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五七十一章 :為愛瘋狂(上)
我當然不會信這個聲音,只是這個聲音我聽著總覺得。有些耳熟的感覺。
「你是誰?有什麼目的?」如果是真心提醒我,怎麼會連面都不敢露。
那個男聲沉默了兩秒,聲音里充滿了無奈:「夏欣,我不會害你。」
「慕錦川與蕭安遠早就恢復了記憶。你別傻了。他們這段時間一直在騙你。」
打來電話的人,聲音沉穩卻溫和,聽著大概是個中年男人。
我偷偷開了錄音。心裡縱然對他依舊滿心懷疑。卻在聽到他說慕錦川與蕭安遠的記憶早就恢復了的時候,一顆心情不自禁的劇烈顫了顫。
見我沒答話,對方又沉默了。
「叩叩——」簡單的兩聲敲門聲過後,房門被打開。蕭安遠從外面進來。身後跟著那名出去沒多久的鬼護士。
「怎麼了?」他問我,我搖了搖頭,只說我一個大學同學。給我打來了電話。這才耽誤了。
「夏欣,還記得你們去西王公墓的事嗎?」電話里,那個男人又出聲了。
我看著站在門口沒挪腳的蕭安遠,心裡莫名產生了一絲警惕,略帶了些羞赧的問他:「你能先迴避嗎?我同學跟我說的事兒,不方便被人知道。」
蕭安遠抱歉的沖我笑了笑,體貼的退了出去。
雖然蕭安遠走了,我卻依舊不放心,總覺得會被人偷聽,可又不好此地無銀的跑去開門看看,心裡正糾結,就聽電話里的男人說,西王公墓一行,他幫我承受了次傷害。
「正中胸口,如果不是我事先在你身上下了轉嫁法術,那次你已經死了。」
久遠的記憶再度在我腦海中浮現,在西王公墓,假的蕭安遠打了我一掌,我事後卻沒有半分不適,我一直以為,那段經歷是我的幻覺。
「你幾次遭遇危險,都是我在暗中幫你。」男人道,「欣兒,我是你爸爸。」
「你弄錯了!」我不過腦子的大喊了一聲,衝動的掛斷了電話。
「沒事兒吧?」蕭安遠看到我從獻血室里出來,關心的問了一句。
我點了點頭,下意識將剛才那通電話遺忘,略帶尷尬的咧了咧嘴:「不知道怎麼搞的,我同學打電話問我,我是不是命格硬,會克到身邊的人,我……」
「不是你的錯。」蕭安遠安慰的拍了拍我的頭,轉頭就吩咐鬼護士,準備給我抽血。
「等等!」
「欣欣是不是怕針頭啊?」蕭安遠戲謔的問我,「要不要我陪著?」
「他們這段時間一直在騙你!」
自稱我爸爸的男人說的話,再度出現在我的腦海里,我張了張嘴,不自然的笑了笑,低著頭解釋:「我,我有些不舒服,能不能,明天再抽血?」
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明明慕錦川對我來說是那麼重要,臨到最重要的關頭,我卻退縮了。
若是我的幸福,都是一場精心編織的騙局,那我該怎麼選擇?
蕭安遠放在我頭上的手僵了一瞬,他放下手,探了探我的額頭,關切道:「耽擱一天沒事兒,欣欣你不舒服我先送你回去休息。」
我忙不迭的點頭,離開也好,無論是讓我面對慕錦川還是蕭安遠,我都無法保證我能不泄露我心裡的情緒。
蕭安遠將我送回了老宅,他則是返回醫院,去守著慕錦川,以防被其他的鬼鑽了空子。
我一個人待在老宅里,只覺得到處都是慕錦川的氣息,而感受著這一切,我止不住的去想在醫院接到的那通電話。
當時我太激動,一聽那人自稱我爸爸,就把電話掛了,這會兒就算有心想再打過去,我也不太敢了。
在握著手機掙扎了許久之後,我還是沒能說服自己,主動給那個男人打電話。
將手機往沙發上一扔,我拿著包包出了門。
從陽光正好,直晃蕩到夕陽西下,又到夜幕深沉,我腦子裡一直亂糟糟的,甚至不知道,我心煩的事情,到底是慕錦川與蕭安遠到底瞞沒瞞我,還是那個突然冒出來的爸爸。
等我停下腳步時,就聽到耳邊激昂張揚的音樂聲,一抬頭,才發現我居然不自覺的走到了,吳彤常去的那家酒吧門口。
酒吧里依舊鬧騰的很,這個時間段又是酒吧的人流高峰期,我好不容易從「人牆」里擠出一條路,身上都要出汗了,這才來到了酒吧的吧檯。
「小哥,哪種酒喝不醉啊?」
吧檯小哥看了我一眼,默默推過來一杯淺綠色的液體:「要試試嗎?」
這位小哥還挺靠譜,我大口吞咽下一整杯的酒水,效果跟喝了杯芬達汽水沒兩樣,打了個氣泡嗝,嘴裡連點酒氣都沒有。
「不過癮啊。」我皺了皺眉,伸手比了一厘米的距離,沖吧檯小哥道:「比這個稍微勁大一點點的,來一杯。」
就這樣一點點的加,小哥遞過來的酒越來越烈,我從最初的一口悶,到後來酒一入口,喉嚨都覺得要燒起來了,在我的意識里,也不過是超級短暫的過程。
「美女,還換?」吧檯小哥笑著打趣我,「要不要喝混合酒試試?」
「好啊。」我想也不想的答,最初的怕喝醉後出什麼事的擔憂,這時候早已不翼而飛,接過小哥遞過來的酒,我歪頭看了一眼,覺得自己是不是喝太多了。
這酒就跟彩虹似的,酒水是清透透的,最中間的地方,七種顏色組成的「彩虹」之上,一顆小小的紅色的豆子樣的東西,隨著我晃動杯子,一直在彩虹的內弧里晃動。
「為什麼它不掉下來?」我迷糊的趴在吧檯上,不斷用吧檯的溫度,去接觸我熱燙的臉頰。吧檯小哥笑了笑,沒說話,繼續低頭認真的調著他手裡的酒水。
「欣兒,你怎麼也來了?」吳彤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費力的仰起腦袋,吳彤的腦袋倒著出現在我的視線里。
「吳彤,你來了啊。」
我又灌了一口酒,卻是突然想起,吳彤可還傷著呢,怎麼也跑來這兒了?
「欣兒,我是來找你的啊。」吳彤一手搭在我肩膀上,她一打岔,我想要說的話,頓時亂了套,不靈活的腦子成了一團漿糊。
「欣兒,你是不是覺得,我會那麼奮不顧身,是因為倀鬼的原因?」
吳彤的話,讓我頭腦一清,猛然抬頭,下一秒,卻又因昏沉的腦袋,眼前一黑,差點沒栽到地上去。
「你知道倀鬼?」我愣愣的看著她,太多的話想說,反而導致我一張開口,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吳彤俯下身,說話間氣息噴灑在我頸側:「我當然知道,但是,你知不知道,那隻倀鬼,是薛蘀用來保護我的?」
保護吳彤?
我更茫然了,吳彤是不是太傻了,薛蘀說什麼她就信什麼了?
「給薛蘀我的血,是我心甘情願的。我愛他!不是因為倀鬼的原因,而是因為,我自己愛他!」我花了半分鐘去理解她說的話,心裡卻並不相信。
「吳彤,你聽我……啊!」
我話沒說完,後頸一痛,痛呼都只來得及發出半個字音,人就昏了過去。
等我再醒來時,我正躺在一張軟床上。
陌生的房間,窗外陌生的環境,我捂著後脖頸半坐起,發了好幾分鐘的呆,才恍惚記起我睡著,不,是昏過去前的事情。
是吳彤將我打昏的,她還說,她愛薛蘀。
我下床走到床邊,剛拉開窗簾將窗戶大開,江風的味道,混在隱隱的水聲里,鋪面而來。
這兒應該是薛蘀的那棟江景別墅。
房門發出「咔噠」一聲輕響,我轉頭就見吳彤端著托盤走了進來。
「吳彤!」看到她,我忍不住驚叫了出來。
昨晚是我喝醉了,看吳彤時特就看到個模糊的人影,再加上神經被酒精麻痹,根本發現不了異常,這會兒吳彤站在我面前,著實讓我震驚了。
吳彤那張臉,蒼白的毫無血色,嘴唇覆著一層青紫顏色,兩眼無神不說,眼窩深陷的模樣,讓我很不多一巴掌扇醒她。
薛蘀一個心都在他夫人身上的男人,吳彤怎麼就是想不通,非得要吊死在那一棵樹上!
「你先坐著!」看著吳彤腳步虛浮的樣子,我心裡又急又氣,將人按著往床上一坐,我搶了她手裡的托盤,衝出了門,去找薛蘀算帳。
我氣沖沖的找遍了整棟別墅,都沒看到薛蘀的人,猜到他是去陪他夫人了,我心裡更氣——那個混蛋,一定是拿著吳彤的血,去給他夫人做補品了!
薛蘀一從地下室回來,我拎著在他家裡找到的雞毛撣子,就朝他奔了過去,抬手就抽:「薛蘀!你個混蛋!」
薛蘀抬手精準的抓住了雞毛撣子,反手就從我手裡搶了過去。
「夏欣,我以為,你現在應該會在醫院守著你丈夫。」薛蘀伸出手指,輕輕勾起我的下巴,「還是說,你不在乎你丈夫的生死,更珍惜自己的小命?」
我一愣,下意識問他:「你什麼意思?」
薛蘀的手指划過我的臉頰,輕描淡寫地道:「你不會以為,一隻實力是鬼王的大鬼,就靠你一丁點兒血,就能恢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