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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她的身份

    湯琳琳死了,被衛知行殺了,這麼大的事鬧得人盡皆知,村里這麼多雙眼睛盯著,村長不可能私了的,可是為什麼衛知行還在這裡逍遙?他這個時候他不應該在警察局接受調查嗎?

    可他確實還活生生地在這裡逍遙。還像個老爺一個指使我給他倒水!

    我接過他的杯子,真想一杯子砸他腦袋上,不過為了知道答案,我忍了。

    將一杯開水氣呼呼地放到他面前,「這下可以說了嗎?」

    「每個人都有秘密,村長也不例外。」衛知行微微彎腰將杯子端在手裡,仰頭喝了一小口。

    他的臉色仍有些蒼白,剛才看他走路的姿勢也是小心翼翼的,看來這次受的傷確實不輕。

    「秘密?村長有什麼秘密?」我心裡震動,村長有秘密我一直知道,可是我一直不知道他到底有什麼樣的秘密,他和那個找我要食物的人是什麼關係,他們之間又有什麼秘密,這些都是謎團。

    「你好奇心還真是旺盛。」衛知行輕嗤一聲,便閉目養神。

    「你就是利用這個秘密要挾村長的?」我問。

    「嗯。」衛知行低聲嗯了一聲。便不再言語了。  

    我思忖了一會,仍是沒有頭緒,想到隔壁房間的婆婆衛靜和衛聰,不由開始擔心,「你把婆婆和衛聰他們怎麼樣了?」

    「有那份閒心,還是多想想你自己吧。」衛知行將眼睛張開一條細縫,嘲弄地說。

    「衛知行,你會不得好死的!」想想衛園和秀秀的死,我心裡對衛知行激憤到了極點。忍不住地開口罵。

    「彼此彼此。」衛知行對我的罵根本不放在心上,他那破罐子破摔的樣子,讓我心裡又升起惶恐來。

    不多時,二嬸來探望一下衛知行外。除此外就沒有別人來過衛家,二嬸在院子裡沒看到公婆,說起哥哥誤傷婆婆的事,她嘆口氣傷感地說,好好的一家子怎麼就變成現在這樣,然後再看我和衛知行的目光就變複雜了。

    這所有的變化就是從我和衛知行回來之後開始的,二嬸的敏感倒是沒錯。

    探望完衛知行的傷,叮囑我好好照顧衛知行,二嬸就沒再呆下去,起身走了,不過走的時候抬頭看了一眼樓上,不知道她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我一個人呆在樓上,把這些事情捋了一遍,試圖想點辦法擺脫目前的困局。後來想著還是直接報警比較好,可是村裡的電話線斷了,我又欠費,只能另尋機會,衛知行一直呆在樓下,我是出不了門的。  

    於是去了衛知行的臥室,僥倖地想,如果他的遺落在房裡,那我就可以用了。

    自從我被村長帶回他家後,幾乎沒再注意這個房間,現在衛知行露出他的另一個面目,再看這個房間像是妖魔鬼怪的洞穴,似乎藏著什麼大秘密一樣。土協撲圾。

    我趁著衛知行不在,胡亂翻找了一番,沒找到,也沒找到別的什麼有用的東西。結果卻在門外的一個鞋盒子裡翻出兩個錢包!

    一個是我的,另一個是衛知行的,裡面所有的卡和現金都在,還是原來的樣子,沒有人動過。

    雖然已經知道真相,可是看著擺在我面前的錢包,我仍是忍不住地手腳發涼,這就是衛知行所說的錢包丟失,原來就藏在這個房間裡,如果我早一點發現就好了!

    世上沒有早知道這樣的僥倖,我只能認。

    衛知行根本不怕我再知道什麼,我不用再遮攔,於是我就把自己的錢包拿走了。

    窗外夕陽一點點落下,我心頭開始莫名的發慌,夜,又要降臨了,魑魅魍魎又要出來行動了,今夜,不知道還會有怎樣的驚心動魄發生。

    更讓我不安的是,大哥和公公一直沒回來。

    白天睡得太多,天黑後,我躺在床上,一直迷迷糊糊地沒睡著,差不多到了十點左右,衛知行推開我的房門進來了。  

    他站在我床前差不多有五分鐘,不知道他要幹嘛,我就一直裝睡,緊張得肌肉酸脹,就在快要支撐不住的時候,他走了,估計他在試探我是不是睡著了。

    他一走,我就迅速地爬起來,從窗戶里看到他出了門,我忙穿好衣服跟上去。

    剛下樓,就聽見婆婆的房間裡傳來聲響,似乎是……一聲嘆息。

    難道婆婆醒了?

    不過我眼下顧不得她,我要跟著衛知行。

    夜色如墨,影影綽綽的,我看到衛知行向東走去,我緊跟著他,如我所料,他去的方向正是公婆家的老宅子。

    讓我意外的是,老房子裡亮著燈,昏黃的光在夜色中顯得很淒涼,我站在門口沒敢靠近,猜想著也許公公和大哥就在這裡。

    衛知行走進去,半天沒出來,按捺不住,我還是進了院子。

    簡陋的小床上,公公閉眼躺著,衛知行坐在床邊,默默地看著他,不發一言。

    奇怪的是,房間裡沒有大哥的影子。

    衛知行不知道在想什麼,就那樣看著公公,他微微垂頭,臉上的表情看不清楚,但那專注的樣子,不知情的還以為是個為父擔心的大孝子呢。  

    過了一會兒,衛知行說話了,聲音低沉,無限感傷。

    「你怕死嗎?可是你活著又有什麼意義?作為丈夫,你無情無義,懦弱無能,作為父親,你自私又失職,這一生,你護不了妻兒,任他們受人欺凌,而你不知反省還助紂為虐,你從來不認為自己有錯吧?這麼些年,你的良心受過譴責嗎?你沒有,統統沒有,如果你有,你就不會那樣對待大哥了,你不想想,如果不是你們,他怎會受了這麼多年的苦?我恨你,恨不得殺了你!可是我不會殺你!這一切很快就要結束了,你不會死的,你會眼睜睜地看著這些悲劇的發生,我要讓你一輩子都沒辦法活在痛苦裡,為你所犯下的錯贖罪!」

    衛知行越說越激動,說到最後,聲淚俱下,他垂下頭,雙手掩面,肩膀一聳一聳地,低低地哭泣聲從他的掌中流出來。

    我看著,聽著,心裡也陣陣戚然,已經無暇思索這其中的恩怨。

    突然一聲長嘶伴著連連慘叫聲,打破了這種悲傷的氣氛,這裡距離村長家很近,距離青娘娘廟也不遠,我還沒反應過來,衛知行已經騰地站起來,大步往外走,走了兩步又回去把燈熄了。

    我躲在屋外的一根柱子後,夜色太暗,衛知行走得太匆忙,就沒發現我。

    他剛出院子,我就緊跟上去。  

    青娘娘廟那裡傳來慘叫聲還在繼續,路過村長家門口時,發現村長家的大門敞開著,此時我心裡竟是一喜,趁著混亂,我應該就可以見到周牧了。

    這樣大的動靜,自然擾了這個村莊的好夢,一時間,小村子熱鬧起來。

    我到時,青娘娘廟已經聚集了幾個人,其中就有周牧和秋惠嬸,青娘娘廟門前的空地上,癱坐著一個人,正在痛苦地呻吟著,正是村長。

    「爸,你怎麼樣?」周牧焦急地盯著村長的臉問,秋惠嬸也是一臉擔心地看著他,二人一左一右蹲在村長身邊。

    村長一直叫喚:「疼,哎喲,疼死我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被什麼東西咬了?」秋惠嬸急聲問。

    周牧朝秋惠嬸搖搖頭,用眼神制止了她,秋惠嬸抿抿唇,似乎想到了什麼,臉色刷地一下白了。

    「走,我送你去醫院……」周牧扶起村長,也不管周轉圍觀的人,就要向外走。

    這時,突然有人大喊,「青娘娘顯靈了!青娘娘顯靈了!」

    這叫聲頓時吸引了無數人的注意力,大家聞言就大步朝事發處跑去,我也跟著過去。

   

    青娘娘廟後面是一個小竹林,稀稀疏疏的幾根細竹蔫搭搭的,東一棵西一棵,全然沒有傲竹的風骨。

    就在竹林旁邊,橫躺著一條大青蟒蛇,腰比成年人的大腿還要粗壯很多,它趴在竹林中一動不動,長長的身體拖出好幾米遠,眼睛微微眯著,頭耷拉在地上,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夜很暗,唯有幾柱手電筒的光打在青蟒身上,照得它青翠的鱗片發出冷幽的寒光來,讓人不寒而慄。

    此情此景,我嚇得頭皮發麻,以前在動物園看到蟒蛇,可是沒見過這麼大的,而且都是隔著安全玻璃,可不是像這樣沒遮沒攔的近距離相對,如果這東西要攻擊人,一伸頭就能把人吞下去,新聞里說蟒蛇吃人,發生的不是一件兩件了,早已不是什麼新鮮事兒。

    想到這裡,我悄悄地遠離了些。

    村民們陸陸續續地從村里中鱗,看到這一幕全都驚呆了,遠遠地站著,不敢靠近,沒人發出聲音,這其中有敬有畏。

    不知道誰喊了一聲,「青娘娘顯靈了,大家快跪下!」

    然後村民們如夢方醒,紛紛跪倒,朝著大青蟒連連磕頭。

    村長在周牧和秋惠嬸的攙扶下,也跪了下來。  

    只有我,像個柱子一樣杵著,不過當下這情景,沒有人會有注意到我。

    時間似乎靜止了,聲息消失了。

    一群人跪著,大青蟒趴著,都沒有別的動作。

    「青娘娘是不是睡著了?」過了半天,見青娘娘沒有回應,有人小聲問。

    「別說話,會打擾青娘娘的!」

    「難……不成是病了?」又有人不甘寂寞。

    「別說話,會打擾青娘娘的!」

    ……

    過了大約十分鐘,就在大家漸漸放鬆下來時,只見大青蟒的眼睛睜了閉,閉了又睜開,隨即腦袋晃了一下,慢慢地抬起頭來。

    大家一看,又接連跪下磕頭,嘴裡嚷著,「拜見青娘娘……」

    我真是醉了,現在大家不應該逃跑嗎?

    大青蟒抬起頭,掃了一眼村民,然後發出一聲低低的嘶聲,聽起來似乎很痛苦,然後一聲高過一聲,尾巴不停地甩動著,看起來很狂躁的樣子,狂蟒之災中蟒蛇發怒的情形都沒有眼前這活生生的場面來得震撼。

    「青娘娘似乎不舒服,我們應該救救她啊。」有人提議。  

    「我們能怎麼辦?我們也不敢靠近啊……」

    人群中,我看到村長的雙眼像兩隻電燈泡一樣緊盯著大青蟒,那種狂熱的眼神,讓人害怕。

    我瞬間明白過來,他剛才肯定是惹了大青蟒,所以才被大青蟒攻擊,而大青蟒現在這樣子,肯定是遭了村長的暗算了。

    可是,我又奇怪了,整個大安村不是把大青蟒當成守護神嗎?村長又是青娘娘信仰的堅定維護者,他為什麼會惹青娘娘?

    善良的村民們還是激烈地討論著如何幫助大青蟒,突然有人提了一個絕妙的主意,「我們不敢靠近青娘娘,可是有人可以啊。」

    「誰?」

    「福全家的,她以前不是救過青娘娘嘛,青娘娘肯定記得她,讓她來看看不就行了嗎?青娘娘感恩她的恩德,肯定不會傷害她的。」

    這說得是我的婆婆,不過這主意可真不怎麼樣,簡直是把婆婆的小命拿來開玩笑。

    先不說別的,就說怎麼能確定婆婆當年救的大青蟒就是眼前這條呢?就算是,可是大青蟒真記得那樁陳年舊事嗎?這種神話一樣的機率有多高?如果不記得,一口吞了婆婆當夜宵都不稀奇。

    不過這餿主意立即得到了所有人的稱讚。  

    「對對,福全媳婦兒可以,那福全媳婦來了嗎?沒有?那快去他家叫,要快!」

    然後就有人拔腿往村里跑去,隨即又有一人說,我也去,兩個人轉眼就消失了。

    我心裡大喜,只要有人發現婆婆昏迷不醒,追究起來原因,那衛知行的罪行可就要昭告天下了,哈哈,他就要玩完了。

    衛知行在人群里,見到有人去請婆婆,當下沒猶豫,轉身也跟著去了。

    我就坐在青娘娘廟前等好消息。

    青娘娘一直很狂躁,尾巴把幾棵細竹甩得差點連根拔起,怕它傷人,大家稍後退了幾步。

    大約過了十分鐘,夜色中走來兩個人,一人扶著另一人,步履飛快。

    我吃驚的同時,又大喜,婆婆果然醒了!

    二人漸近,就聽見陪同的那名男子大聲說:「快把手電筒都關了,青娘娘不喜歡光!」

    眾人應著,關掉手中手電筒的電源,四周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黑暗中,只見一個人影走動,快步走向了大青蟒所在處,沒有任何的猶豫和畏懼,似乎還有些迫不及待。

    婆婆腦子是糊塗了吧?她知不知道她這是上趕著去給大青蟒送夜宵呢。  

    我想阻止,可是看婆婆那腳步如風的急切勁兒,我到嘴邊的話兒不知道為什麼就咽下去了。

    隨著婆婆的靠近,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提著步不由自主地靠近了些,瞪大眼睛看著。

    在所有人敬畏和欽佩的目光中,婆婆走到狂躁的大青蟒身前,伸手摸摸大青蟒的腦袋,然後將大青蟒的腦袋抱在懷裡親昵地撫摸著,喃喃地說了幾句聽不清的話,接著,令人瞠目結舌的一幕出現了,大青蟒竟然漸漸安靜下來,趴在她的懷裡,乖巧得像一隻家養的小寵物,還拿腦袋蹭蹭婆婆的臉。

    眾人回神,紛紛稱讚。

    「青娘娘果然記得當年的救命之恩!」

    「福全媳婦兒的真是有福啊,竟然跟青娘娘有這麼好的關係,衛家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可不是嘛,真是了不得啊。」

    ……

    我心裡也大為驚奇,這……不太科學啊,看婆婆跟大青蟒的互動,根本不像是第一天認識。

    這時,村長從跪著的人群中站起來,向大青蟒走去,然後站在大青蟒兩步之外喊婆婆:「你答應我的要求呢?」

    婆婆沒理他,仍在撫慰大青蟒。  

    村長急了,想上前又不敢,「你答應過我的!你不能食言!只要你做了這件事,以後我們的日子就好過了!」

    周牧和秋惠嬸上前去拉村長,「爸,你胡說什麼呢?你身體不舒服,我帶你回家休息。」

    村長一把甩開周牧的手,朝著婆婆的背影歇斯底里吼,「你忘記了這些年是誰照顧你的?沒有我,你早就餓死了,這種救命之恩你說忘就忘了嗎?我從來沒求你幫我做什麼,只求你幫我做成這一件事,你竟然不答應!」

    婆婆終於歪了歪腦袋,「不行。」

    輕弱的聲音,拒絕得無比堅定。

    「劉彩雲!」村長氣得大叫道,「你個賤人……」

    就在村長叫出這個名字時,所有人都抽了口冷氣,像是嚇到了,又是格外吃驚。

    秋惠嬸也不例外,抬手就捶打了村長的手臂一下,責道:「你亂喊什麼!」

    這時,西邊呼哧呼哧跑來一人,大老遠地就叫:「福全家的嬸子一直昏迷不醒,叫了半天也沒叫醒,大家只能另想辦法了。」

    對了,剛才先是去了兩個人,連同衛知行是三個。

    這話,讓所有頓時驚呆了,轉頭看向大青蟒旁邊的人,如果婆婆昏迷不醒,那眼前的女人又是誰?  

    是了,她很瘦,瘦得像是風一吹就倒,婆婆可比她福相多了。

    青娘娘廟裡的燈不知道被誰突然開了,從窗戶溢出一抹光亮來,更能看清楚看出她瘦得可憐的身影。

    我突然想起那個找我要饅頭的人,那個和村長有著千絲萬縷莫名關係的人,是他嗎?我可是一直沒看到他的臉,他叫劉彩雲?不,不是他,應該是她。

    因為她的聲音非常低沉沙啞,我一直沒有分辯出她的性別。

    她身穿一件素色碎花長袖,這件衣服我見過,確實是婆婆的,只是穿在她身上顯得特別肥大,晃晃蕩盪的,很是滑稽,她的長頭髮不再像之前那樣糟亂,被梳成了髮髻,用一個黑網包套住,很普通婦人的打扮。

    剛才她路過我的身旁,已經沒有往日的那種腥氣,應該是洗過澡,梳妝打扮過了。

    她到底是誰?

    她和村長之間又有什麼關係?

    村長不理這些人的驚訝,更不去顧慮如果對青娘娘不敬會惹來沸騰民怨,他的手伸進口袋裡,銀光一閃,手裡忽地多了一把刀子,盯著劉彩雲,他咬牙切齒地說:「既然你不幫我,那我就自己來,反正它已經中了我的迷藥,要殺要剮全憑我作主。」  

    只見微光下,村長面目猙獰,手舉一把尖利的刀子,大步沖向婆婆,舉刀就向大青蟒的身體刺去,可是尖銳的刀子碰到大青蟒的鱗片,竟又彈了回來,根本刺不進去。

    「不行!」那個女人見狀,站起來伸出雙臂將大青蟒護在身後,面對村長的刀子,她毫無懼意,這樣的動作,讓她的臉正好面對眾人。

    在眾人看清她的面目時,又都不由自主地吸了口冷氣,我也是驚得瞪大了雙眼。

    那張臉蒼白瘦削,像是長年不見陽光造成的,因為瘦,雙眼陷下去,只有圓滾滾地兩顆眼珠子在轉動。

    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她的臉和婆婆非常像,即使瘦,也有五六分相像!

    「劉……劉彩雲!真是劉彩雲!」有人低聲叫喚了出來。

    我隱約記得婆婆的名字叫劉彩霞,難道這個劉彩雲就是她那個和陳三樹一起私奔的姐姐?她竟然沒有死!

    立即有人驗證我的猜想,「肯定是她,你瞧和劉彩霞多像啊,可是當年她不是和陳三樹私奔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她回來了,那陳三樹呢?」

    「是啊,陳三樹怎麼沒一起回來?陳婆念叨他兒子這麼多年,整天說他被人殺死了,這回人回來了,看她還有什麼話說。」  

    「這事是大喜事啊,趕緊通知福全和他媳婦兒知道,走了這麼多年,終於又回來了,姐妹倆終於可以團圓了,而且如今彩雲和青娘娘的關係又是這麼親近,真是個福澤深厚的人,這下福全全家都得跟著沾光。」

    「奇怪,福全家今晚好像沒人過來,不對啊,剛才我明明看到行子了,怎麼又走了?」

    大家四下尋覓,結果就看到了我。

    「行子媳婦兒在啊,你婆婆的姐姐回來了,趕緊去家裡喊人來接啊。」

    「哦哦,他們……我接她回去行不行?」我回家也喊不到人,一家人都被衛知行弄昏迷了,如果我帶劉彩雲回家,那這些村民勢必會跟著一起回,到時候就可以將衛知行的罪行曝光了。

    好!就這麼幹!

    「你?也行。」

    「啊——」

    村民們因為劉彩雲私奔再次歸來的事沸騰了,這時就聽見一聲慘叫,眾人才想起來村長正在持刀行兇呢,劉彩雲的手臂被村長劃了了一刀,汩汩地流著血,但她咬著牙仍是攔在村長面前,倔強地不願意退讓。

    「村長瘋了!竟然敢對青娘娘不敬!快攔下他!快!」五叔從人群里站起來,揮揮手示意年輕小伙子上去阻攔。  

    村長先前就受了傷,這會兒被兩三個身強力壯的小伙子壓制住,半分也動彈不得,只呼呼地喘著粗氣,「放開我!放開我!」

    「爸,你安靜會吧。」周牧無奈又痛心地看著掙扎的村長,輕聲安慰說。

    「不!我要青娘娘的膽!我要……」村長說了半句,秋惠嬸就趕緊捂上他的嘴巴,哭著哀求說,「你就別胡言亂語了!你想連累我和周牧嗎?」

    「我沒有胡言亂語,我只差青娘娘的膽了,只要我吃下去,就可以長生不老了……」村長瞪著雙眼,眼睛全是瘋狂的興奮,那樣子,完全是一個異想天開的神經病。

    「長生不老?村長在開玩笑吧,他從哪聽來的這種邪說?只聽說以前有帝王尋找長生不老藥的,可也沒見過哪個帝王真的長生不老過,村長竟然也相信這種荒唐事。」有人嘲弄,把村長的話當個玩笑來聽了。

    秋惠嬸低聲哭泣著,不言語。

    周牧低頭不語。

    顯然這母子二人早就知道了這事,只是無法啟齒。

    難道這就是村長一直給劉彩雲送飯的原因?為的就是騙取劉彩雲取下大青蟒的蛇膽?這也太瘋狂了。

    那麼問題來了,劉彩雲和陳三樹私奔的事發生在大約二十年前,這二十年之間劉彩雲去了哪裡,為什麼現在才露面。  

    五叔看著這二人,嘆口氣說:「這些事晚點再說,先把村長押回家去,他身上有傷,先包紮一下。」

    這是在全村長的面子了。

    為了不讓村長再胡言亂語激起民憤,周牧脫下t恤堵上了村長的嘴,村長支支唔唔地想說什麼,奈何發不出聲音,雙手又被禁錮住,直氣得腦袋上青筋暴露,十分暴躁。

    趁著村民的注意力被村長吸引過去,我忙奔去劉彩雲,她的手臂還在流血,好在不嚴重,她自己也渾不在意。

    「你跟我回家吧。」我上前去輕聲說。

    她看起來很糾結,咬著嘴唇半天不說話,我繼續做她的思想工作,「你妹妹很想你,希望你能回去,家裡有很多好吃的,饅頭米飯都有。」

    聽說有吃的,她的眼神軟了一下,隨即低下頭不語。

    想起她之前一直在找衛知行,於是我說:「行子在家。」

    聽完這話,她的雙眼倏地亮了起來,朝我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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