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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少瑄沉默良久:「我今天就搬出去。」
見蔣少瑄走過來,正立在沙池前看麥包玩塑料翻斗車的季泊謙幸災樂禍地笑問:「被掃地出門了?」
蔣少瑄蹙眉更正:「是我主動離家出走。」
「有地方去麼?」
「先住酒店,再慢慢找地方搬。」
早在蔣少瑄十八歲生日時,爺爺就送了套近五百平的平層豪宅給她,只是那套房子位於鬧市區,她剛回國時唯恐麥包被熟人發現,才住進了這處父母名下的別墅。
眼下她正與父母賭氣,寧願租房住,也不肯再沾蔣家的光。
於是,待發現季泊謙把車子開到了那套平層大宅的樓下,蔣少瑄反應強烈:「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有套房子?我不住這兒,送我們去酒店。」
季泊謙沒理她,徑直打開車門,單手抱麥包下來,又拎起她的行李箱,走進了大廈。
看到季泊謙輕鬆地覆上掌紋打開了大廈門禁,蔣少瑄十分詫異,怔了兩秒才走下了車子。
這棟大廈雖然貴到令普通人咋舌,卻有貴的道理。每戶都配有兩部電梯,一部給主人,直達私家門廳;另一部給保姆,直達操作間。電梯裡沒有按鈕,僅能靠掌紋到達所住的那層,最大化的保證了業主的隱私。
跟著季泊謙進了電梯,蔣少瑄才明白他要去的並不是自己的公寓。
「你也在這兒有房子?」
「嗯。」
「除了你,在這裡我還認識一個「鄰居」……所以不敢帶著寶寶住進來。」
季泊謙的家是套七百餘平的複式,蔣少瑄默默地在心中算了算,發現季醫生超六成的工資都要付給物業,由衷地感到他是真正熱愛醫生這個職業。
一進門,麥包就直奔地毯,興奮地在上面滾來滾去,蔣少瑄無意中瞥到吧檯上的一隻骨瓷點心盤,拿起來確認是自己一直想買卻又嫌貴的那個牌子後只覺得膝蓋發軟,露出了沒出息的笑容:「我還是去樓下住自己的房子吧,你家一隻盤子都小一千,麥包隨便打破幾隻,現在的我豈不是要賣血還?」
「全部打破也不必賣血。蔣紹征承諾過,你對我造成的所有損失都記在他的帳上。」
蔣少瑄聞言感動不已,老天沒給她一個好爸爸,卻彌補了神一樣的堂哥給她。
「你為什麼不住這兒而住八十平的普通兩居室?是因為那一套離醫院近可以多睡會兒麼?」
「我不喜歡讓陌生人出入我住的地方。這兒太大,我沒工夫自己整理。」
蔣少瑄回想了一下季泊謙纖塵不染的家,十分驚訝:「你難道不用鐘點工,自己打掃自己洗衣服自己做飯?」
「有什麼好奇怪。」
得到肯定後,蔣少瑄忍不住用看外星人的眼神打量他。
她周圍的少爺老爺們無一不是連「下雨了,隨手收衣服」的意識都沒有,季泊謙簡直算異類。這得孤僻到什麼程度,才會寧願浪費價值千金的時間也不肯請旁人料理瑣事?
「可是……既然你那麼討厭別人到你家,為什麼主動邀我和麥包住進來?」
正低頭煮水燙茶具的季泊謙停下手中的動作,抬頭看她:「你說呢?」
「我?」蔣少瑄瞪著漂亮的眼睛,望向他。
四目相對,她的心臟忽而跳漏了半拍,下意識垂下眼:「我怎麼知道呀。」
面部微燙的季泊謙同時別過臉,瞥了眼玄關處的鏡子,確認沒有紅暈浮上來,才放下心來。
他輕咳了一聲:「明天我把貓和狗接來,我住的房子太小,它們活動不開。」
原來借她房子住是想有人幫忙照料寵物麼?一秒鐘的失落後,蔣少瑄頓時放鬆了下來——爸爸說的對,像季泊謙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看上她呢。
季泊謙泡好茶,遞了一杯過來,無意中觸到他乾淨修長的手指,蔣少瑄的心跳再次快了起來。
她告誡自己,溫和顧家的男人於自己才最合適,而季泊謙這種冷冰冰的工作狂,與她爸爸那種紈絝子弟相比其實並沒好到哪兒去。
季泊謙喝過茶,給物業公司打了通電話。
放下電話,他對蔣少瑄說:「明天上午會有鐘點工和育兒嫂過來面試,你別離開。」
這棟大廈配有全套的家政服務,十分專業,絕不會出現范阿姨和陳阿姨的問題,但要付的薪水也貴了不止一倍。
看出蔣少瑄的為難,季泊謙說:「費用我出。」
落難的蔣少瑄絕不是人窮志短的那類人,當即慷慨地表示:「畢竟是我在住,你不收我房租我已經很過意不去,家政的錢我出一半!」
她怕季泊謙不明白,又追加了一句:「這兒要住四個——你的貓和狗,我和麥包,所以我們一人付一半。」
季泊謙笑出了聲,很快又恢復了一本正經:「放心,你的那一半我只會找蔣紹征要。」
「其實……育兒嫂比保潔什麼的要貴那麼一點點,你三蔣紹征七更合理。」
蔣少瑄認識的「鄰居」其實是大堂姐蔣少菲。
蔣少菲帶著上一年級的女兒按門鈴時,蔣少瑄正整理行李。
蔣少菲環顧了一下季泊謙的房子,感嘆道:「又年輕又英俊頭腦好還多金,這樣的人連女朋友都沒有,不會是gay吧?」
「我知道季泊謙有個前女友,他似乎還想複合……所以至多是雙,我有點懷疑他喜歡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