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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阿姨整理客房的間隙,蔣少瑄套上羽絨服到季家的後院轉了轉。
季家的後院有十幾棵百年以上的果樹,皆是由別處移栽而來。兩棵相連的柿子樹葉子落盡,婆娑的枝幹上綴滿了橙紅的柿子,皚皚的白雪點綴其上,煞是好看。
見蔣少瑄不住地抬頭看,季泊謙伸手拉下最低的一枝,摘了兩個放到蔣少瑄的手中。
樹上的柿子凍了太久,和冰一樣冷,蔣少瑄縮了縮手,踮起腳尖,把柿子放到季泊謙羽絨服後的帽子中。
「再多摘幾個!」
季泊謙不滿地看了她一眼,卻又接連摘了幾個下來。
待把最後一個柿子放入季泊謙的帽子中,蔣少瑄心滿意足地數了數:「待會兒放到暖氣片上烤一烤再吃。」
「凍柿子味道最好。」
蔣少瑄的手早已適應了寒冷,拿出一隻咬了一口,涼涼的甜膩好似雪糕。
「我吃到的第一個柿子也是你摘的呢。」
兩人不約而同想起離家出走的那次,相視一笑後蔣少瑄問:「你那時候一定覺得我很煩吧?」
季泊謙「嗯」了一聲:「你現在也一樣煩啊。」
蔣少瑄白了他一眼,指著最高的那一根樹枝:「我要最大的那個!」
季泊謙笑她報復心重,脫下藏滿柿子的羽絨服塞到她的手中,身手敏捷地爬到樹上,將最大的那隻果子摘下來後,輕輕鬆鬆地跳了下來。
他重重地落到地上,雪濺得蔣少瑄滿頭都是,她疑心他是故意的,自然不樂意。
季泊謙一手拎著羽絨服,一手牽起她:「這兒冷死了,走吧!」
季家的人很周到,把副樓頂層最大的那間套房留給了蔣少瑄,屋內的暖氣烘得熱,只需穿單衣單褲,知道臨時留宿的她沒有帶衣物,又備了兩套尺碼合適的睡衣整整齊齊地疊在床上。
晚飯之後,蔣少瑄從隔壁書房找了本還算有趣的書,揀了件白底藍格子的棉製睡衣換上,躺到床上正想讀書入眠,季泊謙便拎了籃橘子推門而入。
「為什麼不敲門!」蔣少瑄皺眉。
季泊謙不搭茬,把竹籃放到梳妝檯上:「剛剛摘的,我奶奶讓我送來給你吃。」
屋內鋪著厚厚的地毯,蔣少瑄光著腳跳下床,將帶著風雪氣息的橘子一枚一枚放到暖氣片上,不出一小會兒,便滿室都是橘子香。
「替我謝謝你奶奶。我之前只見過她兩次,總覺得她很嚴厲,季泊川也說過她凶的,沒想到是位這麼好的老太太。」
「以前是很嚴厲。大概人老了,都會變和善。」
季泊謙隨手拿了枚橘子,慢條斯理地剝皮去白筋,蔣少瑄正想接過來,就見他掰了一瓣,放入自己口中。
「這間屋子大,你一個人睡害不害怕?用不用我住過來陪你。」
「就知道你沒安好心!不用。」
季泊謙笑容淺淡地「嗯」了一聲,沒有勉強她。
蔣少瑄撅了撅嘴,轉身拿橘子,手還沒伸到竹籃里,竟被季泊謙攔腰擁住,她回頭要他放開手,卻被他低頭吻住。
他把口中的半片橘子渡到她口中,笑著問:「甜不甜?」
蔣少瑄猶豫著咽下,氣結不已地罵他噁心,話只說了一半,他又掰了一瓣堵住了她的嘴巴。
沒等她咽下,他再次吻了過來,強行用舌頭把橘子卷了回去,認真地嚼了幾下:「咦,這一瓣更甜。」
蔣少瑄不甘心被他占便宜,哼了一聲,回到床上。
季泊謙看了眼零落在床邊的拖鞋,漫不經心地問:「你媽媽沒告訴過你拖鞋一定要頭朝外地擺好嗎?」
蔣少瑄搖了搖頭。
季泊謙走過去將鞋子擺正:「下次記得要放好,不然的話……」
「不然什麼?」
「還是不告訴你了。」
蔣少瑄更加疑惑:「不然什麼!」
「不然……」季泊謙用手比劃了一下,「那種東西會順著鞋子爬到你床上去。」
「季泊謙!!!」蔣少瑄膽子最小,睡覺的時候總是要留盞燈。
「是你非要我說。」他把食指放在唇邊噓了一聲,「你聽。」
外頭有咯吱咯吱的聲響,是腳步踩在雪上發出的。
「誰在後院?」蔣少瑄想下床去看。
季泊謙拉住她,一臉不解:「奇怪,後院的門一直是天一黑就上鎖的,不該有人啊。」
「為什麼要上鎖。」
「我爺爺買這塊地的時候,我還沒出生,聽說這兒的風水位置雖然都好,但後院的井裡有個……算了,說了你又要怪我。如果不是主樓唯一的一間空房不帶衛生間,我是不會讓我奶奶把你安排到這兒的。不過你放心住,後院有很多桃樹……」
「你是故意的!」
季泊謙的表情無辜,他走到窗邊,往外看了看,推開窗子問:「鄭伯,您怎麼在後院?這個時間不上鎖嗎?」
鄭伯聲音洪亮:「前院的路都是冰,我來拿鏟子開路。」
季泊謙好心安慰:「別怕,不是那個什麼,是看門的老頭,我走了,你好好睡。我住主樓二樓樓梯右邊的那間房,離你有點遠,叫也聽不見,有事打電話吧。」
蔣少瑄知道季泊謙的用意,她一邊恨自己擔小沒用,一邊罵他恬不知恥,強忍著恐懼,任由他得意地離開。
待季泊謙的腳步聲完全消失之後,她忽而感到有陣冷風吹來,抬頭一看,他竟沒有隨手關上打開的窗子、拉好窗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