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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零八、後來的事

    老者話落,我的心跟著沉到了谷底,胸口悶得喘不過氣來。同時感覺此刻正攬著我的人,雙臂微不可查的收緊了幾分。

    「此話當真?」鳳淵眯了眯冷厲的雙眸,一瞬不瞬的盯著老者的眼睛,沉聲問了一句。

    「鳳王大人。老朽豈敢輕易糊弄您?」老者這麼說著,面色惶惶的垂了一下眼帘,錯開鳳淵看向他的視線,「您也清楚,這曼珠沙華究竟是何等的厲害。」

    「不要說有傷口,即便是完好無損的肌膚。稍稍沾上一點,也極難褪去。」話說到這裡,老者再度打量了一下我臉上猙獰的傷口,「更何況,小紅葉姑娘的傷恰恰是在臉上,而此處的肌膚,又是我們身上最嫩最薄的地方。」

    「一旦落下傷疤,要再消除,更是難上加……」老者後面的話沒有說完。瞥了一眼鳳淵的臉色,又自己頓住了。

    「老先生,您知道我請您來的目的。」鳳淵的說著,眼角隨意的挑了一下,將視線投向了不遠處的一尊大花瓶上。也不等我反應,頃刻間,耳邊就傳來了一陣「稀里嘩啦」的碎響,好端端一個半人高的花瓶,眨眼變成了一堆碎瓷片渣子。

    「老朽明白,老朽明白!」見此情景,老者臉色大變,額頭跟著沁出了冷汗,嘴裡連聲說道。「辦法確實有!但,但……」一邊說,一邊為難的看著鳳淵,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

    「鳳王,孟婆婆走了。」恰巧這時,小白回來了。看到大堂里氛圍不對。原本進來時還笑盈盈的臉,瞬間冷了下來。

    目光從鳳淵處移到了老者身上,最後又看了我一眼。大概也猜出了幾分緣由:「是不是小紅葉的臉……」

    「小白,你帶小紅葉出去走走。」鳳淵明顯是不想讓我繼續往下聽,在打發我離開。

    說話的同時,攬住我的手臂已經鬆開了,在我後背上輕輕一推,就將我送到了小白的身旁:「順便,將這壞東西想問的,想知道的事情,全都原原本本的告訴她。」

    「免得日後問起來,沒完沒了的。」鳳淵嘴裡說的嫌棄,但好似星光墜落的雙眸里,卻滿是笑意。隱隱透著一絲縱容的意味,跟從前我所熟悉的模樣如出一轍--還真是,越來越像了!

    「是,鳳王!」小白惟命是從,恭恭敬敬的應聲。隨後轉過頭來,沖我勉強扯了一下嘴角,故作輕鬆的說道:「小紅葉,咱們走吧,別打擾鳳王大人和老先生說正事。」

    「嗯,走吧。」儘管我心裡一萬個不樂意,實在想知道自己的臉究竟還能不能恢復。但若鳳淵打定主意不想讓我知道,哪怕我耍賴撒潑,也無濟於事。

    我悶悶不樂的應了一句,在跟著小白離開前,最後回頭看了一眼坐在大堂里的兩個人。發現在我轉頭看他們的時候,他們同樣也在看著我。好吧,看來是真的沒有一點周旋的餘地了。

    「小紅葉,你別擔心,鳳王他一定會想辦法的!」兩人一路停停走走的來到了小花園,在草地上隨便挑了一處坐下,小白就開始想著法的安慰我,「萬一,我是說萬一!」

    「這個疤要是真好不了,也依然無法掩蓋我們小紅葉的天姿國色,照樣還是個人見人愛的美人坯子。」

    「呵呵!」我苦澀的勾了一下嘴角,跟著打趣道,「小白,幾日不見,你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倒是長進不少。」

    「我都這副模樣了,哪哪都跟『美』字不搭邊,還天姿國色,說了倒也不怕自己良心不安。」

    是啊,我又不是三歲的小孩,可以隨便用幾句話輕易糊弄過去。就算當初在昏暗的地牢里,只渾渾噩噩的瞥了一眼鏡子,但在裡面看到的景象,恐怕這一輩子我都不可能再忘記--如今我的臉,要說醜陋和可怕,那還是客氣的。就算形容恐怖跟見了鬼一樣,也絲毫不過分。

    和這個傷口相比,我從前那塊被人稱作」醜八怪」,殷紅如火焰的胎記,簡直是小巫見大巫,完全不值一提。

    等等!想到這裡,電光火石的一瞬間,腦海里突然極快的閃過一個念頭--難道,我當初臉上的那塊胎記,就是這麼來的?

    回憶著鏡子中的傷口,和自己以前臉上的胎記,雖然兩者形狀略有不同,但位置絕對分毫不差,都是在右側,從太陽穴一直延伸到額頭上。圍投斤圾。

    「小紅葉,小紅葉,你怎麼了?」見我悶聲不吭,臉色驚疑不定,小白伸手晃了我幾下。

    「哦,沒什麼。」我隨即醒過神,如實說道,「想到一些事,有點走神了。」

    之後也不想再繼續這個不痛快的話題,話鋒一轉,開口問小白:「對了,你還沒有跟我說,我離開以後究竟都發生了些什麼?」

    「為什麼那個紅毛鬼……」看小白一臉狐疑,我趕緊解釋了一句,「就是那個閆王,為什麼他會對我說,鳳王得罪了狐王,被關在了狐族的禁地?」

    「如果是真的被關在了狐族的禁地,鳳王又是怎麼回來的?還有你,你是怎麼和鳳王碰上面的?你和阿貪的傷,又是怎麼好的?而且,你和……」

    「等一下,小紅葉!」我還沒問完,就被小白毫不留情的打斷了,「麻煩你一個一個的問成麼?我都快被你繞暈了,還怎麼回答你?」

    「呃……」我訕訕的扯了一下嘴角,貌似是有點操之過急了,「那我不問了,你自己說。」

    「把事情從頭到尾,仔仔細細的跟我說一遍。」

    小白這才長長的吁了一口氣,用一副「被你打敗了的表情」,開始有條不紊的講起來:「事情是這樣的……」

    原來,當時我為了保護雪蓮不被閆重烈燒毀,中了他的幽冥之火暈倒後,閆重烈看到小白趕回來,擔心事情敗露。情急之下也沒有多做考慮,飛出一掌直接將小白打暈,就帶著我匆匆忙忙的離開了府邸。

    小白醒來後,只看到阿貪氣息奄奄的躺在地上,而被閆重烈打傷的我早已不知所蹤。只有那朵如月光一般皎潔的雪蓮花,還完好無損的開在牆角下。

    小白見此情景,血往腦袋裡涌,情急之下想獨身一人闖進閆重烈的府邸去救我。但看阿貪情況不妙,而且他自己也受傷不輕,假如貿貿然的行動,別說把我救出來,搞不好連自己也給折在裡面了。

    再三權衡之下,小白只得抱著阿貪去找了孟婆婆,讓孟婆婆代為照料。而他自己,則一邊抓緊時間養傷,一邊想著應對的辦法。到了第二天,也就是鳳淵離開冥界的第三天,才恢復一點元氣的小白最終決定走一趟狐族,去把鳳淵請回來。

    別問他為什麼不把這件事告訴冥王。且不說小白的身份卑微,不足以在冥王面前說閆重烈的不是。哪怕冥王真的相信小白的話,說起來我也不過是區區一個丫鬟,能讓他多上心?

    因為狐族距離冥界路程頗遠,加上小白本身就受了傷,等他趕到狐族的時候,差不多一天又要過去了。但好在狐族的人都認得他,沒費什麼功夫,就找到了正在和狐王暢飲的鳳淵。

    是聽到這裡,我大約也明白,鳳淵根本沒有得罪狐王,或者說並不真如閆重烈所說的那樣,因為開罪狐王,而被關押在了禁地。

    再說鳳淵,從一開始,他就有意派小白留在府中保護我。現在看到小白隻身一人出現在狐族,便知事情不妙。不過就算如此,臉上也沒有什麼表現,反倒還給小白賜了座位,一起陪狐王飲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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