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流河?墨簫?
「你難道不知道他中的是什麼毒?還非要借我口說出來?」游夜戲謔的斜睨著禿頭老道。
禿頭老道面色微僵,他並沒有想借游夜的嘴說出流河所中之毒,他之所以問游夜,是認定游夜決不會知道這種毒。
而如果連游夜都不知道,那就能讓古情感到不安。
可是,游夜這副表情,難道他知道?
禿頭老道眯了眯眼睛,這隻蠍子,到底是什麼來頭?
游夜唇角勾著玩味的笑意,一雙鳳眸瞥向古情:「花裙子,這裡無趣的很,我們還是走吧。」
面對游夜的反覆無常,古情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她已經習慣了游夜人來瘋一樣的性子,她真的猜不透游夜到底在想什麼,也不知道游夜數次出現在她身邊到底是為了什麼,她只知道——
她和游夜相處確實很愉快。
說不出什麼理由,也就是這次再見到游夜的時候,古情才覺得,原來這麼長時間不見,她對他有些想念。
想念他從沒個正經,對什麼事都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懶散樣子。
有時候古情甚至有些羨慕游夜,她羨慕他能活的這樣隨性。
就連鬼野,似乎也比她隨性,好像只有她,一直活在夾縫一樣的世界裡。
「走哪兒去,不是你說要跟著來的?」古情隨便回了一句,她沒把游夜那句話當真。
游夜的眼睛閃動著莫測的光芒:「的確是我要來的,但是現在,我反悔了,因為接下來的場面,似乎不會很有趣。」
古情正琢摸著游夜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的時候,禿頭老道突然開口:
「古情姑娘,實不相瞞,我愛徒所中的毒,正是美人蠱毒。」
游夜的眸子冷了下來。
古情也是一樣。
古情緩緩回過頭,盯著禿頭老道:「你說什麼?『
游夜突然從木頭椅子上站起身,走到古情身邊:「花裙子,跟我走。」
古情不知道游夜為何這時候出來阻攔,她也沒細想,她的心思全在禿頭老道的話上。
游夜見古情沒有回應,他綠色的眸子閃動了數下,然後轉身,拖著一襲白衣和如瀑黑髮,走出了小木屋。
他不想再看接下來會發生的場面了。
沒錯,他當初跟古情來,一是想抽時間問清楚古情和鬼野到底是怎麼回事,二是他確實不放心古情的安危。
他最開始就注意到了流河所中之毒非同一般,但是他並不想管。
直到後來,他看到了古情在接近流河的時候,流河身上的毒會消退,他才明白,流河中的到底是什麼毒。
就算不能確定名字,但也能知道,那是一種極其特殊的蠱毒。
游夜走出小木屋後,古情匆忙瞥了一眼游夜,見游夜只是站到了外面,並沒有離開,她也就顧不上再去詢問到底是怎麼了。
她的心思全都放在剛剛禿頭老道的話上。
什麼叫做,他中的是美人蠱毒?
看著古情一臉的不解,路七七終於忍不住了,她咬牙切齒的對古情說:「你還裝什麼?你擺這副表情給誰看?自己做過的事難道自己都不記得了嗎?!」
古情直視著路七七,眼眸明亮到泛起冷光:「我記得什麼?」
路七七冷冷地說:「我當真為流河哥哥不值,他因為你,留下了這麼嚴重的病根,你倒好,連他都不記得了!」
古情的心突然一痛。
不好的預感。
仿佛下一秒就能聽到噩耗,而古情的直覺在這一秒告訴她,她不應該聽下去了。
這是她第一次面對一件事情第一反應不是面對而是逃。
她故作冷漠的留下一句:「既然你們拐了這麼多彎子還是不肯說,那我真的不奉陪了!」
說完,她就跑出了這個木屋。
不敢再看床上的流河一眼。
出了木屋後,她一把抓起游夜白衣翩翩的衣袖,匆忙的說了一句:「走。」
然後就要拽著游夜離開。
不能聽,不能。
心跳再加速,這種感覺太差了。
古情甚至都皺起了眉。
可是游夜沒有動。
正是因為他沒動,於是在這一秒,身後追上來的路七七衝著古情的背影嘲諷的說了一句:「怎麼,感覺到了?感覺到了他是你的墨簫哥哥了所以要落荒而逃了?」
古情抓住游夜袖子的手一動不動了。
游夜的眼眸暗了下來。
「你再說一遍。」古情的聲音很平靜,平靜的有些嚇人。她沒有鬆開游夜,她低著頭,看著自己拽著游夜的衣服。
「阿彌陀佛……」禿頭老道隨後也從木屋之中走了出來。
「古情姑娘,正如我愛徒七七所說,流河曾經的名字叫墨簫,是一百三十年前,你吞噬美人蠱發狂後,屠戮銅雀村時唯一的倖存者。」
古情還是低著頭,像是石化了一般。
「當時的情況具體是怎樣,老朽也不知道,老朽只知,當時老朽就住在這兒,這山間中間有一條河,河較長,源頭之處便是那銅雀村山腳下。當年流河中了美人蠱毒,本該毒發身亡,但卻陰錯陽差順著那條河被河水帶到了老朽這裡。」
「巧的是,老朽略通醫術,雖然他當時能救活的機率幾乎不存在,但是老朽相信,相遇即是有緣,於是老朽破格用了一些法術和修為,封住了他體內那無法抑制的劇毒,並且用法器困住了他的魂,當時我以為早晚我可以找到解他毒的方法,沒想到這些年,竟然一無所獲。」
「好在,這劇毒還有唯一的一個優點,那就是,只要毒素沒有強烈到毒發身亡,身體就不會衰老,每次我都用法術壓制他毒發,使他不至於送命,也正因如此,他才能活到今天,只不過,對於我這徒兒來說,這種痛苦,生不如死。唯一支撐他活下去的信念,就是找到古情姑娘你。」
古情鬆開了游夜。
她抬起頭,衝著禿頭老道微微一笑,眼底的眸色卻一直在顫抖,她強顏歡笑,逼著自己吐出幾個字:「別說了,你說的這些是不可能的,我不信。」
說完,她就跑開了。
沒錯,她不信。
她絕對不相信,他就是她的墨簫哥哥,她絕不相信,她的墨簫哥哥因為她當年的罪惡活的如此痛苦。
絕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