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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還是沒有說話。
沈淮書感到不解。
紅玫瑰雖然漂亮,可他總覺得少了些什麼,心裡並不是那麼的充實。
就像是被敷衍了,被敷衍地很慘。
「你不喜歡嗎?」男人終於開口。
沈淮書微愣,搖了搖頭,「喜歡的……」
只是,與心裡想的不太一樣。
「那就好。」男人不帶感情地說道:「今天的活動很重要,他應該是不會過來了。」
內心的想法被證實了,沈淮書卻突然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沒有在宋易晟的攻勢下早早地脫下偽裝是件好事,愛情這兩個字難能可貴,若是他是個容易動情的人,也不會這些年一直獨身一人。
完美愛情什麼,壓根就不存在。
「麻煩你特地跑一趟,謝謝。」
沈淮書想把玫瑰放回店裡,這時候男人又叫住他。
「知道自己被人當成是性幻想對象,是什麼樣的感覺?」
沈淮書微微蹙眉,感到被冒犯。
「明明捨不得褻瀆,卻在zw地時候叫著你的名字,這兩種行為,應該是相悖了吧?或者說,那種喜歡,只停留在**上面。」
「什麼意思?」沈淮書語氣不快。
「沒什麼意思,我只是替你覺得噁心。」男人轉過身,擺了擺手,「快回去吧,晚安。」
男人的背景漸漸與夜色融為一體,之前借著昏暗的光線,他估摸著對方的年齡應該不大,可是聽到對方說話,他有種異樣的感覺,就好像這個人的心理年齡與實際年齡相差很大。
很奇怪,但是他確認自己不認識這個人。
如果是其他愛慕者,想必是不會說出那些話的,而這個人最後兩句明顯是在暗示宋易晟。所以,他只能是與宋易晟有關的人,或許是宋易晟大意了,讓這束花所託非人……
口罩男轉入拐角,身側是首飾店的玻璃櫥櫃,櫥櫃裡有一對對戒,價格昂貴。他面向玻璃,脫下了右手手套,手套下面的皮膚猩紅扭曲,布滿了紅色的褶皺,那是一整片燙傷的痕跡。
他用右手慢慢將口罩往下撥。
鏡面里,那張臉與沈淮書有六七分的相似。
只不過,溫柔被換成了陰狠。
沈淮書將玫瑰放進店裡,他愣愣地看著這束玫瑰,一點也高興不起來。他不斷回憶著那個男人所說的話,除了噁心外,他沒有任何情緒。
如果說這是宋易晟的朋友,那他究竟為什麼要說這樣的話?
而宋易晟真的會送紅玫瑰嗎?
他越發想不通。
只是時間已經很晚了,他必須回去,要不然貝貝沒有人照顧,會餓著,更會鬧脾氣。狗子若是不安撫好,可是會拆家的。
他走出花店,給門上了鎖。
社團活動室的門被人從里暴力打開,還算堅固的大門被破壞地可怕,就像是有什麼凶獸逃了出來。
不遠的一個24h便利店,宋易晟的頭髮散亂地頂在頭上,然而他的神情比頭髮要更亂。
他借了便利店的電話。
「不是曾宇妃那是誰?!他媽的就她還有鑰匙!」
「什麼?她的鑰匙掉了?她騙鬼呢!」
「別他媽給我提車,這車已經廢了!要讓我抓住是誰幹得,我弄死他!」
「報警?我倒是想報警,你也不看看現在幾點了,我要是報警,我還來得及嗎?!」
宋易晟一拳砸在便利店的桌面上,兩個女店員嚇得躲到角落裡。
他捂住話筒問向那兩個店員,「請問現在幾點了?」
店員抱成一團顫顫巍巍說:「十……十一點半了。」
「十一點半了……」宋易晟低著頭碎碎念道,嘴唇止不住地哆嗦起來,眼眶犯了紅,他拿手背擦了下眼睛,「怎麼辦?怎麼辦現在已經來不及了,我買不到花了……我答應過他的,我……」
他哽咽地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沒有花了。
這個時間,已經沒有花了。
就算有,那也來不及在十二點之前送到沈淮書的手裡。
他的無助攀升到了極點,心中的信念在一點點崩塌。所謂承諾,那就一定要履行,否則就是對感情的褻瀆,以沈淮書那麼敏感的性格,若是今天失了諾,那他們……
或許就沒有以後了。
這個想法在腦海中產生,他近乎要徹底崩潰。
電話那頭,源子正在為他著急地想辦法,可時間已經太晚了,何況白玫瑰一向是存貨不多的款,他們不可能在十二點前找到。
「你那邊是什麼聲音?」宋易晟啞聲問。
源子往邊上看了看,「他們在放煙花棒。」
「煙花?」宋易晟喃喃,他的喉結急促地上下滾動,「煙花……煙花!」
「煙花怎麼了?!」
宋易晟衝著話筒大喊道:「源子!放煙花!現在!立刻!」
他掛了電話,對著店裡的人連到了幾句抱歉,瘋了似的沖了出去。
奔跑時,夜風呼呼地刮在他的臉上,深夜的車輛零零散散地穿過大街,他矯健地翻過圍欄,衝到了街對面,向著花店的方向發了瘋似的狂奔。
來不及了。
他一秒都不想停下。
千萬、千萬要等他。
求你了,沈淮書。
你等等我。
巨大的煙花在山的那頭綻放,像一朵巨大的白色玫瑰,照亮了半個夜空,他背對著煙火,氣喘吁吁地看著漆黑一片的花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