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 屋裡有鬼
「秦顏，你在家嗎？」熟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我精神又開始恍惚，捂著頭想了半天就是想不起是誰。
「誰……」一個「誰」字在卡在喉嚨里發不出半點聲音。我不吃不喝的把自己鎖在屋子裡這麼多天，很多身體機能已經開始退化，我都不敢照鏡子，我害怕看見鏡子裡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我顫顫巍巍的就像是一個八十歲的老太一樣，一路扶著東西辛苦的去開了門——
「秦顏……」站在門外面的是一位年輕的女孩，穿著樸素，模樣卻是十分的清純可愛，又不乏俏皮。她沖我眨巴眨巴眼睛笑——忽然，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僵住了！
我迷糊的瞧見她一隻手提了一個行李包，一隻手提了一大包食物，似乎是剛從家裡來的。
她丟開手裡的東西。一把將我扶住，緊張的雙手發抖，抓著我的手臂顫抖的問：「秦顏，你怎麼了，你怎麼成了這幅樣子？」
我扯著嘴角一笑，總算是在腦海里找到一張吻合的臉——她是清芷。自從她被徐雯雯搶了肉身以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她。上回在陰宅里，阿七說她沒事了，瞧她的樣子確實還不錯。與清芷認識的那些事情，分明是沒有多久以前的事，現在想起來，仿佛是上輩子的事情一樣，讓人心裡發酸。
「清芷……」說話好睏難。
她兩眼急的泛紅，滴溜溜的黑眼珠難以置信的在我身上滾來滾去的，我不自在的扶了扶耳邊的頭髮——我的樣子肯定是可怕急了。不然清芷不會這麼害怕的，身體抖的跟見鬼似的。
「秦顏，你到底是怎麼了，你怎麼成了這個樣子呢？」她強作鎮定卻還是忍不住的捂著嘴哭了起來。
我握了握她的手，強命的笑道：「我很好，你不要為我擔心，快進屋裡坐。」
她背著身哭了好一會才將地上的東西提了進來。擱在了沙發邊。我去給她倒水，可是沒有力氣，拿了一個茶杯在手裡，眨眼就掉地上摔了一個粉碎。
「你別忙了，趕緊過來坐著。」清芷見我要撿地上的碎渣，立馬奔過來拉住了我的手，將我拖到了沙發上，按著我坐了下來。
她似乎依然無法接受這樣的我，哽咽了好久才說：「前幾天學長給我打電話讓我過來陪你一段時間，可是我家裡出了點事。一直拖到了今天，我沒想到你會是這個樣子……不然學長給我打電話的那天我就該趕過來的……」
「阿七。他……他都跟你說什麼了？」阿七離開後就沒有回來過，算算有好些天吧。
「就說你情緒有些低落，讓我過來陪你一段時間，還託付我好好照顧你……」清芷擔憂的坐到我身邊握住了我的手：「秦顏，你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你怎麼會瘦成了這個樣子呢？」
「沒事，我很好呢。」我故作輕鬆的扯著嘴唇笑。
她板起了臉，一本正經，用儼然長者的語氣說：「你這樣叫好嗎？如果學長看見你這個樣子，他一定……」
清芷沒有繼續說，我反而想聽，如果阿七看見我這個樣子，他會怎麼樣，會不會後悔當初救了我？他應該鬆手讓我跌進火焰之中的，那樣全了我的一番痴心，也免了現在的許多煩惱。
「我們以後不會再見面的。」我吐了一口氣。
阿七他不是我的什麼人，他為我做的一切已經是仁至義盡了，我不奢求什麼的。
「秦顏，你……你和學長，你們是不是吵架了啊？」清芷小心翼翼的說。「學長他也在電話里說，他說……」
「他說什麼了？」
「他說，他說他不方便見你……」
不方便？不方便就不方便吧，我虛弱的靠到了沙發上，總覺得身體被抽空了一樣，一點精氣神也沒有。
清芷掃了一眼簡陋的房子，望見桌子上早壞掉的豆漿和油條，忍不住的問：「那東西放那裡多久了啊？」
我只是搖頭，今夕何夕我早忘了。
「好吧。」清芷撇撇嘴，挽著袖子說：「我買了一些水果，你要不要現在吃點？」
「不吃，不吃……」我忽然聽見耳邊有個孩子的聲音，嚇的立馬繃了起來，豎起耳朵細聽了半天又什麼也沒有聽見，我望向清芷，她已經將桌子收拾的乾乾淨淨，顯然是沒有聽見那個聲音的。
難道是我這些天不吃不喝身體虛到產生了幻聽了嗎？
「秦顏，怎麼冰箱裡有這麼多東西啊，哎呀這些牛奶都過期了……」清芷一面可惜著，又到處的找垃圾袋將冰箱清空了，我有些過意不去，想過去給她幫忙，她卻只是朝我擺手：「你還是坐著吧，瞧你的樣子，誰還忍心讓你做事啊？」
於是我只好又坐回到了沙發上，輕輕摸了摸小腹，其實並沒有多麼的明顯。
「秦顏，你家裡有電子稱嗎，你應該要稱的看看還有多少斤，我打賭你肯定八十斤不到了……」
怎麼可能，我的體重一直都是九十斤往上，一百斤不到，怎麼會不到八十斤呢？現在懷了孩子，兩個人的體重應該更重才對……我沒有跟清芷爭辯什麼，只說：「我很少用那東西。」
她莞爾一笑：「沒關係。」又繼續忙她的。
「啊！」我起身準備去洗手間，卻恍惚的看見房間的床邊坐著一個女人，她望著我輕輕的笑了！
「怎麼了？」清芷緊張的扭過頭來，望著一臉慘白的我，連忙跑了過來。
我心跳如鼓，指著床邊讓清芷看，可是床邊除了窗外照進來的太陽光，根本就沒有什麼人！
難道我不止是產生了幻聽，我還產生了幻覺了嗎？
我抓著清芷兩手有些發抖，我明明看見那個女人就坐在床邊，她笑起來的時候有些不染纖塵，嘴邊還有兩個小梨渦，甜甜的又很純潔，是那種極其罕見的美麗姑娘。
「什麼也沒有啊？」清芷困頓的皺起了眉頭。「秦顏，你一定是太累了，你先回房間裡睡一會，等我做好了飯喊你。」
我是累了嗎？我疲憊的揉了揉太陽穴，聽從了清芷的建議，顫顫巍巍的走到床邊扯過被子蒙頭睡了。
迷迷糊糊中又聽見那個孩子說：「我餓了，媽媽我餓了……」
我猛地驚醒，睜開了眼睛，卻並沒有將頭從被子裡探出來——我有預感，就算是我探出頭，我也一定什麼也看不見，房間裡肯定還是空空如也，可是這個聲音又那麼清楚的在我耳邊說話，不可能是我的幻覺的。
「既然餓了，那你想吃什麼你餓？」我仍舊是將頭捂在被子裡面，小聲的說。
我沒指望會有人回答我的，可是我居然聽見了——
「媽媽我想吃東西，什麼都行，不然姐姐會吃我的……」
我驚的一聲冷汗，緊緊的攢住了床單，動也不敢動一下，繼續故作的平靜的說：「姐姐要吃你，哪個姐姐要吃你呀？你在哪兒呢，你能讓我見見你嗎？」
「嘻嘻……媽媽，你怎麼這麼傻呀，我當然是在你的肚子裡呀，我現在還不能出來，所以你見不到我。不過……如果媽媽想念我，一定要見我，我們晚上在夢裡相見吧，好不好？」稚嫩的童音，讓我渾身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說話的他居然，居然是我肚子裡的孩子，怎麼可能，他才多大點，怎麼會隔著肚皮跟我說話呢？
我管不了什麼，不管是誰在裝神弄鬼，我也一定要把事情弄清楚，我掀開被子，目光唰唰的在房間裡走了一圈，真的是什麼人也沒有見到！
我僵硬在床上，顫抖的撫摸著自己的肚子，小心的喊：「寶寶，寶寶，剛才是你在跟我說話嗎？」
過了許久也沒有人回答我！
「寶寶，寶寶……」我又喊了幾聲，仍舊是沒有人理我，難道是我弄錯了，真的是有其他東西在我家裡裝神弄鬼？
「秦顏，你要不要先起來洗個熱水澡啊？」清芷敲了敲房門，將門開了一條縫只伸了腦袋進來，笑容滿面的說：「我煮了飯，一會我們吃了飯之後，你陪我出去買點東西好不好，這一帶我不是很熟，我怕走丟了。」
洗個澡也好，洗個澡或許我也能清醒點，我艱難的從床上爬起來，找了睡衣先去浴室里放了熱水，隨口問在廚房裡忙碌的清芷：「你要出去買什麼？」
跟清芷相處過幾次，我知道她是一個非常單純簡單的姑娘，沒有現在人的那些小心思小伎倆，有什麼心思幾乎都是寫在臉上，這一點我真羨慕她。從小到大我習慣了看人臉色行事，因為不想讓小姨擔心困擾，我總是小心的收藏著自己的心事，小心翼翼的過著日子。
清芷有些不自在的抓了抓肩的頭髮，我瞧出來了，她說的買東西大概是假的，讓我出門才是真的吧？狀華台亡。
「清芷，有什麼事你儘管說就是。」我說著，浴缸里的水也放的差不多了。
她又是抓了抓頭髮，才有些為難的說：「我看你這個樣子很不好，想帶你去醫院看看，檢查檢查……」
我下意識的捂住了自己的肚子，難道是清芷看出來了嗎？
我的緊張沒有逃過清芷的目光，她站著烏黑髮亮的眼珠子朝我身體望來，過了半天不解的撓了撓頭，笑著說：「你要不想去就不去吧，不過附近要有商場什麼的，我們可以去逛逛哦，我確實有些用品要買，而且你……你很久沒有出門吧，出去走走心情或許會好點的。」
「好吧。」我進了浴室，將自己完全的浸到了浴缸裡面。
咚咚咚的敲門聲將我從迷糊中喚醒了過來，我動了動身體，脖子都有些僵了。
「秦顏，飯好了，你趕緊洗完了出來吃飯。」
我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這是泡了多久了？自從回來安悟之後，我的時間就變得特別的沒有意義，一天到晚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睡覺，發呆，不會想吃東西，也不會想要喝東西，就是特別的貪睡，一天二十四小時我幾乎全部都是處在昏沉游離狀態的。
現在清醒著想想，我真懷疑自己的身體裡是不是住著一個瞌睡蟲，所以我才會那麼能睡？
「你做的菜真好看。」我望著桌子上的三菜一湯，菜是番茄炒蛋，清蒸魚和一個紅燒茄子，湯是紫菜蛋花湯，瞧著顏色跟飯館裡一樣，特別的誘惑人——可是我，我雖然很久沒有吃東西，但我看著色香俱全的飯菜，並沒有什麼食慾。
清芷害羞的笑了笑：「把外套披上吧，你身體弱。」很體貼的將她脫在沙發上的外套披到了我身上，我們兩個對面而坐，她吃的津津有味，而我才吃了一口就想吐，因為不想清芷多想強忍著多吃了兩口，最終還是沒忍住，跑進廁所里吐了一個乾淨。
「秦顏……」清芷望著馬桶里我吐得東西，嚇的兩眼直了，她驚惶無措的退到廁所外面，驚恐的去找——
我傻傻的望著馬桶里吐出來的黑色液體，跟墨汁似的東西，自己也是嚇的跌到了地上——怎麼會這樣呢？這些又黑又濃稠的東西怎麼會從我嘴裡吐出來呢？難道是我的內臟腐爛了嗎？可是我為什麼沒有聞到奇怪的味道呢？也沒有感到什麼異常呢？
「慕……慕學長，是我啊，我……」清芷居然給阿七打電話。
我扶著牆壁勉強涑了口，出來的時候清芷已經是掛了電話，臉色慘白慘白的跟抹了石灰似的。
「你給阿七打電話了？」
她只是惶然的點頭，全身抖得不成樣——我困惑不已，我只是吐了一點黑色的東西出來而已，清芷怎麼會這麼害怕？
「秦……秦顏……」她的聲音都在發抖。
我費解的望住她，她抖得更加厲害，突然的跑到我身邊，緊緊的拽住了我的手，「我怕……我好怕，當初那種感覺又回來了……」
「清芷！」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才洗過澡的緣故，我突然的覺得後背涼颼颼的，尤其是脖頸處，好像是被人拿冰塊摩擦了一下似的，冰涼的感覺滲入了骨髓，我整個人都顫了顫。
怎麼回事啊？怎麼又有種回到了東華鎮的感覺呢？
明明我自己也很茫然害怕，可是面對惶恐的清芷我卻莫名的多了許多的勇氣，像個姐姐一樣拉著她到沙發上坐下，收起自己的恐懼，鎮定的問：「到底是什麼感覺又回來了，你慢慢說……」
不知道清芷的感覺跟我的感覺是不是一樣的？
「就是、就是……」她狠狠吞了一口口水，接著說：「那個學長你還記得吧，我感覺他又回來了，好像就在我身邊一樣！真的，我感覺他就在我身邊，剛才有人在我耳邊吹冷氣，就是我掛掉慕學長電話的時候……」
清芷怕的一頭鑽進了我懷裡，我自己也是一震一震的，難道剛才刮在我身後涼颼颼的不是風，是清芷說的那個東西嗎？
可是怎麼可能呢，清芷那時候說是阿七把那位學長收了，既然已經收了他就沒道理再纏著清芷的……莫非是我家裡進來了不乾淨的東西？
我思緒電閃立即想到的就是厲鬼，是不是他回來了，他回來看我和孩子來了？
我激動的推開清芷，滿屋子裡找：「你是不是回來了，回來了就現身讓我看看你好不好，讓我再見見你……」
我抓著牆壁苦苦的哀求，卻是什麼影子也沒有看到，這麼多天過去了，他從不曾入我夢，從不曾給過我一點點他還存在於世間的訊息。
我失望的心臟抽痛，呆呆的坐到飯桌邊，此時此刻外面青天白日，太陽光從陽台那邊照了進來，這麼好的天氣，他怎麼可能回來呢？這種天也不適合鬼怪出沒的吧？
「秦顏，」望著傻掉的我，清芷踉蹌了過來，抓著我問：「你是不是被鬼附身了，你剛才滿屋子裡在找誰呀？不行！秦顏你趕緊換好衣裳，我們現在就出門去，我們找個地方等學長過來，他答應過我，說他很快就過來的。」
清芷的話才說完，外面就響起了幾聲悶雷，沉悶的巨響就跟砸在我們頭頂似的，嚇的我們兩個人抱成了一團——前一刻還好好的天氣，怎麼突然的悶雷陣陣？
我再望向陽台那邊，天已經徹底的昏暗低沉了下來，一看就是有一場狂風暴雨要來。
我反覆的在家裡產生幻聽，聽到小孩跟我說話，還恍惚的看見房間有一個女人，現在又和清芷同時的感覺到了不乾淨的東西存在，我膽子再大經歷了再多的事情，我也不敢再在家裡逗留了，畢竟如果是我一個人什麼都好，可是現在還有一個清芷，無論如何是不能讓她有什麼意外的。
我聽了清芷的話，趕緊去房間換了衣裳，抓起了阿七那時留在房間裡的電話和錢，這才發現阿七早換了家裡的門鎖，鑰匙就掛在門後面。
清芷拿了包包，片刻不敢逗留的跟我出了門。
我住的房間在六樓，電梯壞了很久一直也沒有人來修過，所以現在進出基本上都是走樓梯的。可能是許久沒有打掃過，樓梯上面髒的不成樣子，到處都是食品袋和各種瓜果殘留下的垃圾。
「這裡環境真差。」清芷忍不住的吐槽，她一直緊緊抓著我，還是很害怕。
這裡環境確實不怎樣，地段也很偏，當初租這個房子純粹是因為楊嬸，再加上那時候我手上沒錢，就想著有個地方住總好過留宿街頭。
想到楊嬸，這麼久了，她早該入土為安了。然而對她的愧疚我一點也沒有減少過，厲鬼當初太衝動兇狠了，怎麼可以那麼殘忍的殺死了楊嬸呢？
「顏顏，」我想的出神，不免嘆息，正下著樓梯，忽然聽見身後有人叫我，我想也沒有想，猛然回過頭去，卻隱約看見樓梯拐角處站著一個約莫四五十歲的女人，穿著青色的套裝衣服，雙目冰冷，神情乖戾，直挺挺的立在樓梯上盯著我。
我心裡一毛，後背冷汗涔涔：「楊……楊嬸……」她不是死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
因為我是在下樓梯的，乍然的見到了死去那麼久的楊嬸，我原本就虛浮的步子，更是跌跌撞撞。再者我出門穿的是一條白色的棉麻長裙，隨便套了一間針織衫，腳下穿的是白色的系帶布鞋，這鞋帶也不知道是我出門沒有系好，還是怎麼的，我居然左腳踩了右腳，整個人失控的滾下了樓梯——
「秦顏！」清芷眼睜睜的看著，拉也沒有拉住，整個人立馬的朝我奔了過來。
我也顧不得身上有多痛，只能盡力的護住我自己的肚子，就算是我摔成什麼樣都無所謂，這個孩子一定不能出事啊！
劇烈的碰撞，撞的我頭暈眼花的——我這次是要摔死吧？
絕望正向我蔓延過來，我耳邊突然傳來清芷的一聲尖叫：「學長，快救秦顏！」
清芷的尖叫聲還沒有說完，我的腰間突然一緊，碰撞滾動的身體也隨之停了下來，整個人被一隻有力的手拖住了——我驚魂未定，滿臉都是冷汗和地上的灰塵，傻傻而又狼狽的望住將我箍在懷裡的人，他依舊是一身黑衣冷漠疏離，面色蒼白，頭髮烏黑。
望著咫尺之間這位久違而有熟悉的人，他總是像救世主一樣，在我需要他的時候，他總是可以那麼及時的伸出援手，解救我於水火之中。
再次見到阿七，我仿佛是見到了自己的親人一樣，心裡所有的怨恨委屈呼啦的一下就冒出來了，哭的止也止不住。這麼多天了，我以為他從今以後再也不會管我的，可是他沒有，他又回來了。
見我這樣，阿七冷漠的目光徒然的一軟，抬起手輕輕的擦了擦我狼狽的面龐，問我：「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我一直捂著自己的肚子，感受了一會並沒有感覺到不妥，倒是身上的其他地方疼痛不已，肯定是摔青了磨破了好些地方。
「不是說讓你們在家裡等嗎，怎麼出來了呢？」阿七將我從地上抱起來，朝著還驚魂未定的清芷走了過去。
清芷恍惚過來，支支吾吾的說了好久才終於理順氣說：「屋裡……屋裡有鬼！」
有鬼！我驚的後背冒冷汗！確實是有鬼，可是我不敢承認。如果不是有鬼，我剛才怎麼會見到楊嬸？我現在再抬起眼睛望著那個方向，那個地方空空的根本什麼人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