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歪打正著
「可他們的家人呢?丈夫、父親突然莫名其妙地去世,你置他們的感想於何地?」我也不管她什麼尊貴身份了,拍案而起,厲聲質問!
「嗯……」冥王坐直了身子,用左手食指摸了摸子,「這我倒是沒有想過。」
「呵呵。」我冷笑,「你們皇族的人,都這幅德行!」
「何出此言?」冥王對一直不語的白無常揮了揮手,指向地上躺著的麵館老闆。白無常拾起她那根小一些的哭喪棒,又指向老闆,老闆倒吸一口長氣,眼睛翻白,猛地醒了過來,緩了能有三、五秒鐘,才連滾帶爬地逃向樓梯口!
「……我、我就是隨便說說的……」在那瞬間,我想起了李煜,然而兩人似乎並沒有可比性,李煜只不過是一個亂世小國的末代國君,而眼前這位冥王,恐怕相對的疆域比共和國還要大得多。因為我在酆都城,見到的鬼民不止是黃皮膚、黑眼睛的鬼,還有不少「白人鬼」,夏朗哥哥那三個侍衛其中有一個就是,臉有稜有角,骨高聳,長得好似nba那位諾維斯基。
我緩緩坐下,冥王看了一眼老闆的背影,突然皺眉緊皺。彎下腰,用手捂著肚子,表情糾結不堪!
呀,我差點忘了。我默許了老闆的助人為樂行為,他已經在面里下毒了,剛才浮在熱乾麵表面那些白色粉末就是明證!
「啊!面里有毒!」黑無常也發病了!
白無常見狀,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對我怒目而視,好冰冷的手!
「你抓我幹嘛!又不是我下的毒!」我爭辯道,這是實話啊,我確實沒有下毒。
但白無常馬上也發作,手上的勁兒鬆了不少,我乘機掙脫開,裝作著急忙慌地又站了起來:「你們別著急啊,我去給你們找郎中!」
白無常想伸手攔我,沒攔住,這時。冥王已經徹底趴在了桌上,一動不動了!
我順手抄起桌上的玉璽:「我先幫你們收著啊!」
黑無常從椅子上下來想追我,踉蹌了兩步,也撲倒在地上!
好厲害的毒藥,到底是什麼東西啊?該不會把這三貨給毒死吧!
照理說應該不會,他們仨現在都是實體,估計跟阿言一樣,也是copy了別人的身體形態,毒藥只會對肉體起作用,但應無法殺傷他們的原磁場,我若不跑快點,等他們反應過來,變成鬼的形態追我怎麼辦!
想到這裡,我加快腳步,連蹦帶跳地下樓,樓下老闆正在救治那些夥計。似乎都活過來了,但很虛弱!
「老闆!你用的什麼毒!」我跑到老闆身邊問。
「三氧化二砷!」老闆深吸一口氣,給一個女服務員兒做人工呼吸,那女服務員兒其實已經醒了,但卻無法反抗。土吐何弟。
「說人話!」
老闆親了女服務員兒一口,又抬頭:「砒霜!」
「幹得漂亮!你給幾把救命了,趕緊逃命吧!把你銀行卡給我,回頭我給你打錢作為酬勞!」
老闆猶豫地掏出錢包,抽出銀行卡。
「怎麼的,不相信我啊?」
「不是……我這卡里還有十幾萬呢!」老闆面露難色。
我也抽出一張卡,不知道裡面多少錢:「這裡是二十萬整!回頭再給你打一百萬!」
我劈手搶過他的卡,又順手將他掛在腰間的車鑰匙給扯了下來,這些中年大叔都喜歡把鑰匙掛在褲帶上,不是為了炫耀,而是為了方便,或者是習慣吧,當年男人能有個真皮的鑰匙掛扣,相當於現在女人的lv手袋了!
「哎哎!」老闆叫道。
我沒理他,抱著玉璽一陣風跑出熱乾麵館,按下鑰匙開鎖鍵,馬路對面路邊停靠的一台朗逸轎車的眼睛閃了一下,怎麼中年大叔都喜歡開朗逸的,我養父的就是朗逸!
上車打火,一切駕輕就熟,等老闆追出來的時候,我已經開出去十來米了,後視鏡里老闆追了一會兒,雙手拄著膝蓋大喘氣,我得意地朝二樓窗口望了一眼,就是我丟玉璽出來的那個窗口,沒啥動靜,三個傢伙可能已經失去意識了。
哈哈,沒想到冥王三賤客這麼好騙!
我得意地出了胡同口,應該往那邊逃呢?甭管怎麼說,得繼續往西南才正確吧,那是冥王給我制定的路線,我毒倒她不是為了殺死她,只不過是暫時脫身,能搶回玉璽,再獲得跟她談條件的籌碼罷了,希望她不要怪罪我。
不行,可別真給他們毒死了,那我罪過可就大了去了,開了一會兒,我給阿言打電話,問他們到哪兒了,阿言說如果不堵車的話,還有十幾分鐘就能到,我說我把冥王、黑白無常給撂倒了,你趕緊去救她們吧。
「啊?黑白無常?」阿言愣了一下。
「怎的,厲害吧?」
「不是……哪兒有什麼黑白無常啊?」
「那應該叫什麼官職?」我問,黑白無常是我根據他倆的形象,推測的稱呼,民間不都這麼叫麼!
「董事長你說說他倆的長相。」
「怎麼了?」我於是將黑白無常的長相、打扮描述了一遍。
「呵呵,」阿言冷笑,「果然不出所料,董事長,他們是假的!」
「什麼?」我一個急剎車,假的?
「冥王出巡,從來不會帶什麼黑白無常,我冥界也沒有這兩個職位,都是陽界的人杜撰的,你說的那兩位,極有可能是冥界吳越王的手下,男的叫范無救,女的叫范無傷,合稱黑白雙煞!」
「吳越王又是什麼鬼?」我迷糊了。
「吳越王是我大黎王朝的一個屬國,位於北海之北,不過兩國並沒有絕對的隸屬關係,吳越表面稱臣,暗地裡卻總想取黎而代之,一統冥界!」阿言認真地說。
「真的假的!」我慌亂了。
「我還能騙您?」
「……又不是沒騙過……」我心中不由得一陣後怕,好險啊,原來是假冒的,差點中了他們招,「那,那個假冥王,就是吳越王咯?」
「吳越王是個男的,許是男扮女裝吧?我並未見過他。」阿言也不太確定地說。
我有點明白了,是吳越王故意花錢在江湖導報上刊登尋物啟事,目的就是吸引玉璽持有人去找他,然後奪取玉璽,以便拿到「冥界正統」的資格,再發兵攻打那個什麼大黎國,這樣就名正言順了,陽界歷史上不少人也都是這麼幹的!
聽阿言這麼一說,我這招還有點歪打正著了呢,其實也不算是我出的招,明明就是那個麵館老闆太過熱心,主動出的這個餿主意!哈哈,這事兒要是讓真正的冥王知道了,還可算是我護寶有功,興許一高興,還真能把夏朗哥哥賞賜給我!
想到這裡,我趕緊問阿言:「你有木有跟冥王聯繫的方式?我怕玉璽在我手裡有失!」
「什麼?玉璽在你手裡?」阿言更驚訝了。
「是啊。」
「你確定嗎,董事長,就是那方碧落黃泉?」阿言的聲音都顫抖了起來。
「不確定,我又沒見過那個東西,你等會,我給你拍兩張照片。」我掛了電話,將車停在路邊,用給玉璽拍照,又撩起衣服,將玉璽印在我肚皮上那個正面的印照了下來,一併發給了阿言。
她就是掌管碧落黃泉的冥官,肯定一眼就能判別真假。
很快,阿言電話打了回來:「還真是啊!你在哪兒搞來的?」
「別問了,趕緊把冥王聯繫方式給我,我怕再被人給搶走。」我說。
「陛下並沒有聯繫方式,但我有辦法聯繫上她,董事長你在哪兒?我馬上與你匯合。」阿言道。
我猶豫了一下,該不會這個阿言也是騙子吧,不過想了想在萬達酒店那晚的箇中緣由,阿言應該不是,如果她是吳越王的人話,肯定早被真正的冥王給識破了!
我抬頭看了眼街邊的標誌,給了阿言地址和朗逸的車牌號,然後下車,藏身在馬路對面一家奶茶店中,翹首等待。
二十分鐘之後,田易的奔馳出現在視野中,找到了朗逸,停在車後,我那台奔馳的車膜並不厚,清楚看見裡面確實只有田易和阿言兩個人,還有白貂。
倆人下車,焦急走到朗逸車前,往裡看,當然啥也沒看見。
阿言掏出給我電話,我按掉了電話,從奶茶店走出來,現在有如驚弓之鳥,屁大點事兒,都得好好琢磨一下安全係數。
「董事長!」阿言橫穿馬路過來,給我一個熊抱,不過馬上問,「玉璽呢?」
「你胸不疼麼?」我苦笑,從溝里掏出玉璽,感覺藏在這裡比較靠譜。
阿言接過玉璽,左右端詳:「沒錯!沒錯!就是這個!」
我能理解她的興奮心情,畢竟她是執掌玉璽的官員(官職名我沒記住),丟了玉璽,冥王沒殺她,給她來陽界尋找的機會已經是開恩了!
「趕緊聯繫冥王吧。」我催促她說,因為我知道阿言是個文官,一旦有強敵來襲,她的戰鬥力甚至還不如我呢!
「嗯嗯。」阿言拉著我回到奔馳車裡,白貂又趁機揩了我不少油!
「可能會有點疼……」阿言拉著我手說。
「疼?為什麼?」我不解地問。
「閉上眼睛。」阿言說。
「噢。」我依計閉眼,難道是要把我給傳送到冥王身邊?傳送這個法術這麼不值錢麼,阿言都會?
只覺一股寒流,從阿言手中,鑽入我的體內,感覺肌肉都被凍住了,確實很疼,就像是冬天裡手在外面凍夠嗆之後,用木棍來敲打似得,寒流很快流遍全身,我的意識漸漸模糊起來……等我再睜開眼,人還在奔馳車裡,不過窗外的景色卻變了,一派昏黃!
這不是冥界麼?直接給我送過來了啊!
田易睜大眼睛,驚訝地看著窗外,阿言緩緩放開手,也睜開眼睛,微微一笑:「到了。」
「到哪兒了?」我問。
未及她回答,我就自己找到了答案,右手邊不遠處,橫著一條筆直大路,路的盡頭,大概一公里外,正是那座依山而建的酆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