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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他隱藏了氣息

    王小丫的靈魂消散,後玦的生死,女鬼的威脅,對此刻的我來說已經全部是浮雲消散,再大的風浪都抵不過眼前的男子。

    自那天他離開之後,我鬧過哭過,期盼著能夠見到他,可是老天爺卻連夢中的一個背影都沒有施捨給我。

    我也再未感覺到他的氣息靠近。

    即便剛才,我也沒有感覺出他的氣息。之所以認出他,完全是過分熟悉的舉止和那個懷抱的溫度。

    我知道強大的鬼是完全可以隱藏自己的氣息的,即便現身也能讓他人察覺不到半分。

    就比如現在他給我的感覺。

    我仰頭望著他,鼻子發酸,明明有千言萬語的想念傾訴,卻在開口間成了一種質問。

    「你一直都對我隱藏了氣息對嗎?只是不讓我找到你,是嗎?殤溟,你真的那麼討厭我?哪怕只是擦身而過的一面都不給我?」

    殤溟身子微僵,鬆手放開了我,面對我的質問,選擇了沉默。直接走向後玦身邊,青色的光芒在他手心裡形成一把長劍。

    「帶她走。」

    殤溟擋在後玦和女鬼之間,無形的風自腳邊揚起,吹起他長擺的風衣,氣勢凌人。

    「我不走!」

    好不容易才見到他,我還有很多話沒有問,怎麼可能這麼離開?

    「今晚誰也不准走!」

    女鬼長發揚起,無數藏著利刃的水柱自她周身從地下突起,煞氣正濃,也不管殤溟身上的戾氣,直接選擇了攻擊。

    「走!」

    殤溟僅說了一個字,就被水柱包圍。水柱的威力我剛才是見到的,現在那麼多,說不擔心他是不可能的。

    「殤溟,危險!」

    後玦一把抱住了我,「不得不說他很厲害,這個女鬼再強大也不是他的對手。雖然不甘心被一個鬼救,但此時這裡交給他是最好的,我們快走。」

    「我不走!」

    我還是犟著脾氣,與他見上一面這麼的困難,我怕這一次過後不知何時才能見面。至少讓我和他說一些話,至少給我一個心死的理由。

    「米卿,別意氣用事!」

    「卿兒,卿兒,你在哪裡?」

    也許是我許久不出去,楊昕和容淺竟然紛紛折了回來,她們看到我們在這裡,也不顧危險,竟然拔腿跑來。

    我沖她們大吼,「別過來,危險!」

    「你知道她們會有危險,他也知道你會有危險,此地不宜久留,對不住了。」

    後玦一個手刀打在我的脖頸上,我無力的朝前跪下,被他抱在懷裡,模糊的視線里,那道黑色的身影朝我轉過了身。

    即便隔著一定的距離,我也能看到他俊逸的臉上露出的笑容,很淡,卻是真實。

    殤溟,如果不放心我,為什麼要放開我?你的心裡到底想著什麼?

    殤溟,你知道嗎?我不怕死,怕的是就算死也不能和你在一起。

    一夜深沉,出生的太陽將光芒照耀大地,驅散了所有的黑暗,也驅走了噩夢的午夜。

    可再大的太陽也不能驅逐我心裡的冰冷,失去他的寒霜。

    「殤溟。」

    我閉著眼睛流下了眼淚,還是這樣,為什麼一直這樣!即便見到了他,在夢裡也無法與他有半分溫存。

    我只想感受一下他的懷抱,卻突然想不起被他抱著的感覺是什麼。

    「怎麼哭了?」

    修長的指尖帶著一絲絲的冰冷,我猛然睜開眼睛,視線的模糊里好似那人的身影,讓我不顧一切的從床上起身,將他緊抱。

    「是你嗎?是你回來了對嗎?你沒有離開我,沒有不要我對不對?殤溟,我真的真的很喜歡你,沒有你我會活不下去。」

    他緊緊的回抱著我,雙手的禁錮似乎用了極大的力氣,卻又礙於不弄疼我,又鬆開了些,聲音低沉,卻並不是腦海里的那個他。

    「原來你愛他已經如此之深了?卿兒,這樣的你讓我心很疼。」

    我一怔,知道自己看錯了人,想放開,卻被木白再次抱緊,「我知道你心底難受,若是想哭,就哭出來吧!」

    我想哭,卻沒能哭的出來,眼淚就像停水的水龍頭,一滴水都流不出來。

    「卿兒,你醒了麼?」容淺敲了敲門,木白這才放開了我,揉了揉我的頭髮,「你們先聊,有事叫我。」

    「喝藥。」容淺把一隻碗遞給了我,裡面是苦味的中藥。我接過面不改色的喝了。

    容淺接過空碗放在一邊,問道,「好些了嗎?那晚你和小昕遲遲不出來,我都快擔心死了。裡面到底出了什麼事?」

    我搖搖頭,無力的扯出一個微笑,「我沒事。對了,小昕和後玦怎麼樣了?還有那個張凱,沒事吧?」

    「小昕受了點驚嚇,現在好多了。後玦身上好多傷口,但他體力不錯,竟然還把你給背了回來。至於張凱——」

    容淺頓了頓,走到床沿坐下,握起了我的手。

    「送到醫院的時候,他整個人慌亂到了極點,還口吐白沫,四肢抽搐,醫生對他進行了急救,最後還是死了。」

    「死了?」我一驚,「怎麼會?」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帶他離開的時候,雖然他情緒也很緊張,但至少還是清楚的。可去了急診室沒多久,就開始神志不清了。據急診室的醫生說,張凱在臨死前一直在說,『他們還是不肯放過我,我是班級的最後一個了,他們來接我了。』之類的話,然後就死了。」

    我聽後沉默,容淺重重的嘆了口氣,給我掖了掖被子,「除去小昕和小青外,其餘的都是那個死亡班級的學生,張凱的確是最後一個。不過你放心,後玦說這件事已經塵埃落定了。舊樓里已經沒有那個厲鬼了。」

    我無力的點點頭,把自己埋在被窩裡,提不起精神。

    「你看起來悶悶不樂的,怎麼了?」容淺不解的望著我,「該不會是睡了三天睡傻了?還是因為殤溟?我怎麼昨天好像看到他了?」

    見我不語,她敏銳的眯起了眼,直起了身子,「米卿,告訴我,你們之間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如果只是契約完成,你應該不會這麼消沉。你整個樣子寫的不是我自由了,而是我被狠狠的拋棄了。」

    「只是捨不得他離開而已。你知道的我喜歡他。所以他離開,我就覺得自己被拋棄了。」

    我很想對她說實話,但我說不出口,最近的事太多,我不想她再為我擔心。

    「你呀,就是喜歡自虐,明明臉上痛苦的要死,卻還要裝聖母。卿兒,這樣會很累的,我不想再看到當年失去爺爺那個模樣的你。」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但真的遇到事情的時候總是喜歡埋在心底,即便所有人都看的出我有心事,但我也不會說出口。

    我伸手拂開垂落在眼前的頭髮,低低的嘆了口氣,重新抬起了頭。

    「淺淺,我問你個問題好嗎?」

    「你說。」

    「如果你和北冥御在一起後,發現蘇璟薄回來了,你會選擇現在的還是以前的?」

    「當然是璟哥哥了!」容淺想也沒想的就回答了,「對我來說,北冥御無論再像都無法和璟哥哥相提並論。因為那段情是付出生命去愛過的,是深刻在靈魂深處無法抹滅的印記,無法忘懷。」

    我知道容淺說的是內心真實的感受,但我的心卻在一點點的撕裂,紅色的血從破口處蔓延出來,模糊了所有,也讓供血的生命源泉逐漸枯竭。

    殤溟為了尋回記憶才來到人間,他失去記憶那麼久,卻依舊執著的想要找回來,就和容淺對待蘇璟薄的愛是一樣的道理。

    所以殤溟才會在記憶中恢復關於那個深愛之人的事情後,果斷的和我做了了斷吧!

    那既然是這樣,我尋到他問了又有什麼意義呢?早晚都是拋棄,又有何不同?

    我不是犯賤的人,所以不會知道是同樣的結果還去死纏爛打的。但若是有機會放在我面前,我只想問他一句——

    你當初可曾有一點愛過我?

    從殭屍那晚開始我就沒有真的好好休息過,現在吃了藥藥效上來了,和容淺說了幾句話我就又覺得睏倦了,沒一會就睡著了。

    朦朧中,我感覺到還有人進了我的房間,和容淺一起輕聲說話。

    「你說了?」

    「是的。這樣真的有效嗎?」

    「會的,只要她願意放棄,就不會死。記住藥不能停。」

    ……

    一個月後,我和容淺站在校門口,深吸了一口氣新鮮空氣,這個月以來容淺一直在照顧我。

    既然有些事強求不得,我也只能暫且放下。隨著時間的遷徙,我依舊沒有感覺到上面的氣息,生活也漸漸地回歸從前,連帶著想念他的時間也變得少了。

    但我知道這輩子自己再也無法愛上其他人了。

    和容淺手握手一起往裡走,邊上的兩個女生還在不停的說著八卦。那個長頭髮的女生聽了,擺擺手,「你這個又不稀奇。我可聽說,東傑大學的校花昨天明明說死了,可今天又說活了。」

    另一個人不在乎的說,「指不定是誤診吧?」

    「一開始我也以為是這樣。可是——」長頭髮女生突然壓低了聲音在短髮女生耳邊說了一句話,那女生立刻變了色,匆匆轉移了話題走進了校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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