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8、未完成的合作
我和玄真道長大吃一驚，連忙轉頭看去。
只見數丈之外，靜靜站立著一個戴獸頭面具的高大紅衣人。
「紅鬍子！」我和玄真道長几乎同時驚叫出聲。
戴獸頭面具的紅衣人正是紅鬍子。
「小友，道長，好久不見。」紅鬍子聲音平靜地說道。
想到昨晚山崖上的事，我和玄真道長頓時拔劍在手，如臨大敵看著紅鬍子。
昨晚紅鬍子慘敗而走，不用說他現在出現肯定是要向我們報仇。
我目光凝注地盯著紅鬍子說道：「紅鬍子，你身上的傷這麼快就好了嗎？這麼快就來報復我們了？」
玄真道長冷聲道：「紅鬍子，貓妖一族就在附近，你還想重蹈昨晚的覆轍嗎？」
「我想你們兩位一定是誤會了，」紅鬍子輕笑一聲，搖搖頭道，「我來這裡，可不是要和你們打架的。昨晚之事，已經是過去了，你們以為像我紅鬍子這樣的人，會執著於區區睚眥必報嗎？」
我警覺地看著他，冷笑道：「那你想幹什麼？」
紅鬍子目光靜靜盯著我道：「小友，你相信嗎，昨晚你打我一掌的仇，我完全可以一筆勾銷。」
「是嗎，」我冷冷說道，「你想要怎麼一筆勾銷？」
經過昨晚的事，我已經不可能相信他的話了。
紅鬍子並沒有立即回答，他輕嘆一聲，轉身看向樹林外蒼翠的山峰，靜靜說道：「不管你們信不信，昨晚的慘敗，讓我想了很多。曾經我覺得很多事情不死不休，但實際上，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東西是永遠不變的。恩與仇，也可以隨時煙消雲散。」
雖然我全神戒備著紅鬍子，但我不得不承認，他說的這些話很有道理。
不過我不可能因為他說的話有道理就放鬆戒備相信他。
我微微冷笑看著紅鬍子道：「那麼，你想怎麼做呢？」
紅鬍子轉過頭來，深沉的目光透過獸頭面具看向我，靜靜說道：「小友，我們之間的合作，還沒結束呢？」
我嗤笑一聲道：「你無非就是想要報昨晚一掌之仇，何必拐彎抹角？」
紅鬍子盯著我道：「小友，你太小看我紅鬍子了。昨晚之事，算是一個意外。我沒料到小友和貓妖一族居然淵源頗深，如果在古墓中小友能夠提前和我坦誠相待，告知一切，後來的事或許就不會發生了。」
我聽得一愣。
不過緊接著我便冷笑道：「紅鬍子，你說我沒有坦誠相待，你又何曾坦誠相待了？你欺騙我們說貓妖一族手上有秘圖，不過是想拿我和玄真道長當你的炮灰，可真是用心良苦啊。」
紅鬍子失笑道：「不錯，那麼我們兩個是不是可以互不相欠，相互抵消了？」
此刻紅鬍子一言一語，神情態度都變得越發真誠，讓人有一種不得不信之感。不過一想到昨晚的事，我心裡頓時又警醒過來。
「紅鬍子，你到底有什麼目的，何不直說？」我有些不耐煩起來。
紅鬍子輕笑道：「小友，你知道我現在怎麼看待昨晚你打我一掌的事嗎？」
我警惕地看著他，並不答話。
紅鬍子自己說道：「小友，我不知道你到底和貓妖一族有何淵源，不過我個人覺得，你昨晚的行為讓我心裡充滿敬意。你很聰明，而且很重情義，願意為自己的同伴不顧一切，說實話，我還真想和你這樣的人交朋友。我紅鬍子這一生遇到過很多人，都是一個比一個狡詐，一個比一個兇狠，為了利益不顧一切。你和那些人實在太不一樣了。」
我忍不住笑了，說道：「紅鬍子，你來這裡就是專門拍我馬屁嗎？」
紅鬍子很鄭重地說道：「小友，我來這裡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繼續我們之前的合作。你們知道嗎，此次來到秦嶺的，除了我們和貓妖一族之外，還有各方勢力，甚至聽說妖界皇族都出面了，其中魚龍混雜，可謂兇險萬分，任何勢力單打獨鬥都很容易失敗。為了表示我的誠意，我願意把打聽到的關於女媧族的消息分享給你們。」
聽他說到妖界皇族，我心裡暗驚：難不成是金宇軒也來到秦嶺了？
想到白小小，我感到一陣不安，要是讓白小小遇到金宇軒，那……
我看向紅鬍子問道：「你可知妖界皇族現在何處？」
紅鬍子道：「小友，這種事情我原本是不會隨便說的，但是為了顯示我合作的誠意，我當然可以如實告訴你。」
「請說。」我催促道。
紅鬍子語氣鄭重道：「據我所知，妖界皇族已經進入女媧族部落，他們似乎和女媧族有某種不可告人的秘密，至於秘密具體是什麼，我就不知道了。」
我真擔心白小小已經碰到金宇軒了，現在她正在生我的氣，要是碰到金宇軒，聽了金宇軒的甜言蜜語……
紅鬍子說的沒錯，這場爭鬥，誰都不能單打獨鬥。
紅鬍子已經展現了自己的誠意，我如果再拒絕，那未免太小氣了。
不過我還是要徵求一下玄真道長的意見。
我看向玄真道長問道：「道長，我覺得紅鬍子有誠意合作，不知你意下如何？」
玄真道長看了看紅鬍子，又看了看我，輕嘆一聲道：「吳道友，我沒有異議。」
紅鬍子拊掌笑道：「道長真是爽快人。」他看向我，語帶欣喜地說道：「小友，只要我們大家摒棄前嫌，並肩作戰，定能戰無不勝。」
「但願吧。」我淡淡道。
玄真道長看著紅鬍子，不動聲色地問：「剛才你說要告訴我們女媧族的消息，不知是什麼？」
「道長問得好，事情是這樣的，據我所知，黃昏時分在拔仙台就可以看到了女媧族部落了，不知道長和小友可曾聽聞？」紅鬍子看著我們。
我淡淡道：「我們已經聽說了，現在正是前往拔仙台。」
「那倒正好，我們大家一同前往拔仙台吧。」紅鬍子道。
我和玄真道長沒什麼好多說的。
隨即，我們一起向拔仙台進發。
拔仙台乃是景點，白天時候，有不少遊客在上面拍照留念。
我和玄真道長、紅鬍子也裝作了遊客登上了拔仙台。
站著拔仙台上，一瞬間有一種胸懷寬闊的感覺，眼前蒼穹廣袤，雲海茫茫。山風吹來，讓人隱隱飄然欲飛。
風景的確壯觀，我忍不住暗嘆：真不愧是姜太公封神點仙之地。
我想起玄真道長之前說拔仙台道觀有姜子牙封神點仙時坐的椅子，想去看看，讓玄真道長帶路。結果等我們來到拔仙台道觀時，發現眼前只剩下斷垣殘壁了。
我們詢問一個老遊客才得知，道觀早在幾年前便遭遇雷擊，失火毀了。
想來玄真道長也是消息不靈通，看著眼前燒焦的木頭，惋惜不已。
我特意在斷垣殘壁中找了找那把姜子牙坐過的椅子，可惜只有燒焦的木頭，不見椅子，大概已經被燒掉了吧。
我心裡蠻遺憾。
現在不過正午時分，距離黃昏還有很長一段時間，我們不可能一直站在拔仙台上等。商議之後，我們來到了拔仙台旁邊的一座山峰上，休整等待。
我和玄真道長在林子裡抓了一頭野豬，剝皮去掉內臟，用山溪清洗乾淨，燒起篝火，做了一個烤全豬作為午餐。吃過午餐後，我們悠閒地躺坐在林間草地上，看著穿過枝葉的陽光化作點點碎金，隨風搖曳。
紅鬍子告訴我們，大約在六億年前，震旦紀的時候，整個秦嶺乃是一片汪洋大海，後來造山運動，讓秦嶺從大海中漸漸隆起，經過漫漫滄海桑田的變遷，最終形成了現在的秦嶺。
聽著紅鬍子的話，我一時間思緒萬千，想像著眼前的莽莽山嶺曾經是汪洋大海，讓人有一種時光漫漫，滄海桑田的滄桑之感。
海枯石爛，滄海桑田。
愛情，能否經歷漫漫時光而不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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