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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有什麼毛病!是想要嚇死我嗎!」
「上來的時候你有見到薛絨嗎?」沈淮書推開他。
宋易晟搖搖頭,「你先關心關心你自己的手!」
「來不及了。」沈淮書蹙眉道,簡單將事情解釋了一遍,兩個人直往咖啡廳奔去。
遲到的時間已經超過了二十分鐘,如果李輕游有十足的把握,那他現在應該已經達到目的了。沈淮書心裡涼了半截,哪裡還顧得上手裡的傷。
到了樓下,他遠遠看到李輕游從咖啡廳走出來。
宋易晟先他一步衝上去,面露兇相,被李輕游身邊的保鏢給攔住了。
「宋少有何貴幹?」李輕游微眯起眼睛。
宋易晟捏緊了拳頭,若不是有人攔著,他早一拳打上去了,「李總幹了什麼齷齪事,不需要我來提醒吧?你是覺得我找不出證據來告你嗎?!」
李輕游不為所動,看到沈淮書後,他微微一笑道:「宋少年紀小,不懂事,我理解。商場如戰場,這件事要怪只能怪沈總太容易輕信別人了,看到您沒事,我就放心了。」
「薛小姐呢?」
沈淮書的胸口劇烈起伏,他注意到薛絨並沒有跟在李輕游身邊,心裡很是疑惑,按理來說,二十分鐘足夠李輕游扳回一成,但直接簽約的可能性極小,只要再找到薛絨,他有把握能將事情解釋清楚。
李輕游的表情有些奇怪,他接過助理遞來的雪茄,深深吸了一口。
「我早應該想到,以沈總的心智不可能沒有留後手,你請的那位嚮導的確很有本事。」
沈淮書愈發不解,二人道過別,他滿懷疑惑地走進了咖啡廳,在他原先定的位置上,他看到薛絨正在和一個男人談笑風生。
只看背影的情況下,他覺得那個男人有些眼熟。
「你請的嚮導不是還沒到嗎?這個人是誰?」宋易晟問。
沈淮書也感到奇怪,他的確為薛絨之後的行程請了一個嚮導,但是那個人應該晚些時候才到,而且不可能越過他直接和薛絨見面。雖說沒有讓李輕游的計劃得逞,但是他看到那個男人的時候,心裡平白生出一股不安的感覺。
他下示意看向了今天穿的西裝。
難不成……
「薛小姐,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很抱歉。」他走過去鞠躬道。
薛絨見了他,立刻停止了和嚮導的談話,客氣地說:「沒關係,我和您手下的人交流地很愉快。」
那個男人站了起來,禮貌地讓出位置。
二人發生對視,沈淮書頓時覺得渾身冰涼,那張臉是他見過的,不過每一次都是見的照片。上一次見到,是在周玦提供給他的學生資料上,一張清秀的臉,眉眼間卻有與年齡不相匹配的老成。
他以為,他與沈暮舟的見面一定是不愉快的,讓他感到厭惡的,可如今真的面對面,看著那張和他有幾分相似的臉,他心裡卻只有不安。
「怎麼會是你?」宋易晟震驚道,他看著沈暮舟的穿著,頓時恍然,「那天在西裝店……」
「淮書哥,果然,你穿這套衣服是最合適的。」沈暮舟打斷道,他並沒有給宋易晟一個眼神,目光自始至終落在沈淮書的身上,像只陰險的小狐狸。
這讓沈淮書感到不舒服。
他點點頭,邀請薛絨落座,將合同拿了出來。這應該是個嚴肅正式的過程,然而他一直被不安籠罩,簽了合同後,他以手上的傷為藉口,暫時離開了咖啡廳。
宋易晟和沈暮舟原本都想陪他去,但是都被他拒絕了。
待他離開,咖啡廳里,宋易晟極不友好地翹起腿,「說說吧,你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為什麼居心叵測地接近淮書?」
「淮書?我想,論輩分來說,宋少應該叫他一句小叔叔吧?」沈暮舟雲淡風輕,即便面對宋易晟的咄咄逼人,他也絲毫沒有流露出不快,更沒有慌亂。
宋易晟嗤笑,他這個人從來不會掩飾自己的情緒,即便是薛絨還在旁邊,但他依舊保持著惡劣的態度。
「難不成,你覺得我也應該叫你一句叔叔?」
沈暮舟依舊很淡定,「論輩分來說的話,的確是這樣。」
宋易晟一巴掌拍在桌上,「你做夢!」
薛絨嚇了一跳,沈暮舟趕緊安撫了幾句。
「薛小姐,很抱歉,我和宋少在學校里有些矛盾,之前也和你談起過,我希望您能諒解。」他溫潤的口吻讓薛絨很快冷靜下來。
只不過,薛絨再看向宋易晟的目光就開始變得不友好起來了。
沈淮書找人簡單包紮了一下傷口,因為行李已經收起來了,他沒有機會再換衣服。回了咖啡廳,他明顯感覺到宋易晟的劍拔弩張,心裡那股不安愈加強烈。
他想起自己曾經對宋易晟說過。
他不希望沈暮舟能在學校過得太舒服。
暫且不論他是不是私生子,如果他能老老實實在學校上課,沈淮書絕對說不出這樣的話,然而他憑藉沈家的關係轉去了更好的專業,這讓他心裡覺得不舒服。
如果一個私生子也能名正言順叫他一聲哥,他只會感到噁心。
「哥。」沈暮舟喊道。
沈淮書尷尬地扯扯嘴角。
「薛小姐,如果您有空的話,晚上我們可以一起吃個飯,有關於玻璃房的那個作品,我還有一些細節想要和您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