!」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嬌柔的喊道,瞬間讓我雞皮疙瘩掉落了一地。
爵,快救我!我大聲的喊道,但我的聲音卻根本沒有任何反應。
王是聽不見你說話,更看不見你的。那聲音得意道。
不可能,爵一定能知道的。我大聲反駁。
「怎麼在外面,快進去。」軒轅爵開口,摟住我,往裡面走。
我一愣,難道爵真的沒有看出來,我不相信,繼續大喊。
爵卻沒有任何反應,只是帶著我進了屋子:「這麼晚了,怎麼不睡。」
「王,沒有你,我害怕。」我聽見我自己的聲音這般說,更看見我的身體倒向軒轅爵,但軒轅爵卻沒有推開。
怒意和失落同時瀰漫上來,我以為爵能分辨出來的,卻不曾想到,爵卻一點異樣也沒有發現。
「顧蘇,只要過了今晚,王就是我的,就是我的」。看著軒轅爵進了浴室,那聲音竟興奮的猙獰起來。
我一滯,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再次席捲上來,我在腦海里努力搜索,卻驀然頓住:「你是——合歡!」
「顧蘇,我還以為你永遠都猜不到呢!」那聲音對我不屑而鄙視。
我卻冷靜下來,回想這段時間的怪異:「你對我動了手腳?」
「當然,我要是不對你動手腳,我就永遠也靠近不了王。」合歡毫不避諱的承認。
雖然合歡承認,但有一點我想不明白:「你讓我和爵做那種事情,對你有什麼好處?」
合歡卻笑了:「顧蘇啊顧蘇,我的名字叫合歡,我所擅長的自然也是這個,你中了我的七夜合歡,只要你跟王有七夜的合歡,那麼,你的身體就是我的,王,也是我的了。」
我沉思,果然是這樣:「那棵樹是你的原型吧,從樹里散發出來的香氣就是你對我下的七夜合歡,那天你也是故意撞到我,用香氣引誘我去小樹林,對吧!」
「你現在知道,晚了。」合歡笑的愉悅。
我勾起唇角:「不好意思,一點也不晚。」
「你——」合歡剛要說話,她的原型卻驀然被軒轅爵打出了我的體內。
我看向軒轅爵,轉向摔倒在地上額合歡:「我說了,不晚吧!」
合歡驚恐的看著軒轅爵:「不可能,不可能,王,您怎麼會知道,我為了不讓您知道,我故意不用法術,而是用我的幽香做咒,下七夜合歡,您不能看出的。」
軒轅爵寒著眸子,一掌要毀了合歡。
「王,我在黑暗之淵已經仰望您整整五千年,五千年來的每一個日和夜,我都在期盼您,現在能如此近距離看您一眼,我也滿足了,何況能死在您的手裡,是我的幸福。」合歡流著淚,閉上眼睛。
就在爵要殺了合歡的瞬間,我拉住爵:「別殺她,讓她走吧!」
軒轅爵凝視我,我嘆了口氣:「她只是太愛你了,沒有錯。」
軒轅爵看我,然後居高臨下的睥睨合歡,吐出一個字:「滾。」
合歡詫異的看我,但眼眸里並沒有感激,我知道,合歡並不會因此感謝我,而我也根本不需要她的感謝。
「永遠不許出黑暗之淵。」軒轅爵命令道。
「是,王。」合歡謙卑道。
合歡起身離開,走之前深深的看軒轅爵,那一眼,太過深情和憂傷,讓我有些不忍看,等到合歡走了,我才想起來,轉向軒轅爵:「你什麼時候看出來的?」
我回想剛剛,明明還摟著我進屋呢,之前也沒有任何反應。
「一開始。」
我瞪大眼睛:「一開始?你明明就——」我話到一半,想起之前,爵跟我分房睡。
「你知道我中了七夜合歡,所以差最後一個晚上的時候就開始跟我分房睡?」我盯著軒轅爵。
軒轅爵應了一聲。
「那你是怎麼知道我中了七夜合歡?」我很好奇。
軒轅爵驀然貼到我耳際:「因為你從來不會這麼主動。」
軒轅爵的聲音曖昧而低啞,讓我的臉驀然一紅,這才清楚的意識到自己這幾天到底有多瘋狂,多——
「你既然知道,為什麼不早一點救我?」
軒轅爵猛然將我壓在牆面上,薄藍色的眸子凝視我,一字一字清晰而曖昧道:「因為,我想看你——慾火焚身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