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註定的遺憾
「因為不單單是你時間不多，今天陰間也發生了怪異的事情。」青果果連忙應和。
「什麼怪異的事？」我有些詫異，不禁又心裡一咯噔，「那顧晚城出去……」
「變聰明了啊？」青果果不禁偷笑。
「別鬧，快說啊。」我的心亂的不行。
「陰間的小小鬼偷襲了爹地，爹地不知道怎麼了。突然變弱了，被傷了。那個侵占你身體的女鬼，也不知去向……」青果果連忙道。提起這個他又一副很擔心焦慮的樣子。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你不是要帶我走嗎？」我這才想起，剛剛青果果說要帶我走，必定是有什麼辦法的。
「我也不知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青果果臉上出現了少有的無力之感。「本想找機會偷萌萌的陰魂，帶你去給爹地看，用事實證明這一切，可是萌萌陰魂被顧晚城帶走，這條路就走不通了。」
「那你爹地現在在哪裡，你知道嗎？」我焦急萬分。
「你們在這裡等一下。豆豆保護好媽咪。」青果果一副小大人的模樣，吩咐道。
「你做什麼去？」我連忙問道。
「我去看一下，感覺事情越來越棘手。」青果果一臉凝重，忽然消失在我的視線里。
我的心沉了，一切的一切，我好像更加亂了，滿滿的都是焦慮。
顧晚城真是迷一樣的男人，青果果也不敢完全斷定，我更是斷定不了。
章聖權更是如此，正如青果果所說，他愛我痴狂。正如他自己所說，他在我面前，只是一個普通的男人，做盡了幼稚愚蠢的事……
他認不出小柔，認不出我，那就會對那個所謂蕭可晴做盡愚蠢的事……
安靜的等待，彷徨不安忐忑……
「媽咪，不要擔心。」紅豆豆露出甜甜的笑容，鑽進我懷裡，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摸著我的臉頰，「不管發生什麼事，豆豆都要和媽咪在一起。」
「不在了！」
青果果一臉驚慌忽然又出現。
我的心顫抖了，強烈不安之感湧上心頭。我下意識的抬手捂住了我的心口，那心似乎已經要爆裂。
「但有可能顧晚城是去找爹地……」青果果忽然間想起這件事，連忙說道。「可惡，怎麼才想到。剛剛顧晚城出門，我應該跟著的，當時沒想那麼多，只想偷萌萌的陰魂了，可是又怕被他發現，萬一捉住我了，就更糟糕了，前陣子我演戲演的挺好吧，顧晚城沒有很急的要捉我，最近我感覺要發生大事，就一直躲著他，幸好你也沒有對我把事情說出來，倘若顧晚城知道，一定會捉我的。」
「現在可怎麼辦。」我簡直要急瘋了，「那個小柔真的和晚城有瓜葛嗎？如果真有，那你爹地……」
「好想沒辦法了。」青果果完全萎靡，一下子倒在床上，抿著小嘴兒，憤恨自己無力控制局面。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牆上的鐘表顯示已經十一點半了。
午夜，十二點。
這個詭異的時間，總是讓我感到十分不安。
在上一次，我出事，對方也是設定了十二點這個時間，我和晚萌換陰魂，也是如此。
「不行，我坐不住了。」我猛地起身，從床頭櫃裡拿出手機。
「媽咪，你要做什麼？」青果果有些不解。
「我要打電話給顧晚城。」我深吸了口涼氣，猛地撥通了顧晚城的電話，可電話久久沒有人接聽，門外隱約傳來顧晚城手機微弱的鈴聲……
「他應該沒有帶電話。」青果果補充道。
我徹底泄氣了，好想沒有任何辦法了，「還想對顧晚城說我有危險，要引他回來。」
「我帶你們去。」
正當我們無可奈何之際，空氣里忽然傳來熟悉男人的聲音。
那熟悉的陰魂之氣撲面而來。
「何方小鬼？」紅豆豆猛然起身，瞪圓了紅彤彤的大眼睛，二話不說猛地發出陰力，焰紅的火球出現在小掌之中，猛地，朝空氣里打去。
但卻沒有打到。
紅豆豆有些不高興，正要再發威，卻被青果果止住了。
「他不是來害我們的。」青果果皺著眉心，一臉無語的看著紅豆豆，「沒聽他說他帶我們去嗎？」
「可是也許是帶我們去死啊！」紅豆豆似乎真的長大了許多，有獨立的思想。
「可是……」青果果也動搖了，但卻不知道怎麼解釋這不是敵意的感覺，也不能確認這是不是來幫我們的了。
我看著那一團黑色的煙霧，在空氣里凝聚，不禁欣喜，「爸爸……」脫口而出。
青果果怔了一怔，有些詫異，「你爸爸？我們外公？」似乎恍然。「難怪感覺不到敵意……」
「走……」嗎巨農才。
他的話音剛落，我眼前頓時一片漆黑，轉瞬間，我們置身於一片白霧之中，我的頭好痛，仿佛睡了一會兒一般，但似乎也就是眨眼的功夫，頭暈暈沉沉的……
煙霧環繞，眼色迷離，我險些看不到身邊的人，比起北京的霧霾有過之而無不及。終於在模糊的視線里抓住了兩個孩子，然而周遭，竟是荒草，枯黃的荒草，濃密的荒草幾乎遮擋住了我看向遠方的視線……
有些詭異，明明是黑夜，這裡卻一片白茫，沒有任何燈光，沒有太陽，沒有月亮，竟可以看到眼前的這一切……
陰氣寒涼刺骨，我有些受不了，但卻可以堅持……
「我們在哪裡？」我下意識的問道。
「陰間……」青果果淡定的回應。
「我怎麼可以來這裡，顧晚城說過，我不能來陰間，我的陰魂……」我莫名的緊張起來。
「那個陰魂在你身上……」青果果看了一眼我的身體，不禁面露哀傷。
「我身上？」我低眸看了看自己的身體，並沒有看到那黑霧的影子。
「他沒了，他用他所有的陰力護你來到這裡，陰魂已經注入到你體內……」青果果一臉嚴肅，十分認真的看著我。「最後的時刻，他想最後幫你一次。」
「為什麼……」我哭泣著，嘴角又牽起一抹苦澀。
「剛剛他說……」青果果欲言又止。
「他說什麼。」我簡直快被搞迷糊了。
躊躇了兩秒，青果果不得不將他的遺言說出，「他讓我告訴你，他愛你，他知錯了，但已經不知道怎麼面對你，請你原諒他，准許他這樣表達對你的歉意……」
我心頭一震，渾身不禁開始發抖，我不敢相信，這一切來的這麼突然，「不可能，果果你逗我的，他不可能消失，就算他對不起我，他也要當面告訴我啊，還有，我，我還沒有對他說這三個字，是我對不起他，我……」我拼命的想反駁，但潛意識裡我明白，為時已晚，反駁的話說了一半，就無法說下去了，哽咽了。
這是註定的遺憾嗎？
我傻眼了，渾身一軟，癱軟到冰涼刺骨的地面上。
爸……
心底不由的喊出這個字來。
父愛，是我一生中缺失的空白，但在這一刻，在那他拼命護我的那一刻，被填充的滿滿的，滿滿的……
我從來沒感覺這樣幸福過，幸福的痛心，幸福的落淚，幸福的崩潰……
我連擁抱的機會都沒有。
我連道歉的機會都沒有。
就這樣，相遇，又分離……
「如果知道是這樣，我何必呢？我寧願什麼都不要……」我止不住眼眶中的淚滴，心都要飛走了，接受不了也不得不接受，不想結束，也不得不結束的滋味，不得不承受。
「他說，他罪孽深重，離開陰靈王的府邸，必定會被閻王使者抓走，繼續被關押十八層地獄，那種痛苦他受不了，挨不住，他寧願這樣選擇，讓你別難過……」
「他只是措手殺了媽媽，他不是故意的，怎麼可能有那麼重的罪孽？法律還會對失誤給一個重生的機會，而且，他是因為生意失敗，受了不小的刺激……」我有些憤怒，閻王爺的條例是不是太重了，重的讓一個陰魂寧願消失，也不願意存在，這該是怎樣的痛苦！！
「似乎，應該不止於此。」青果果下意識的打斷了我的話。
我怔住了，無法猜測，爸爸還做了其他的什麼事。
「他還說……」青果果有些遲疑。
我擦乾眼淚，連忙認真的看向他，「還說什麼了？」
青果果咬緊牙根，閉上眼睛一口氣道：「如果你可以拿回你的身體，不要再見我爹地，從新開始，讓所有的事情都過去！這是他最後的心愿！」
「為什麼？」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驚訝極了。青果果不會騙我，但有可能他在玩笑，我連忙又追問，「果果你在逗我，是不是？說反話呢吧？你是不是聽錯了，他原話應該是讓我和聖權哥好好的在一起！」
「我你沒逗你。」青果果十分認真，「我也問他為什麼，他沒說。」青果果鼓起腮幫，不禁被紅豆豆一拳狠狠的打了頭，頓時又痛的齜牙咧嘴，「你打我幹什麼？」
「你是不是傻？你是不是傻？」紅豆豆憤怒的掐起小腰，一根食指不禁狠狠的點著面前青果果的額頭。「這話你也傳？剛剛不是告訴你，不要告訴媽咪的嗎？」
我這下不得不相信這一不爭的事實。
爸，你是什麼意思呢？難道，是生前不同意我們，死後也不想我們在一起嗎？
我越想越不踏實，因為他說，他錯了，既然真的悔過，又怎麼能在消失前，提出這樣一個讓我為難的提議，若可以，我怎樣都想和他在一起。
可現在，就算您沒有這個要求，似乎可以不可以和他在一起，都是一個很難下定論的玄機。
「媽咪，別想了，已經無法改變了，就像奶奶消失一樣，都是他們自己的意思，他們有自己所想，外公現在也沒有遺憾了，至於他提出的這個……」說到這裡，青果果露出一抹甜笑，「以後再說吧，反正你也不可能聽外公的話。」
「嗯。」我深吸了口氣，青果果的話給了我一些安慰，頓時，也更加領悟當時，聖權哥看著母親消失的感覺。
「看，小柔，外公還真是神通廣大……」青果果忽然發出驚訝的聲音，看向不遠處的空地。
我怔了一怔，連忙順著青果果的眼神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