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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少瑄氣結不已地罵了聲「無聊」,恨恨地回了房間。
第二天一早,蔣少瑄醒來時,賴慣了床的季泊謙竟早已不見了蹤影。
去洗手間刷牙時,她才發現左手無名指上不知何時多了枚戒指。不用取下看內圈,她便能認出仍是前一天被丟到噴泉中的那對。
蔣少瑄匆匆漱過口,便去樓下尋季泊謙:「你跳進噴泉撿回來的?」
「你昨晚說夢話的時候哭著求我撿回來,原諒你的無理取鬧,我只好勉為其難。」
想到襯衣從來纖塵不染的季泊謙皺著眉頭跳渾濁的噴泉,蔣少瑄的氣不由地平了大半。
季泊謙自然看穿了她的心思,彎著嘴角用食指戳了戳她的額頭:「只有白痴才會用跳噴泉的蠢辦法,正常人都用網子撈。」
蔣少瑄似乎並不氣惱,轉了轉戒指,滿臉誠懇地反省道:「是我小題大做,同一個牌子也沒什麼了不起的!我過去和陳越陽常去的那間茶樓,現在不也照樣拖著你去?你明白的,習慣了麼,和懷舊完全沒有關係,不需要避諱什麼。」
季泊謙看了眼餐桌上自己剛從那間茶樓打包來的早點,眯了眯眼:「你真的喜歡那兒?」
「當然。」蔣少瑄伸手去拿外賣袋。
季泊謙將袋子拎到一邊:「你喜歡我下午就差人同它的老闆談,無論多少錢都儘快買下來……推平了改成街心花園。」
季泊謙打著假期難得的旗號纏著蔣少瑄陪了自己整整一天,然而接下來的兩天他仍然沒有回醫院上班。
季家年會的請帖一早就送了過來,季泊謙卻看也沒看就把請帖丟進了垃圾桶,執意要陪蔣少瑄參加同一天舉辦的蔣氏集團的晚宴。
蔣少瑄心中難免擔憂,嘴上卻不敢多問。
李韋婷動手術的前一天,蔣少瑄撇開季泊謙,陪了媽媽一整個下午。雖然醫生早已說了手術危險性不大,李韋婷仍舊放心不下。拉著蔣少瑄的手交待抹著眼淚叮囑了一堆不知所謂的事。
蔣衛海也破例當起了好丈夫,傍晚不到就進了醫院陪護。
聽到媽媽第n次要爸爸保證萬一出了意外為了自己絕對不能另娶,蔣少瑄實在頭痛,起身欲走。
李韋婷卻拉住她的手不放:「你別走,就坐在這兒讓媽媽看著你。」
「……你剛剛不是說很想吃紅絲絨蛋糕嗎,我去買,很快就回來。」
常年過午不食的李韋婷想到第二天就要上手術台,猶豫了片刻,決定破例一回。
走出病房,蔣少瑄才覺得呼吸順暢。
她步行走到離得最近的蛋糕店,打包了一塊紅絲絨蛋糕,卻不急著走,又要了杯咖啡坐到了靠窗的位子,給和另幾個男人聚會的季泊謙發了條微信。
【查崗!五秒之內用小視頻把你的四周發給我。】
季泊謙很快發了過來,他呆的地方蔣少瑄認識,是某棒球會所的餐廳。
她正要收起手機,季泊謙又發了一條過來——【你的。】
蔣少瑄舉起手機拍了一半小視頻,屏幕里竟映出了麥包和明夫人的身影。
她趕緊上滑取消,叫了聲:「麥包。」
見到蔣少瑄,麥包自然興奮地撲了過來,他習慣性地想往她的腿上爬,小小的手按上蔣少瑄的膝蓋時,卻猶豫了一下。
他臉上的敏感和猶疑讓蔣少瑄心中酸澀,立刻抱起了他。
麥包摟住蔣少瑄的脖子親昵地蹭了蹭,明苑結好帳,在蔣少瑄的對面坐了下來。
「你們什麼時候過來的?」想到季家定在後天舉行的年會,蔣少瑄的眼光里不由自主地帶上了三分審視。
明苑的臉上仍舊是一貫的坦然:「寶寶病了,過來住院。」
「病了?」蔣少瑄這才留意到麥包的手背上有淤青和針孔。
「肺炎,高燒不退。這邊的醫院技術更好。」
他們住的那座小城市,醫療的確不算發達。
看清蔣少瑄看向麥包時的愧疚,明苑又說:「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下午掛完了最後一瓶點滴,留院觀察兩天,不再發燒就可以回去了。前幾天寶寶在醫院鬧著要見你,明鶴打過一個電話給你,你沒聽,我們知道你最近忙,就沒再打給你。」
雖然明鶴的電話不忙蔣少瑄也一定不會再回,但被當面問及,她難免有些尷尬,只笑了笑:「住院期間,你一個人照顧他?很辛苦吧。真抱歉,我不知道,沒能幫上忙。」
「還好,有阿姨在的。」
兩個人的立場太分明,自然沒有話聊,蔣少瑄便專心問麥包吃東西。
一塊霜糖拿破崙吃了一半,麥包又鬧著要喝蔣少瑄的咖啡,蔣少瑄佯裝生氣地哄他,他仍舊不依,幸而明苑及時買了杯用相似的紙杯盛的純米漿過來。
氣氛稍稍緩解,明苑又問:「聽說你媽媽病了,最近要手術?」
蔣少瑄「嗯」了一聲,感慨李女士竟如此出名。
「她也住在附近的這家醫院嗎?你幫了我們的大忙,我早該去探望她……」
沒等明夫人說完,蔣少瑄便出言推辭:「您照顧麥包吧,不必麻煩。」
明夫人最會察言觀色,自然明白這不是客套,而是婉拒。
她訕訕地笑了笑:「最近是有些忙,等方便的時候,再去探望吧。」
蔣少瑄容易心軟,縱使對面坐著的是她最痛恨的第三者,她也不忍心令對方陷入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