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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穿長一點的褲子。」
「下次別噴香水了。」
兩個人幾乎是同時說道,都不由得一愣。
「為什麼?」
「為什麼?」
他們又同時問。
沈淮書咬咬唇,「我不太喜歡這個味道。」
「晚上會降溫的,褲子這麼短容易著涼。」宋易晟說,他暗自想,對方也常常噴香水,憑什麼就不允許自己用?
沈淮書也心想,雖說自己身體不大好,但也不是一條短褲就能生病的。
誰也沒有答應下來,默默將這件事給敷衍過去了。
到了白宅,湖面波光粼粼,一條專屬的車道由別墅延伸到湖岸,隱私性可以說是極好的,沒有得到邀請,任何人都不可能靠近。
別墅不算太大,但是庭院很寬敞,周玦比他們早到很久,這時候已經架了燒烤箱放在外面,見到他們兩個,眼睛都在發光。
「快快快,趕快來幫我,白總她家的保姆今天請假了,我還以為我是來做客的,哪知道是來幹活兒的!」周玦抱怨,將一堆食材翻出來讓他倆處理。
宋易晟往後退了一步,自顧自地往別墅里走。
「這房子不錯,白總呢?怎麼沒見到?」
「她出去買酒了,馬上就回來。」
沈淮書不會做飯是人盡皆知的,周玦看到他拿刀的樣子就罵罵咧咧地讓他走遠點,轉而舉著刀沖宋易晟吼:「你小子是不是不過來?知不知道你畢業論文的導師是我,你還想不想畢業了?!」
宋易晟把手一攤,反坐在凳子上,絲毫不不為所動,「周老師好大的脾氣,知不知道學生也是可以給老師打分的?我畢不了業,周老師恐怕也交不了差吧?」
周玦語塞,氣得沒把刀沖他頭上扔過去。
跑車低沉的轟鳴聲由遠及近,沈淮書下意識看過去,這時候宋易晟卻走了過來,一把拽住他。
盯著那飛馳而來的跑車,他蹙眉道:「小心一點。」
遠離車道,後背靠近胸膛,沈淮書有點不太自在。
一輛帕拉梅拉在三人面前停下,引擎的低吼讓他們產生了壓迫感。這款車年輕人開居多,內飾張揚,外觀也張揚,野性又有活力。
一般來說,到了白總那個年紀,為了能在商場上維持住殺伐果斷的威嚴形象,他們更常選用的是邁巴赫一類的商務用車。
車門打開,穿著黑色老爹鞋的女人邁下車,黑衣長褲,她帶著墨鏡,嘴唇微抿,長長的高馬尾在身後晃動。
看起來像個三十來歲的大姐大,然而實際上,她已經是臨近五十的女人了。
即便是隔著墨鏡,三個人都同時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氣場和壓迫感。白鷺掃視三人一眼,將車鑰匙往周玦手上一扔,周玦半個不字都不敢說,趕緊恭恭敬敬把車開去停好了。
「白總。」沈淮書招呼道。
白鷺頷首,她嚼著口香糖,慢慢走到宋易晟跟前,身高矮了不少,氣勢高出許多,她伸手拽住宋易晟脖子上那根紅繩,宋易晟沒做好心理準備,一下就被拽下去了。
「這是什麼垃圾東西?」她昂著下巴。
「姻……姻緣珠。」宋易晟結結巴巴說。
白鷺冷哼一聲,鬆開了他,上下掃視一眼,拍拍他的胸口,「行吧,要知道淮書喜歡這一款,你十八歲生日的時候我就把你送他床上去了,哪輪得到沈家來搞這一套?」
兩個人的臉唰地一下同時紅了。
沈淮書急得連尊稱都不叫了,直接叫了聲姨媽,「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
哪知道白鷺壓根不理他,繼續對宋易晟說:「我和你媽性格差不多,就喜歡看小輩談戀愛。你和小書性格互補,我不反對,趁著年輕,晚上賣力些,看他氣血差的。」
沈淮書頭一回體會到頭頂冒煙的感覺,偏生宋易晟聽了這話還在狂點頭,諂媚地就像是見了丈母娘,送項鍊的時候送出了一股聘禮的味道。
都說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歡,宋易晟在這場面有一種天賦,即便話沒說幾句,光是靠著做飯時乾淨利索的手藝,白鷺就露出滿意的目光。
「找個這種男人才叫有福氣,哪像你媽,嫁了個窩囊廢。」
白鷺將項鍊攤在手上,她的客廳乾淨整潔,沒有多餘的裝飾,也看不到花瓶古董一類,但在她的酒吧檯上,放著一個很老舊的相框,相框裡是兩個少女。
一個穿著潔白長裙,溫柔嫵媚,一個穿著馬丁靴黑背心,打著眉釘,看起來桀驁不馴。
「是你媽會給我挑的風格,下次有重要的宴會,我帶這個去。」
她細長眉毛還能看出打過眉釘的痕跡,早年的叛逆已經隨著歲月磨去大半了。
「朱氏影業的開業典,您不去嗎?」沈淮書問道,將項鍊替她放好。
白鷺脫了鞋子,赤腳踩在地板上,走到冰箱裡拿了瓶香檳,回來的時候,除了香檳,還有一張邀請函。
「我見不慣你們沈家的人,你代我去,屆時我的助理會和你一起去。」
目的還沒說出口就被實現了,白鷺看起來是個瀟灑不羈的女人,而她那雙黑漆漆的眼睛似乎總能在事情發生前就洞悉一切。
她兩隻手撐在吧檯上,隔著吧檯和沈淮書對視,露出狐狸般狡黠的目光。
「其實我壓根不在乎姓朱的小打小鬧,他的公司絲毫不會給我帶來影響,對我來說沒有一丁點的競爭力。原本呢,我是想任由他去發展,看看清雅選的老公究竟是怎樣的貨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