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原來是他
安撫了容淺,就看到幾個男女從醫生辦公室出來,都是倖存者的家屬,其中還有楊昕的父母。
他們臉色都不好,楊昕的媽媽哭的很厲害,哭的我心裡也越發難受了,看他們的樣子就知道楊昕的情況很不樂觀。
我咬咬牙,拉著殤溟走到一邊,輕聲的問,「殤溟,你不是和我說小昕命長著呢?為什麼現在會這麼嚴重?」
殤溟眉頭都不皺的說,「天底下的每一個生物都註定會經歷至少一場劫難,只是輕重不同。比如容淺的背後靈那次,又比如這次的楊昕。只要渡過了就會一帆風順。」
「那你幫幫她好嗎?」我抓住他的手臂,央求道,「淺淺那次是我們出手相助,雖然蘇璟薄還是死了,但至少淺淺活下來了。殤溟,你也幫幫小昕好嗎?她的爸媽早前失去過一個孩子,小昕是他們此生唯一的希望了,要是小昕再離開,我不知道他們該怎麼去承受。」
「這件事詭異非凡,要救她勢必付出的代價不會小,你也願意?」
「我願意,只要小昕能活著,用第五滴血作為代價,若是一滴不夠,兩滴也是可以的。」
殤溟眉頭一蹙,音色略帶不悅,「七滴血一滿,我就會離開的。」
我先是一愣,隨後莞爾一笑,「雖然七滴血一滿我們會分開,但人類只有數十年的光陰,只要我能在死後和你永遠廝守,我就滿足了。用短暫的分開換取永生的相守,我願意。」
殤溟眸色微怔,濃郁的黑暗中閃爍幾縷明暗不清的光亮,最後垂下了眼睛,遮去了眼底的真實神色。
「殤溟?」
我疑惑,他卻突然緊抱住我,用力很大,帶著輕微的顫抖,沙啞的聲音在我耳邊輕聲的摩擦,「你真是個傻瓜,傻的讓人心疼。」
我微微彎眼,伸手環抱住他的腰,笑著說,「你若是心疼了,我就用手幫你焐熱,只要心熱了就不會疼了。」
殤溟卻猛地放開我,雙眸瞪大,帶著抹不可思議,盯著我嘴巴輕顫,似乎是想說什麼卻說不出口。
我更是疑惑的看著他,正想問為什麼的時候,就聽到那邊容淺的聲音傳來,「阿姨,你怎麼了?醫生,醫生!」
楊昕的媽媽因為承受不住打擊而昏了過去,楊昕的爸爸去陪,這裡就剩下我們。
我咬咬嘴,要救楊昕,只能靠殤溟了。當再次回頭望他的時候,他的神情已經恢復了正常,好似剛才不過是曇花一現罷了。
「今晚你哪裡也不要去,明天早上我還你一個清醒的楊昕。」殤溟伸手揉了揉我的頭髮,他似乎最喜歡這樣對我,我也非常喜歡這種感覺,「好好待著,要聽話。」
「嗯。」
殤溟走後,我朝容淺走去,她蜷縮在凳子上,雙手抱著雙腿,看著監護室的門不說話。
「淺淺,殤溟答應幫忙了。」
容淺空洞的神色終於在這句話後慢慢聚集了光輝,她緊握住我的手,帶著慌亂的激動,「真的嗎?」
「我信他,一定可以把小昕帶回來的。」
容淺低垂著頭沉默半響,才說,「卿兒,我是不是太軟弱了點。平常里嘻嘻哈哈,可一旦看到身邊的人受傷,就會慌的一塌糊塗。你不知道我在死水湖看到那幅場景的時候,雙腳軟的一步也抬不起來。」
「你這才是真性情,所以才會不忍任何死亡和傷痛。」我張開雙手將她抱在懷裡,「但善良不能當飯吃,你若是倒下了,小昕醒後誰來照顧?她爸媽年紀都大了,身體也不好,我們是她的朋友,應該出一份力。」
容淺一怔,從我懷裡抬起頭,擦去流下的眼淚,「你說得對,你放心我不會再哭了。」
我微微一笑,放開了她,此時木白從那邊走廊過來,剛才沒注意他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看到我們他微微一笑,給了我們兩個袋子,「吃點東西吧!」
「你去買吃的了?」
木白點頭,我拎過袋子,裡面是簡單的小吃,拿出一份遞給容淺,容淺拿過袋子就吃了起來。
我坐下正要吃的時候,突然緊閉的監護室大門中間,一個紅色的身影穿門而出,然後頭也不回的往前方走去。
我眼前一亮——是那個紅衣小女孩!
因為隔著一些距離,我並沒有看清小女孩的臉,只是那背影我絕對不會忘記,她的手裡還捧著黑色的聚靈球。
小女孩出現在這裡絕對不會是巧合,於是我準備去看看,「我去買點水。」
「還是我去吧?」
「不。」我拒絕,「木白,你陪會淺淺,我馬上回來。」
我不等木白同意,就走了。
我兩次看到小女孩都是在命案現場,一開始我以為只有在這種時候才會看到嬰靈,但後來想想不對。
當時在家裡,我沒來得及告訴殤溟的是,曉兒在後山公路遇鬼的時候那個紅衣小女孩也出現過。
而且今天下午我遇到曉兒的時候,那個小女孩也再次出現過。
所以我猜或許女人被剖肚而死的事也和這個小女孩脫不了關係。也許曉兒半夜後山公路遇鬼的那些孩子,都是曾經用那種方式殺了自己的母親。
只是我不明白,現在這個時候小女孩出現會是因為什麼?監護室里有各種各樣的病人,她的目標又是哪一個?
一時間,諸多疑問紛紛纏上我的腦海,我在簡單的猶豫後,選擇了跟蹤小女孩。
小女孩走的不算快,而且一身紅衣,在以素色為主的醫院裡顯得十分顯眼,我一路跟著她,她手裡捧著聚靈球,走向了醫院的後面。
外面的天色已經漆黑如墨,只有不大的路燈照耀著一方天地。我看到小女孩徑直走到一棵大樹前,樹前站著一個人,從身高上看應該是男人。
「難道嬰靈背後還有人?」
我猜測,因為隔了一定的距離看不清楚那人的長相。朝著四周尋望了一番,我看到大樹前方停著一輛車,於是我小心翼翼的貓著腰走過去,躲在了車後,朝前探出了頭。
當視線里那個男人的身影清晰的映出的時候,我下意識的用手捂住了嘴巴。
怎麼會是他?
那天晚上的神秘男人!
一身黑色,側目下金色的面具即便是在黑暗裡也閃現著該有的光亮。他伸手摸了摸小女孩的頭髮,指著她手中的聚靈球,好聽的聲音如同流水般叮咚。
「李靈真乖,快給她送去,免得她又餓了。」
小女孩不說話,只是點點頭然後轉身離去。
這個男人看上去雖是牲畜無害,但我總覺得他異常的危險。所以當小女孩離開的時候,我也準備離開,至少從他的一句話里就知道了該知道的信息,此地不宜久留。
等我順利的走出那塊地的範圍時,大大的鬆了口氣,只是一口氣還沒松到底,就被脖子上的一陣微涼的觸感給嚇到了。
「走的的確很小心,只是呼吸出賣了你,還是被我抓到了,米卿。」
我猛的回頭,神秘男人就站在我身後緊貼著我,可是我剛才絲毫沒有發現他,甚至連他身上這般陰涼的的氣息也沒有感覺出來。
男人看著我的樣子,不免竊笑,「這麼緊張做什麼?我又不會害你。」
我被他一隻手拉著根本使不上勁,又氣又急的說,「那你想做什麼?」
他沒直接說,反倒是拉起我的右手看著上面的印記,「喲呵,終於第四個了呢?」
終於?
我有些疑惑,就聽到他嘖嘖的嘆了口氣,「最後三個,你真的最好準備了嗎?」
我心裡一突,「什麼意思?」
「前面四滴血你應該感覺到發燒頭昏有時候力不從心的感覺,這都是正常現狀。只是這最後三滴血,是三定生死。在冥界三和七是一樣的道理。」
我還是沒明白他話里的真意,但這話總叫我心裡有些發毛,原來我認定的一些副作用並不是來自殤溟的陰氣,那麼這最後三滴血又會對我造成怎樣的傷害?
耳畔冰涼的氣息讓我陡然回神,就看到他眼帶笑意的看著我,「他有沒有告訴你每得到一顆聖石後,恢復了怎樣的記憶?」
殤溟對記憶的事只說過一次,之後再也沒提,我也沒問過,我不知道他為什麼問這樣的問題,好像他對殤溟的記憶特別感興趣。
「他當然是告訴我了,關你什麼事?」
「嘿嘿。」男人突然笑出了聲,他一笑,金色面具下的唇瓣就輕微的抿起一條細線,淡如薄霧的星光里,顯得異常好看,「他真的全部告訴你了?」
男人的話叫我明顯的心虛,昂著頭不服氣的說,「說就說了,你到底要做什麼!」
看到我有些惱怒,男人紫色的眼眸微微一轉,笑眯眯的放開了我。
「既然你都知道他已經想起了他最愛的人是誰,你還跟著他?我只是好心提醒你,千萬別因為他承諾了你什麼而傻傻的被騙了。他愛的根本就不是你。」
男人的話叫我猛然一怔,不可思議的看著他,但是男人卻沖我揮了揮手,轉身離開,消失在黑暗中。
我獨自站在黑暗裡,雖然堅信他是騙我的,可心卻怎麼都有些微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