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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1 說說你在裡面做什麼

    「我不弄你,你說說你在這裡面做什麼?」一個陌生的聲音讓我頭皮一麻。

    我哪裡還敢多呆半秒啊,貓著身子急急地往外鑽,剛做了這個舉動。就被一隻利爪給壓住了肩頭:「別急著走啊。」他說。

    「沒……沒什麼,我就是閒著沒事幹,進來坐會……」我的聲音顫抖得連我自己也不敢相信,就差沒嚇尿了。「您慢慢休息……我,就不打擾您了……」

    我試圖奔開那隻利爪,偏偏他的力氣十分的大,壓在我的肩膀上就像是有千斤重一般。我怎麼也掙不開,反而是把自己後背的傷給掙的裂開了,一陣一陣的鑽心的痛。

    我惱了,低聲吼道:「喂!您到底想幹什麼啊?您壓著我做什麼?我要是打擾到了您,跟您賠禮道歉還不成麼?」使勁甩他還是甩不開。「要不咋們出去說,好不好?您別這樣壓著我。我好痛啊。」

    我的頭皮已經是一陣一陣的炸著,也不知道自己是哪裡來的勇氣跟他談判,只知道他要再不放開我,我非瘋了不可!

    現在想想我真是自討苦吃,剛才好好捏著鼻子把那難喝的雞湯喝了不就什麼破事也沒有,幹什麼非要鬧這麼一出,現在阿七不管我。後面那傢伙也不知道是人是鬼,要對我怎麼樣簡直都是未知數。讓人不怕都不行啊?

    「要出去說的清楚我鑽進來做什麼?」這……這聲音,怎麼、怎麼又十分的耳熟呢?和剛才說話的不是同一個,還是做了聲音處理?

    我猛地回過頭去,其實桌子底下黑乎乎的。只隱約瞧著是個人形,並看不清模樣——

    我被嚇的慘叫一聲,用力的一鑽,結果整個腦袋都頂在了供桌上,桌子被我頂的吱吱響,灰塵嘩嘩的往臉上撲,我自己的頭也是頂的一個大包,暈頭轉向的被嗆的連眼睛也睜不開。

    「作啊!往死里作啊!」那個耳熟的聲音幾乎就貼著我的耳朵,我聽出來了,他就是阿七,錯不了的!

    其實我胸悶的也想罵自己這麼一句,可是我被嗆的灰頭土臉的,一張口,灰塵就往裡面飄,整個人別提多麼的狼狽。

    阿七抓著我的胳膊,一翻手把供桌給掀翻了,我整個人被他從裡面給提了出來,丟在了椅子上,後背的傷口撞在椅靠上痛的我冷汗直冒,我憤怒的瞪眼,然而身上和臉上到處都是灰塵,眼睛根本就瞪不開……

    我懊惱的跺了一腳,罵道:「你這個混球,你走了就走了,幹什麼神不知鬼不覺的鑽到桌子下面捉弄我?」

    他哐當的搬了一把椅子重重的砸在我跟前,一屁股坐了下去,抱著胳膊望著我笑——是的,阿七在笑!

    要死了!我咬牙切齒,只想一腳把他踢翻在地,可是一腳踢出去卻被他抓了個正著,我甩了半天才把他的手甩開——

    「臭冰棍我不會原諒你的!」我氣的腮幫子鼓鼓的。朦朧的眼眸里分明看見,他笑的暢快,他一定是以為我眼睛睜不開,什麼也看不見吧,所以他才笑的這麼的舒心,這麼的毫無遮掩。

    原來阿七笑起來的時候眼睛是眯著的,笑容乾淨的就像是一捧潔白晶瑩的雪,明亮的照人。

    他不以為意,反問我:「秦顏,你這是小瞧了我的智商呢,還是高估了自己的智商,居然在我的眼皮底下玩把戲?」

    我又要踢他,他一隻手壓住我的腿,一隻手按住我的椅靠,強烈的男兒氣息直撲我的面門。

    「我……」我無言以對,這回確實是我自己魯莽了。「我錯了。」我吧唧著嘴,抬著疼痛的手去擦自己臉上的灰塵,眼睛被灰塵卡的眼淚都掉了出來。

    「錯了?」他咄咄逼人,笑問:「錯在哪兒了?」叉余腸血。

    錯在我就不應該把他想的太好!我癟著嘴懶得理他,轉過腦袋去揉眼睛,越揉越疼。

    他唰的抓著我的臉將我的頭轉了回來正面著他,說:「送你倆字——」

    「什麼?」我掙扎不開,還倔強的掙著。

    「活該!」他說,充滿了戲謔。

    「你才活該,你全家都活該,你……」我氣的直吸氣,一吸又是一鼻子的灰,狼狽的可以去撞牆自盡了!

    「我最大的活該是救了你!」阿七暢快的笑著,扯著自己的衣服袖子,使勁的在我臉上擦了一把,忍著笑嘀咕:「跟個花臉貓似的。」說話的氣息幾乎就在我的毫釐之外,他離我很近啊——

    我緊張的來不及推他,他已經支著我的眼皮,對著我的眼睛輕輕吹了幾下,問我:「好點沒有?」

    我愣愣的將頭往後面仰了一下,試圖將我們之間的距離拉開一點,誰知道這椅子老舊一點也不給力,我才沒有分寸的仰了一下,它就咯吱響,朝著地面倒去,幸好阿七眼疾手快,一把拖住了,我才沒有連人帶椅的摔到地上去。

    我驚慌未定,拍著胸口,吸了好幾口氣才慢慢的睜開眼睛,已經比剛才好多了。

    阿七將椅子扶正,在我腦門上推了一下:「其實你不願意喝這碗雞湯完全可以倒掉,根本不需要往桌子下面躲,把自己弄的狼狽不堪。」

    「高啊!」我激動地豎起了大拇指。

    剛才我怎麼沒有想到呢,如果我直接把雞湯倒掉了,那麼就算是他強迫我喝,也沒東西可喝呀!

    我懊惱的垂著自己的腦門——笨死了,真是笨死了!

    阿七頗有些玩味的將椅子拉到一邊,高高瘦瘦的身體站的直直的,兩條胳膊習慣性的抱到了胸前,慢條斯理的說:「不過就算是你倒了,廚房裡還有。」說完他就轉過了身,倒了一杯水讓我漱口,轉而端起了桌邊的那碗雞湯。

    「……」這個傢伙太可怕了!

    我完全是被他吃死了!本事沒他大,智商沒他高,簡直是要被他活活氣死了。

    「把這碗湯喝了,為了你自己好。」玩笑過後,阿七語氣恢復如常,拉著凳子坐到我的面前,將盛著雞湯的碗往我的眼前遞了遞。

    我死命的咬住嘴唇,連看一眼都覺得胃痙攣,沒有嘗過這雞湯味道的人,永遠也會知道這雞湯有多麼的難喝。

    他皺了皺眉,說道:「味道確實不好,但它可以讓你減少很多痛苦……不騙你。」

    我從來沒有覺得阿七是騙我害我,只是不想,不喜歡的事情就真的會倔強的去反抗。可是阿七這麼不喜言辭,不喜解釋的一個人,已經放下身段來勸我了,我還好意思違背他的意願麼?

    我猶豫的朝著那個碗斜瞄了一眼,一想到它古怪的味道,我還是怕的。

    阿七見我這樣,突然伸過手在我的眼前彈了一個響指,「咚」的一聲我整個人就僵住了,他說:「這是你逼我的,我原不想的。」

    我很奇怪,我逼他什麼了?也很緊張,為什麼阿七隻是普普通通的彈了一個響指,我就動彈不了呢?

    此時此刻我除了眼珠子能轉以外,其他的所有的地方都跟被人點了穴道一般,完全的不能動一下,就連是嘴巴也只是能夠張合,根本就說不出話來。

    我死死的瞪著他,質問他這是什麼個情況?

    他眨眨眼,抿著嘴凝了我一眼,手中的湯匙在碗裡動了動,盛了雞湯往我嘴邊遞過來:「聽話,多少喝一點。」

    他的聲音特別的柔和,像一團棉花一樣。都這樣子了,我還能不依嗎?只能緊緊的閉著眼睛,將嘴巴張開了一條縫,已經涼透的雞湯冰冰涼涼的滑入了我的嘴裡,出乎我意料的是就像是在喝白水一樣,沒有一點味道,我驚訝的睜開眼睛來,阿七正淺笑著眯著眼望著我,大有一副又將我耍了的得逞樣。

    我不情不願的看著他一小勺一小勺的,將雞湯全部餵到了我的嘴裡,碗底也空了。心裡怨恨他早一點怎麼不用這個法子,不然我也不用躲,也不必吃那些沒必要的苦頭。

    他似乎是看穿了我的想法一般,滿意的站了起來,隨口問道:「你這兩天照鏡子了嗎?」

    我發不出聲音,只能搖頭。

    他說:「其實你的臉已經恢復了,在你身上下咒的人只是個門外漢,所以這種咒在碰到屍蠱後自然而然的就消失了。這一次你得感激陰媒婆婆,她無意中幫了你的忙。」

    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因為知道她是沈黎的樣子,所以我根本就不想讓自己看見這張臉。現在聽阿七這麼說,我激動的不得了,支支吾吾的示意他讓我說話。

    阿七會意,又是隨意的在我的眼前彈了一個響指,我整個人就能動彈了,我一恢復自由,立馬嚷道:「既然有這個辦法,你早幹嘛去了……」

    那個「了」字剛剛說出口,一陣腥苦的味道就從我的胃裡上翻了起來,翻到了我的喉嚨眼,要不是我一把掐住了自己的喉嚨,肯定已經吐出來了。

    我難過的整張臉都變了顏色,腦海里不停的滾動著厲鬼的模樣,我們在一起笑過的,鬧過的,甚至是怨懟過的……一幕一幕的嘩啦啦的從我的心裡滑了出來。

    我很費解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我感覺自己的心在一點一點的放空呢?

    阿七隻是默默的立在一邊,淡漠的冷眼旁觀著。直到我稍微舒服了一點,他才說:「該是你受的,遲早得受,這是過程。」

    我痛苦的朝他翻了一個白眼——「別給我講這沒用的段子!」剛才發生了什麼,腦海里已經是迷糊的了。

    捂著嘴巴趔趄著扶著東西摸到了院子裡的老井邊上,這口井顯然是有些年頭,壓水泵都已經十分的遲鈍了,壓了半天才壓了半盆水上來。

    我就著月光將自己臉上的灰塵洗了乾淨,一想到自己終於能夠看見自己的模樣,心裡欣慰,乾脆就在井邊的石頭上坐了下來。

    阿七抱著胳膊靠著門沖我喊:「你要不要吃飯?」

    我捂著自己的肚子,它早已經是前胸貼後背,餓的不得了。可是剛才那怪雞湯還在我的胃裡面鬧騰著,我根本什麼也吃不下了。

    心裡怨恨,乾脆沒有搭理他,自己捧著下巴望著夜空,心事重重亂如麻,阿七過來了我也不知道。

    他隨便的在石頭的另一邊坐下,支著下巴仰望著繁星點點的夜空,我打了個哈欠想睡覺了,於是乎把頭埋在腿間閉上了眼睛。

    一閉上眼睛,就困惑到底給我臉上下了咒的人是誰?是沈黎嗎,她怎麼會懂這些旁門左道的東西?想到她的種種,心裡特別的失望,心情也格外的沉重起來。

    我吐了一口氣,問道:「你把清芷安置在哪裡了?蠟燭什麼時候回來呀?」

    阿七見我埋著頭,於是說:「你困了就先睡會,等阿蘿回來了我們就離開這裡。」

    「為什麼啊?」蠟燭不是說我們會在這裡養傷的嗎,怎麼這麼快又要走了?

    我的話音剛剛出口,扭過頭只見阿七左手指尖夾了一張黃符,唰的一下貼到了老井的井蓋上,閃閃金光滲進了水泥井蓋里——

    我看的目瞪口呆,「你幹什麼?」這是在練習指法麼?卻突然聽見老井裡面傳來一聲痛苦的嘶鳴,那慘聲拉的老長老長的,在寂靜的夜幕里聽的格外的刺耳瘮人。

    阿七扯了扯嘴角,十萬分不屑的說:「這年頭是個東西都想出來鬧騰。」

    我捂著嘴震驚的不行,他這是在彈指間就滅了一個鬼怪麼?我望著身邊再普通不過的一個井蓋,這裡面居然藏著鬼!

    「那個……」我猛然想到剛才一個人在廚房外面聽見的聲音,難道也是那些鬼怪在作祟?「阿七啊,你剛才……我剛才去廚房找你的時候,你是不是跟蠟燭一起啊?」

    「什麼時候?」他一臉不知情的光著我。

    我吸了一口氣,看來我聽見的說話聲真不是阿七和蠟燭。「就你端飯菜進來沒多久的時候,我一個人坐在屋裡害怕,就摸著出來找你和蠟燭,聽見後院有人講話,我以為是你們就摸著過去了,可是去了之後廚房裡空空的什麼人也沒有。」

    「可是我一直都在廚房裡。」阿七說,一臉正色,完全沒有說謊的嫌疑。

    一直都在廚房裡?也就是說他將雞湯端給我之後,又繼續回到了廚房裡燒菜煮飯嗎?如果這樣,那我去到廚房的時候,為什麼什麼也沒有看見呢?

    阿七睨了一眼井蓋,就像是能夠看穿它,然後看見裡面隱藏的鬼怪一樣,低聲說了一句:「這個小鬼只是個野鬼,沒有太大的能耐……」言外之意剛才搗鬼的不是井蓋下面的鬼怪麼?

    「那我剛才遇到的……?」真是越想越驚心,阿七明明在廚房裡,可是為什麼他沒看見我,我沒看見他呢?難道我們當時踩在了兩個不同的時空嗎?

    阿七說:「不知道,反正這個地方不能久待,等阿蘿回來了我們就走。你要是累了就先眯會,等會喊你。」

    我點點頭,哪裡還敢睡覺,萬一一個不留神被什麼鬼怪給抓走了,那真是悔之晚矣,這種時候還是保持清醒點好。

    「阿七,我好想回安悟去啊,」我捧著下巴喃喃的說,天上的星星眨巴眨巴的。「這個地方簡直太可怕了,什麼都可怕。」

    「你的親人那樣對你,你還能面對他們嗎?」阿七睨了我一眼。

    我的親人怎麼對我了,他怎麼知道的?

    沈黎把我賣掉的事情我只含含糊糊的對清芷講過,阿七應該是不知情的。

    「你知道?」我困惑的問。

    他仰著頭,反問:「賣給死人配冥婚?」

    我點頭:「對啊,是清芷告訴你的嗎?」

    他擺擺手,顯然不是,他的手又忽然的僵住了,然後不自然的收了回去。我納悶的望著他,「不是清芷告訴你的?那你怎麼知道我被賣給死人配冥婚的呀?」

    「……」他居然支吾了。我更加的好奇,乾脆死死的光著他,他將眼睛從我臉上移開,唔了半天才說:「其實,那個……」

    「我回來了……」阿七的話還沒有說完,牆外面就傳來了蠟燭的聲音,它來的真是湊巧,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

    「那個什麼,你倒是說給我聽聽呀。」我催促,阿七卻像是見到救星一般唰的站了起來,蠟燭從牆外面飄進來,落在阿七的肩膀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是不是出什麼事了?」阿七問。

    蠟燭喘了好一會才說:「那個清芷,清芷她……」

    「清芷怎麼了?」我跟阿七幾乎是同時的問了出來。

    蠟燭又喘了一口氣,才說:「清芷不但沒有醒,瞧著還異常的虛弱,生魂怕是要散了。」

    生魂要散?我一時不知道這是什麼概念,聽著肯定不是什麼好兆頭,本能的將目光投向了阿七。

    阿七面色瞬間凝重起來,當即說道:「連那個地方都護不住她……那就只能先送她到鏡湖。」

    鏡湖又是個什麼地呀?我不明所以然,想要問,他們倆誰也沒給我機會……

    蠟燭說:「你還是別跟著我們奔波了,我跟鬼少去就行了。」

    我沒來得及說話,阿七攔道:「怕是山鬼的爪子伸過來了,還是讓她跟我們一起好省點心。」

    山鬼的爪子?那是什麼?這個只聞其名不見其鬼影的傢伙到底是誰?

    蠟燭對阿七的話言聽計從,基本上不會違背他的意思,問道:「她身體這麼虛怎麼辦?」

    我抖了抖肩膀,傷口又是裂的疼,偏強忍著站直了腰,說:「我不要緊的,慢慢跟著你們走就是了。」我不想被他舍下孤零零的一個人,也不想成為他們的累贅。

    阿七沒有過的言語,用著非一般的速度將屋子裡的東西處理妥當,回到井邊,他說:「還是我背你快點。」

    我也沒有拒絕,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讓他背了,蠟燭反而有些不悅了。

    「清芷到底被你們安置在了哪裡啊?」出了寨子,阿七一路往東華鎮上的方向去。我心中難免困惑,阿七他本事那麼強大,為什麼不直接把清芷帶在身邊,卻要把她安置在別的地方呢?

    阿七默默趕路,沒有出聲。

    「那地方你去過的。」蠟燭失落寡歡的說。

    「我去過的地方很多,你可以說詳細一點。」我趴在阿七的背上,他奔走的極快,以至於風把我長長的頭髮都攪亂了,整張臉都貼在了他的黏濕的背上。

    「你在被獻祭給山鬼以前,陰媒婆婆都對你做過些什麼?」蠟燭這隨口的一問,又讓我頭腦發脹。

    我很不想再想起陰媒婆婆他們,因為每想起一次,她對我做的那些事情就會非常自覺的在我的大腦里跑一次,那種折磨不經歷真的不會懂。

    「洗澡,穿嫁衣,跟她頂了幾句,還被下了胭脂咒,死了都不能投胎……」我忍著腦子裡的難受說著。

    蠟燭幸災樂禍的笑了,好像我受到折磨它就很爽一樣。

    「就洗澡那地,我們把清芷放在那裡了——」

    「什麼?」我愕然。「你們把清芷放在那個有秦家人屍肉的井裡了?」怎麼會這樣,那麼噁心的地方……

    蠟燭居然還覺得不算什麼,十分平常的說:「對呀,你那麼驚訝幹什麼?」

    我不驚訝才怪呢,「那麼噁心的地方,清芷她受的了嗎?」

    蠟燭呵呵笑了兩聲,問我:「東華鎮四大聚陰之地,你知道是哪四個地方嗎?」

    還四大聚陰之地?我也是醉得一塌糊塗了,搖著腦袋:「不知道,跟這事有關係嗎?」

    蠟燭笑了,笑我孤陋寡聞:「當然有關係。」又說:「你別小瞧了那口跟浴盆一樣的老井,它就是這四大陰邪之地中的其中一個。」

    這麼厲害?蠟燭是不是誇大其詞了?

    「然後呢?」我問。

    然後因為這個,他們就要把清芷往那裡面放嗎?我當初被陰媒婆婆的障眼法給騙了,現在想起來都覺得噁心……阿七和蠟燭怎麼可以這麼對待清芷呢,她多麼無辜啊。

    蠟燭不急不緩的說:「再有就是你鬼夫的陰宅,算是排第二的,」

    我心裡一頓不快,「別再我面前提他,還有那種身份……」這時候我忽然意識到厲鬼的臉在我的腦海里有些模糊了,恍惚中用力的踢了一腳,原想踢蠟燭不巧踢中了阿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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