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用孩子來交換
「我這麼做就是為了摧毀你的意志力哦！親愛的米卿小姐。」
神秘人第一次吐露自己的目的，讓我猛然一驚，抓著殤溟的衣服，從他背後探出了頭，「摧毀我的意志力？為什麼？」
神秘人卻沒有明說，但我記得後玦說過，宓卿死後宓家分為兩派，其中一派並不想要宓卿的轉世回歸。
所以他要摧毀我的意志力，是要徹底毀了我，讓殤溟奔潰，讓後玦束手無策，然後可以更好的掌控暗黑大門，顛覆世界。
念此，我果斷不能讓他達成目標，「我不會讓你如願的！」
神秘人緩慢的眯起眼睛，笑意盎然，「看來是想到了？」我輕哼兩聲，他被我猜到了目的也不急，反而更加的悠閒起來，「你們也別這麼防著我，今天我可是來做好事的。」
神秘人手中一揚，後玦就出現在眼前。黑色的鏈條捆住後玦的身體，讓他動彈不得，雙眼殷紅，死死的瞪著神秘人。
我眼神一凜，下意識的說，「小昕的魂魄在你手中？」
「呀！」神秘人嘴角的笑意越發擴大，「越來越聰明了呢！」
我就知道會這樣，否則後玦不會是這副表情。
「你到底要做什麼？」
「我知道你們很想要回楊昕的魂魄。」神秘人右手張開，一個彩色的小球在他掌心浮現，閃爍著晶亮的光輝，似是銀河星辰，十分的漂亮。
我雖然第一次看到這個，但僅是一眼我就能肯定這個是楊昕的魂魄。「說出你的目的。」
「我要你的孩子。」
神秘人此話一出，一直按耐不動的殤溟突然發起了攻擊，麒麟劍費力非凡，剎那間就把窗戶劈開，塵埃滾滾，我一手捂著鼻子，然後追了過去。
神秘人已經和殤溟打在一起，我叫來墨兮，一把拉下後玦放在地上，然後去解他身上的禁錮，「這個要怎麼解開？」
「這個是妖鏈。」墨兮蹙了蹙眉，將我推到後面，「讓我來。」
墨兮閉上眼睛，雙手握拳，一股濃黑的氣流灌注到他的雙拳里，然後一把抓住後玦身上的鏈條，「啪」的一聲，就碎了。
後玦從地上爬起來就要往外沖，卻被我從背後用力抱住，「你不能去。」
我看到他身上都是傷，就知道他傷的不輕，但後玦還是掙扎，「放手，我要去救小昕，必須把她救回來。」
「但若是付出的代價是你的生命，我不會允許！」
一聲怒吼讓後玦一震，回過頭來看著我，我也被自己說出的這番話給嚇了一跳，微微咬牙皺眉杵在那裡，似乎最近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就這麼一個愣神的功夫，神秘人再次回到了窗前，他氣息穩定，和殤溟大戰絲毫沒有影響到他，依舊保持著優雅的一面。
「米卿，別忘了那個夢境。」
我猛然一震，僵硬在那裡，我知道他指的是什麼，只是我越發不明，孩子和鑰匙，為什麼要逼我做選擇？
而且殤溟沒要我懷孕，他卻要我的孩子去換回楊昕的魂魄，這又該怎麼算？
我隱隱覺得這裡面必然有什麼牽連在內。
神秘人身子逐漸變淡，最後融入月色，殤溟因為礙於我們在屋內，不敢貿然使用麒麟劍的威力，只能任由他離開。
幾人聚集在我的房間裡，氣氛頓時變得詭異。我把後玦扶到床上，叫墨兮去拿藥箱，簡單的給他處理傷勢。
這過程中，誰也沒有主動開口說話，整個室內安靜的有些詭異。
最後還是我忍不住打破了氣氛，疑惑的說，「為什麼神秘人想要我的孩子？」此言一出，我明顯的聽到後玦倒吸一口氣，然後推開我的手，在我疑惑的朝他望去時，他齜牙咧嘴的說，「你弄疼我了。」
「抱歉。」
「你要記住，絕對不能懷上和殤溟的孩子，就算有了也必須流掉。」後玦說的十分絕對，是絲毫沒有商量餘地的。
「為什麼？」
「殤溟身前是魔，你是人，人魔的孩子威力極大。就算他現在是鬼，但到底身上仍舊帶著魔的力量，所以神秘人想要覬覦你們的孩子是肯定的。」
我訝然，抬頭盯著殤溟，「你不是鬼？」
「以前不是，現在是。」殤溟單手一轉，收起了麒麟劍，神情極淡，「在對天魔做出交易後，我自毀肉身，以魂魄之軀為交易，主動要求禁錮冥穴。」
我駭然，道，「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你，所以瘋了。」
後玦輕吐的答案叫我心一緊，給他包紮的手不受控制的顫抖，顫抖到就連殤溟那微涼的手覆蓋上來也無法停止。
殤溟將我的手緊緊的攥在手中，音色輕柔，帶著溫柔的呵護，「為你瘋，我心甘情願，所以沒有什麼好害怕的。曾經的殤溟愛的是宓卿，但宓卿死，殤溟也死。現在的殤溟是鬼，愛上的是人類的普通女孩，名叫米卿。此生守候，定不負卿之所願。所以，米卿，堅強點，有我們在，不會有事的。」
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淚因為這話，一顆顆掉落下來。
此生守候，定不負卿之所願。
簡單的字，卻傾注的不止是一生一世。
我任由眼淚直流，卻忍不住的想要笑，笑笑哭哭到最後，我也不知道該以怎樣的情緒去宣洩心頭的糾葛，唯有擦乾眼淚。
「大哥，答應我一個要求好嗎？」
「不行。」後玦想也沒想的就拒絕，我輕微一笑，「你知道我要你答應的是什麼？」
「我知道。」後玦自己用繃帶纏繞傷口，語氣很淡的說道，「你想要恢復當年的記憶。雖然我也很想讓你們知道，畢竟事情走到這一步，關於當年你最後的決定的真正緣由只有你和殤溟失去的那部分記憶才知道。他的記憶現在在神秘人手中，唯有恢復你的記憶才能知曉。但我沒有辦法答應你。」
「為什麼？」
「恢復你記憶的代價是要用你身邊一人的性命作為交換。」後玦語氣里含著藏不住的無奈和濃烈的懊悔，「是我的失誤，所以才導致被人提早一步下手，在宓家世代守候的記憶之匣上動了手腳，你若要打開，記憶可以恢復，但你在乎的中人會有人死。」
我幾乎是一把握住了拳頭，憤怒的從床上站了起來，胸口起伏，是從所未有的生氣。
「他到底要做什麼！一次次的在背後損陰招！難道真的沒有辦法對付他了嗎？一直藏匿在黑暗中，算什麼？有本事就放在檯面上大家相互對峙，這麼做又有什麼意思？等著我去求他嗎？好呀，我去，我倒要看看他算老幾！」
憤怒、火熱，雙重攻擊夾雜在我的體內，相互碰撞，我感覺有一股壓制不住的力道在橫衝直撞，想要尋找突破口闖出來，讓我愈發的憤怒，恨不得現在就殺了神秘人，然後一切都會結束。
我本能的感覺到這股力道的駭然，和前幾次一樣，但我無法去控制，除了意識尚留存一絲清明外，身體已經不受控制了。
「米卿，別衝動。」
後玦拉住我的手，手心裡散發出淡金色的光輝，試圖闖入我的體內，與那力道相互抗衡。
我直覺難受，掙扎的時候，突然發現掉落在地上的玻璃碎片上，自己的眼睛泛著血色的紅光，徹徹底底的嚇了我一跳。
「我的眼睛怎麼是紅的？」
玻璃上的我依舊是我，只是眼睛泛著血紅，面部表情也陰冷詭異，和我此刻的完全不一一，我心底慌亂，就有一雙大手遮住了我的眼睛。
「你看錯了。」
「我沒有。」我移開眼睛，再看，發現上面的自己帶著慌亂的表情，眨了眨眼依舊如此，與此同時，體內那股力量也感覺不到了，「我剛才怎麼了？」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彷徨的很，「我不知道自己最近怎麼了，老是覺得控制不住脾氣，還有時候會覺得別人的性命不是命，我怎麼會變成這樣？」
「沒事，這只是你最近太累，靈力不穩所致，休息休息就沒事了。」殤溟抱起我，想帶我去另一間房間休息，但我拒絕了，「小昕生死未卜，我怎麼有心情休息。」
一說起這個，他的表情明顯繃緊，略帶強硬的說，「這種事不需要你摻和，你只需要修養好自己的身體。」
「我不！」
我還想反駁，但殤溟一手按住我的眉心，一股冰涼來襲，我瞬間覺得睡意重重，死死的抵著他的手，做著最後的抗議，「我不要睡，我要救小昕。」
「米卿，我萬萬不能讓你懷上我的孩子，對不起。」
耳邊最後聽到的是他滿心的歉意，我不懂，就算是人鬼的孩子，帶著被人覬覦的力量，為什麼不能懷上？或許這個孩子對我們還有幫助呢？
我覺得意識漂浮在虛無的空間裡，浮浮沉沉，忽然間有一個稚嫩的聲音在耳邊迴蕩，一聲聲的喊著，「媽媽、媽媽……」
是誰，是誰在叫我媽媽？
沒有人回答我，我緩緩睜開眼睛，在灰濛濛的遠處，看到一襲修長的身影，背後金光萬丈，如旭日高升，金光璀璨，普照眾生。
他朝我伸出了手，五指纖長，骨幹分明，虛無的聲音隨意的飄蕩著。
「米卿，別害怕，我一直都在。」
是誰，你是誰？你不是殤溟，你究竟是誰？
我很想握住那隻手，可不管我怎麼用力都抬不起自己的手，唯有看著他漸漸消失，一顆心頓時痛的厲害，宛若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