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山村詭事(五)
我瞬間緊張起來,該不會又來天劫了吧!
此時天剛蒙蒙亮,車燈都還開著,前方村里黑燈瞎火,一片死寂,為數不多的村民都還沒起床。或者說,永遠無法起床也說不定!
橙四、趙鴻興都回了帝都,雲飛揚負氣出走,也沒教給我穿牆術,現在我身邊只有幾個如意集團的保鏢,萬一有江湖高手埋伏,這幫人肯定應付不來!
宋叔老江湖,知道這不是普通爆胎事故,拔槍就要下車,我拉住了他:「等會,宋叔,看看情況再說。」
感覺還是呆在車裡安全一些。
可其他車裡的人沒管這些,紛紛下車查看情況,不出意料,全都毫無聲息地倒地不起。
「是不是董事長的仇家?」車裡一個集團元老問。他說的董事長,指的自然是三叔。
「應該是衝著我來的,」我淡淡地說,從包里掏出匕首,藏在黑羽絨服袖子裡,拉開商務車側門,「你們先別下車。」
「董事長小心點!」
山風颳臉,很冷,我縮著脖子看看四周。並沒有發現異動,那些倒地的保鏢,只是倒地,胸口都有起伏。並未死亡。
「在下紫陽門,斯沫沫,何方神聖,請現身說話!」我衝著黑暗,抱拳環視半周,朗聲道。
從這兩天與江湖人士交往的經驗看,我的紫陽門還是能唬住不少人滴!然而,並沒有人跳出來跟我回話,而且,我大腿內側的陰眼,有了些反應,看來這次的對手,並非活人。
「在下斯沫沫,冥府大理寺卿之家室!」沒關係。我還有另一個身份,雖然頂多只能算是妾,但畢竟我跟哥哥結過冥婚呢!雖然他負我,但能利用的關係,還是得審時度勢地利用一下。
這句話果然有效,我感知到左手邊的乾草垛附近,有東西!
「請現身吧。」我轉向那邊,裝作不以為然,平靜地說。
它們並未現身,而是選擇逃走了,我的感知也就不見了,肯定是被夏朗哥哥的威名給嚇得!
我走到一個保鏢身邊蹲下來,將其扶起,問怎麼樣。
保鏢張了張嘴巴,意識逐漸回來,坐穩。撲棱撲棱腦袋:「董事長,剛才好像中邪了似得。」
其他人也紛紛坐起來,我沒說什麼,讓他們給酒店打電話,再派幾台車來,然後眾人抬著三叔的棺材,穿過村子,步行上山。路過大伯家的時候,我見大門敞開著,便讓人進去看看,回報說裡面沒人,許是已經給埋了吧。
等上了山,來到斯家祖墳,果然發現一座新墳,上面立著一塊石碑,寫著大伯的名字,落款人是不孝子斯亮。
原來堂哥叫斯亮,我到現在才知道。
三叔的墳坑已經提前挖好,提前量打得早了些,主持人表示吉時未到,不能下葬,一行人只好等著。以爪系技。
離大伯墳地不遠處,立著我生父的墳,墓碑是三叔給立的,已經很斑駁,墳頭枯草老高,我給生父磕了四個頭(拜神、拜人磕三個,拜死人磕四個,別亂磕,所謂人神三、鬼四),然後爬上墳頭,用匕首割草,保鏢們要上來幫忙,我沒用,就算是為生父盡點孝心吧,生前也沒享過我的福。
割完草,我坐在父親墳頭上,琢磨三叔臨死前的那句話。
他的意思,好像是讓我去找我生母,我對生母沒有絲毫印象,連她的照片都沒有,只知道她名字叫郭彩霞,我出生後不久,就跟村里一個男人跑了,那個男人,我自然也不知道是誰。
「斯董事長,差不多了,準備準備吧。」主持人過來說。
此時太陽剛剛升起,六點四十五分,所謂的吉時,就是六點四十九,白事的時辰,很少用八,喜事才用八。
一切跟按照流程走,我所有的台詞,都是主持人先說,然後讓我跟著說一遍,並不費事,棺材下葬後,我填第一鍬土,然後在場所有人一起填,很快就堆起一座新墳。
按照當地習俗,我作為在場唯一的斯家後輩,得從最遠古的一座墳(好像是我太爺爺的爺爺),一座一座往下磕,還得念叨,等磕一圈下來,膝蓋都快磨出血了。
山上有風,主持人讓保鏢們用鐵鍬挖了個坑,點火,在裡面燒三叔的遺物,還有大家身上的孝帶、黑臂章之類,然後,葬禮就完事了。
「回頭把這座山包下來,修個像樣的墓園。」我對宋叔說。
宋叔點頭,一行人下山,還沒走到山腳,就見村口有幾台閃著紅藍燈的警車停在我們爆胎了的車邊!
不好,肯定是斯建林,那個派出所長,來找我麻煩的吧!
下到山下,果然是斯建林,正帶著兩個民警,背手遠遠看著我。
宋叔想上去交涉,我攔住,說我自己來,現在我身家數億,整不了你一個小小的派出所長可得了!
「斯所長,有何貴幹?」我走過去,也背著手,站定在他面前兩米處。
斯建林額頭上還貼著創可貼,沒好氣地看著我,又看了看我身後的一幫黑衣人,慫了,臉上堆起笑:「斯小姐,之前有些誤會,還請你大人不記小人過……」
「別扯沒用的,告訴我,昨天你為何要殺我?」我厲聲質問,是昨天吧?
我有點過蒙圈了,呀,今天已經是周一了呢,還沒跟單位請假呢!
「這個……」斯建林不好意思地搓著手,我以為他還要掏槍,不過不用我防備,身後保鏢衣服里已經傳來打開手槍保險的聲音!
呵呵噠,當著派出所長玩兒槍,你們真是被三叔給慣壞了,回去我得整頓一下,持槍可是非法的,如意集團必須要徹底洗白才行,我又特麼不是黑澀會!
斯建林一驚,趕緊把手放下:「我來正是要解釋這事兒,要不,斯小姐,咱們借一步說話?」
「借一步,上哪兒去?」
這時,調集的車隊來了,浩浩蕩蕩十幾台,拉著一路煙塵。
「你等會吧,斯所長,我還有點事兒沒處理完。」我先把他撂在一邊,帶了兩個保鏢回到村東頭大伯家,房間裡已經被收拾過,有用沒用的東西都給用白布蓋上了,我讓他倆從裡到外徹底搜查一遍,看看有沒有對我解密有用的東西,李煜不是從這裡找到一本契丹文的記事本麼,我讓他翻譯,他懶,還沒翻譯完,說到帝都之後弄好了發給我。
找了一圈,什麼有用的都沒找到,倒是在柜子深處的暗格里,翻到幾十萬現金和一張存摺,還有大伯的戶口本和身份證,找機會給我堂哥匯過去吧,畢竟是屬於他的遺產。
搜完後,我讓保鏢弄來汽油,把這房子點火燒掉,然後又來到村西頭第一家,也就是我和李煜最先看見的那個門口曬太陽的老頭家,希望能問出點什麼,可叫了半天,人家不給開門,保鏢爬上牆頭,明明看見房間裡有人。
既然人家不願意見我就算了。
「走吧,去哪兒談?」我問斯建林。
「去鎮上吧,我辦公室?」斯建林徵求我的意見,我點頭,那裡好歹能暖和一些。
已經七點半了,我給我科長打電話請假,說正在冀州參加葬禮,還得處理一些遺產什麼的,得請幾天假,科長一開始挺不願意,當我說我繼承了一家大型商業集團後,他的話語立馬軟了下來,說你好好處理吧,不用著急,這邊有什麼事兒我給你兜著(他只有給我一天假的權限,工作期間在外地過夜,得單位一把手批假,可我不想驚動太多人)。
我謝過科長,又給申悠悠打,但她沒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