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1章 詭異的棋盤
「不會?你動手腳了?」我聽他這麼說,第一反應就是他動手腳了,什麼時候動的?我卻不知道。
「娘子,我跑進廁所也不是沒事幹的。」靳夙瑄有些得意了。
「我以為你也拉肚子了。」我悶悶地說道。
「娘子。我是在布防音結界,除了我們這裡,和對面之外,其他房間是聽不到半點動靜的。」靳夙瑄指了指對面,對於我肯搭理他,顯得很高興。叉來叨劃。
「金靈弄得又髒又臭的。」我嫌惡地看著處於癲狂中的金靈,她的扭曲得已經變幻成貓臉。原本染成酒紅色的頭髮長到了腰部,遠遠看,還是有種很粗糙的感覺,一雙發出幽綠色詭光的貓眼怨毒地瞪著我和靳夙瑄。
「靳夙瑄,嘶!」金靈張嘴嘶吼著,尖銳的牙齒閃著寒光。抵在一起,又一張一合,做撕咬狀,十分嚇人。
「你這妖孽,吃了金靈,卻想糊弄我。」靳夙瑄笑容冷咧如冰,他的話我卻聽得震撼無比。他說這隻貓妖不是金靈?真正的金靈早就被她吃了?
他是什麼時候知道的?既然知道了,之前為什麼會因為她。而不信任我?不得不說,我對這事還耿耿於懷,人就是這樣的,對在心裡掠起疙瘩的主因一時半刻是抹忘不了。
「你怎麼看出來了?哈哈。是姐姐太蠢了,才會上我的當。」金靈、不!她是金靈的孿生妹妹金婲,為了提高自己的道行,不惜暗算了自己的姐姐金靈,把金靈給吃了。
她吃了金靈,自然得了金靈的道行,連同記憶全都接收了,之後她也不顧規則私自入世,到靳夙瑄發出召喚術的時候,她就感應到了。
我也才恍然大悟,難怪之前我質問她怎麼可以恩將仇報時,她臉色顯出一絲怪異。
「金靈嗅覺靈敏,什麼氣味聞得出、可以聞氣尋物。前幾天,你帶我去救娘子,你連聞氣都不必,就輕門熟路地帶我去。那時我並未多想,真正令我起疑的是我娘子做的那些菜明明聞起來有一絲酸苦味,你卻渾然不覺。」靳夙瑄這話雖然是跟金婲說的,卻看到我不解,為我解釋。
原來他也是在飯席上才確定的,我也想起在酒吧的時候,她在我身上聞來嗅去,就是聞不出什麼,結果只好認為我沒說謊。
估計金婲是以為自己吃了金靈,就一定也接收了金靈的靈敏嗅覺,結果唯獨漏了這項能力。她也一定認為聞不到是因為對方的問題,而不是自己的問題。
「好!是我低估你了!」金婲呲牙說完,臉色突然漲得青紫,狂嘯一聲喵,就爆出驚人的力量把銀光震得顏色變淡、變弱、像是隨時都有可能潰散。
靳夙瑄飄上前,往金靈展開雙臂,一股強悍如斯的氣浪從他周身迸發而出,這一招我看過,是他之前對付噁心鬼所用的氣破山河。
果然隨著他一聲大喝:氣破山河,重重山河的影像已經襲向金婲,金婲被束縛住,避不開只好迎面而上。
碰!她和這股山河氣浪衝撞在一起,我只看得到一團濃煙瀰漫開了,但看不清金婲的情況。
這時,洛浩的堂弟掙扎著要拿出手機,應該是要打電話讓人來救他們,我上前很輕易地一把奪下他們的手機。
「堂嫂,饒、饒了我們吧!」他們苦苦哀求我,讓我放過他們。
可我若是放過他們,他們可會放過我?我勾起一抹冷笑,心裡居然湧出了殺人滅口的念頭,連我自己都被驚住了。
他們看到了不該看的一幕,況且還被貓妖抓傷了,今天要是讓他們離開的話,出去對我更加不利。
可要我殺他們滅口,他們的所作所為還罪不致死,我也沒有殺過人,糾結啊!
「是誰在網上散播謠言抹黑我的?」我沒忘記這最重要的一點。
「是他!」
「是他!」
這兩個怕死的傢伙互相推脫,我心裡卻有譜了,說不準就是這兩人聯手的,不然也不會在第一時間結伴來找我麻煩了。
「到底是誰?不說清楚,兩人都要死!」想不到我也可以這麼輕易地說出死字,可能是現在見多了死亡吧。
「我說,是我們兩個,我們就不信洛浩堂哥會和連小姐同歸於盡,一定是你害死他們的。」其中一個人,急急搶著回答。
「上網澄清謠言,就說是你們收到洛浩和連曉蓉的好處故意惡意中傷我的。」反正他們沒在網上泄露洛浩和連曉蓉的死訊。
「不行、不行、洛浩堂哥都死得那麼慘了,我們怎麼還能把他的名聲抹黑?」他們猛搖頭,死撐著最後一點義氣。
「不肯按我娘子的意思做,那你們得死!」背對著我的靳夙瑄,拋出了這句話。
這兩人又被嚇壞了,在靳夙瑄布下的這個結界裡,他們都能看清楚靳夙瑄使用鬼術帶起的驚人畫面。
見他們慌亂的點頭,我才把手機還給他們,看著他們連上網、做好一切澄清之舉後,才安下心。
「可不可以放我們走了?」臉上的傷讓他們痛苦不堪,急著想去治療,不然妖毒越擴散越大。
我看他們的臉都腐爛了大半,不等我作出處理他們的決定,被打飛出去的金婲就鑽到地下。
我親眼看到地面鼓起一團在快速的滑動著,直往這兩人的方向而來,他們驚得什麼話都說不出來,腐爛的臉上,暴瞪著雙目。
碰!金婲破地而出,鋪地的瓷磚炸的粉碎,吼吼!她一爪子扯住一個人,分別往他們的脖子大口咬下去。
咕嚕咕嚕,她貪婪地吮吸著他們的血液,我看得心更驚,早在她過來的時候,靳夙瑄就把我帶離了。
而靳夙瑄分明是故意放任金婲咬破這兩人的脖子,我明白他們確實不能留,留了只會增添更多的麻煩,但那好歹也是兩條命啊!
「你不怕她吸了他們的血更厲害?」我以為妖怪吸了人的血之後會變得更加厲害。
「只不過是普通人的血,也厲害不到哪裡去。」靳夙瑄搖頭,探手虛空一抓,一道銀色的光束出現在他手裡,對著金婲甩了過去。
金婲反應奇快地把那兩個人已經被吸成人幹的屍體扔了過來,屍體一碰到靳夙瑄的光束立馬爆開、化成了灰燼,連屍體都沒有了。
之後靳夙瑄也告訴過我,但凡被妖怪或者殭屍咬過的人,死後連魂魄也沒有,因為被咬的時候全化作養分被吸收得殆盡。
實在是恐怖到極點,這麼說他們連投胎的機會都沒有了。
我看著靳夙瑄翻手推掌之間,周圍的氣流都停滯了,金婲吸了人血之後也緩過勁來。
她的身手變得更加敏捷,似乎之前因為肚子和眼睛痛、又被靳夙瑄暗算的原因沒有發揮真正實力。
她露出動物的本性,貓著身子、舉著爪子直往靳夙瑄狂抓,每一個跳躍點都極高,她主要抓的方向不是靳夙瑄的身體或者臉,而是他身邊的某一處。
我知道那是儲物空間的位置,她都死到臨頭了還想著要拿到棋盤,可能想借棋盤裡的強大鬼氣來進補吧?她只知道是寶物,卻不知是什麼寶物。
真是一隻什麼都吃的貓妖,鬼氣、人血都可吸為己用。現在,戰況變得更加激烈,金婲一次次被打退之後,再撲上來又像是打了雞血一樣,鬥志昂揚。
怎麼像打不死的小強一樣?我才這麼想,就看到金婲幻出無數個分身,把靳夙瑄團團包圍住。
我也不知道,因為金婲使出的這個幻術讓靳夙瑄將我看成了她,他被包圍之餘,掃出的氣浪也擊向了我。
「靳夙瑄!」我驚聲大喊,這才讓他識破金婲的意圖,急伸虛抓,扯回氣浪。但也就是因為他這一分神,背部受到了金婲分身的攻擊。
我眼看著他的魂體因此動盪,心裡絲絲抽痛,其中一個分身也撲向了我。
「娘子!」靳夙瑄被十幾個分身拖住,背部又受到重創,根本就來不及救我。
突然,從靳夙瑄的位置右上方,憑空裂開一道口子,一道白影撲到我身上。
我渾身一震,整個身體都像不是我的一樣,行動變得不由自己。腦中生出了一個想法,我被鬼上身了,我也不知道自己竟成了一身古裝,在靳夙瑄看來我分明就是季綰晴。
我渾身充滿了源源不絕的力量,抬手一扇,居然很輕鬆地把撲向我的金婲分身擊得破滅。
「娘子!娘子!」靳夙瑄居然紅透了眼眶,痴痴地看著我,看得我的心都跟著發疼。
他不知道我還是我,還是季筱筱,身體不受自己控制,但思維是我的,可證明了什麼?證明了從始至終,在他心裡我只不過是季綰晴的替身。
沒由來的心傷,讓我手下的動作更快,甩動著挽臂的白綾,帶出陣陣白光,一掃一抽,就把金婲的分身全都打得破滅,最後只剩下她的原身。
「你、鬼附身!」金婲驚恐萬狀地看著我,我不知我竟能扯出一抹嗜血的笑容,讓人看了心裡都會發顫。
「死!」這個陰冷無情的字眼居然是從我嘴裡發出來的,明明我的頭腦還很清楚,可是怎麼會?
疾步上前,和金婲對上,她眼裡的陰狠在我看來很可笑!我手一動,白綾繞過她的脖頸,她的利爪抓不破白綾。
「萬惡皆殺,弒!」腦中突然冒出來的指令,讓我不由自主地冷喝道,手一使力,碰地一聲,金婲的脖子被白綾絞了下來。
靳夙瑄這才反應過來,捏起鬼術,幻成一把無形的劍,把金婲的身體劈成兩截。他劍尖一挑,從她滾落在地上的腦袋裡挑出一團幽藍色的火焰,細看才知道那不是火焰,而是一顆小小的藍色珠子。
我木然地看著靳夙瑄小心翼翼地把藍色珠子收進儲物空間,收好之後,他提步走向了我。
「娘子,綰晴,是你嗎?」他目光越痴情,我越是心痛,一股不屬於我該有的恨意如洪水般衝擊著我的心,絞得我心痛如麻。
那股注入我身體的強大力量也在漸漸流逝,我甚至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依稀之間只聽到從自己嘴裡再次吐出那個字:死!
我身不由主地陷入重重的昏迷之中,意識不清的我,似乎看到一道熟悉的背影,漸行漸遠………
「季綰晴,別走!」我大喊道,急想留住她,我知道她一定就是季綰晴了,就是她在我危難之時附在我身上。
「離、莫信………」她頭也不回地繼續往飄,模糊不清的話遠遠飄來,擴散在空氣中又變得飄渺。
「娘子、娘子,你醒醒啊!」耳邊傳來靳夙瑄的呼喚,他搖動著我的身體。
我的意識被拉回,緩緩睜開眼睛,卻急急往自己身上看去,還是穿著我自己的衣服,桌子上的殘羹剩飯卻提醒著我,這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不是夢。
離、莫信?這是季綰晴告訴我的,到底要我離開誰?莫信誰?莫信靳夙瑄嗎?
對上他滿臉擔憂,我居然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了,他擔憂的是我還是季綰晴?我已經無力去探究。
「我暈了多久了?」看到窗外已經黑下來的天色,我知道已經很晚了。
「娘子,你已經睡了兩個時辰了,嚇壞我了。」靳夙瑄習慣用時辰來算計時間。
「把棋盤拿出來,讓我看看,為什麼季綰晴的魂魄還在,還能附在我身上?」我先不放下其他想法,讓靳夙瑄把棋盤拿出來。
「娘子,你嚇傻了?你都轉世了,魂魄齊全,前世的魂魄怎麼可能還在?」靳夙瑄聽到我的話,怪叫一聲,奇怪地看著我。
「你胡說八道什麼?要是不在的話,怎麼能附在我身上?讓我滅了貓妖。」我還記得是從靳夙瑄放棋盤的儲物空間的位置飛出、類似魂魄的白影附在我身上。
當時我頭腦清楚,雖然看不清楚白影的真實形態,可就是下意識的認定那就是季綰晴的魂魄。
直覺告訴我,一定是從棋盤裡面出來的!可問題來了,靳夙瑄也自己常進棋盤裡面修復魂體,怎麼就沒有發現什麼?
「娘子,金華貓妖是我滅的,當時她的一個分身撲向你,你當場嚇暈了過去。」靳夙瑄表情認真地說道。
「你在說謊對不對?別告訴我,我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覺?我還看到你從貓妖的腦子裡拿出一顆藍色的珠子。」這怎麼可能?那麼真實,怎麼可能是幻覺?
「娘子,你暈倒了還知道我拿了貓妖的記憶真元?」這下,靳夙瑄也感到奇怪了。
「真的有?」我激動地緊緊扯住他的衣服,這證明我不是在做夢。
「我拿了她的記憶真元,想借真元帶我們尋找紅門客棧,也就不必白費力氣逼她畫出地圖了。」靳夙瑄點頭道,看我的目光還是充滿疑惑不解。
「棋盤!一定是棋盤在作祟!」我從他手裡接過裝著棋盤的木盒子,說得肯定,看了半天卻看不出什麼。
這棋盤真的詭異到這種程度,能在靳夙瑄眼皮子底下就對我使用幻術?讓我以為自己被季綰晴附身了,藉此告訴我那三個撲朔迷離的話?
針對我的?這裡面包含了什麼驚天秘密?我越來越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