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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唐宋眼見衣服扣子就這樣被安雅一個兩個的解開,立刻抬手攥住安雅冰冷的手。她臉紅得厲害,另一隻手撩過耳畔的髮絲,耳根浮起一片紅,故作鎮定地說:「我……我自己來。」

    安雅蒼白的嘴角輕輕笑了,頭略微一側,手落下,轉動腳步將身體整個背對唐宋。

    這樣的安雅,讓唐宋隱約覺得不太對勁。

    是什麼地方?

    ——傻瓜,我還沒享受到你如何對我負責呢,怎會讓自己有事?

    ——我不要你有事,你快走……我求你……快走……我要你好好活著。

    唐宋恍然大悟,是啊,在墓里自己對她的承諾算什麼?

    回想起安雅望著她時,那專注的眼神,是失而復得的神情,就好像曾經失去過,所以才格外珍惜。

    難道自己對她的心疼是假的嗎?

    怎麼可能假!

    關於那些零星的記憶,哪怕看不到全貌,可心中隱隱的疼,讓唐宋清楚自己也心有不甘。

    浴室內逐漸泛起霧氣,她看不清眼前女子的表情,唇角卻微勾。

    安雅直立在花灑下,頭微揚抬手拭去水漬,耳邊都是細碎的水聲,她知道唐宋的性格,所以她都明白,有些事不能急,也急不來。

    突然感覺腰部一緊,唐宋從身後抱住了她。

    安雅身體僵住,感覺身後女子的溫熱,貼在她的身後卻又沒有言語,實在讓人摸不清她的思緒,但那顆剛剛沉下的心,又開始變的浮躁。

    「……對不起。」

    等了好一會兒,唐宋莫名的脫口而出的是這三個字,甚至也不明白為什麼要道歉,可說出口後,又覺得理所應當。

    周圍熱氣繚繞,安雅感覺女子身上還穿著那件白色的襯衫,如今早已被水淋得透濕,薄薄一層,隔在兩人肌膚之間。

    「何出此言呢?」

    女子將頭埋在安雅光裸的肩膀處,低聲呢喃說:「覺得自己做的不夠好,讓我喜歡的人,不開心了。」

    安雅垂眉,唇角微勾:「喜歡的人?」

    「嗯,感覺你……不開心了。」唐宋的擁抱又深了幾分。

    得到了答案,安雅忽的笑了,挑起眉說:「哪裡看出我不開心了,竟亂講。」

    「心裡。」落水聲中,唐宋輕言細語,「其實……我很討厭命中注定,因為它可以讓你很幸福,也可以將你擁有的一切無情的拿走。與其說討厭,不如說是我在害怕……」

    唐宋將下巴抵在安雅光滑的肩膀上,繼續說著:「久而久之,我只適應了與人的距離,卻忽略了身邊人的感受。我承認我很矛盾,我感激它讓我遇見你,卻又害怕它會將你帶走,左右拉扯著,我已經……不知道要如何自處了。安雅,這些……你懂嗎?」

    安雅站得筆直,唇角不自覺的勾起,她自然懂。

    「傻瓜,我一直在。」

    唐宋讓自己靠得更近,得到安雅的答案,輕輕「嗯」著,卻又釋然般輕笑一聲,「不過現在我不怕了。」

    「嗯?」

    「既然選擇不了,害怕又有什麼用呢?我只知道,我想和你在一起。所以不管你以後在哪裡,我都會陪你。」

    陪你生,陪你死。

    要在之前,唐宋根本不會說出這番話來。不管是命運論,還是生死與共,在她看來,這都不屬於這個世界,更不可能屬於她。直到遇見安雅,為什麼她會有這個魔力,可以將這一切,變的這樣理所當然?

    所有的情緒在溫熱的水流中慢慢發酵,如化學反應般抵在彼此心中推搡著頂撞著。

    安雅喜歡身後女子這麼直白的情話,唇角勾著笑「嗯」聲回應,將頭後仰,去迎合唐宋發燙的臉頰。

    唐宋順著懷裡女子的動作,唇貼在濕漉漉的髮絲往下,一碰一碰,一點一點,輕輕緩緩的落在女子冰涼的肩上,她的吻那麼輕,那么小心翼翼,就好像在那夢裡,安雅也這樣對她一般……

    想著那個夢,唐宋便說了。

    「我做過一個夢……之前有說過。」

    安雅沉著眉,感受著唐宋的吻,將頭偏移,拉長脖頸,享受著輕輕「嗯?」了一聲,又明知故問,「在夢裡,發生了什麼?」

    浴室的熱氣瀰漫開來,唐宋抵在她耳邊柔軟的唇,甚至比這水還要溫熱幾分,她好像在女子這無聲的吻里,慢慢融化。

    「夢見……」明明身在花灑中,嗓子卻越來越乾燥,唐宋手搭在安雅的纖腰上,掌下的冰涼迫使燥熱的她,想貼的更近,「你對我做了……很過分的事……」

    唐宋的語言如催化劑一般,讓安雅在彌散的霧氣中笑了,她低低的喘著,胸口略帶起伏,抬起左手往後上方摸去,摸到女子濕漉漉的長髮後,手指又從眉骨一路摩挲,緩緩往下,撫上唐宋發燙的臉頰,掌心下沁著流動的水漬,指尖不經意的划過女子的鼻息,那裡呼出的氣息是那麼灼熱。

    安雅突然沉眉轉過身,她想看著此時的唐宋。

    她抬手托起唐宋泛紅溫熱的臉頰,另一隻手圈住她的身子,轉眼間兩個人的位置對調了過來,在唐宋還沒緩過神時,在這紛落的水珠中,安雅的吻落在她熾熱又綿柔的唇上,似笑非笑:「是這樣嗎?」

    哪怕是身處在溫熱的水波中,安雅的唇都是那麼冰涼,還帶著一絲血腥味。一冷一熱下,唐宋神色一怔,眸子裡立刻泛著一片迷濛的水霧,特別是安雅的問話,讓她整個耳根子都紅透了。

    言語間安雅並沒有拉開距離,而是稍稍錯開了一點位置,貼在唐宋唇邊低語重複,「是不是這樣?」可耳中除了細碎的水流聲之外,只有女子略顯急促的呼吸聲。

    唐宋臉色沉靜,眸光卻欲說還休,含著羞澀,「早就……不太記得了。」

    安雅只是看著,心口好像被什麼劃開,鑽出一隻猛獸,一步步地向外逃竄,一發不可收拾的填滿四肢百骸。

    「不記得,嗯?」

    沒等唐宋反應,兩個人的唇再次重疊在一起,唇與唇相依,輕輕緩緩的觸碰,唐宋眉心微皺,只覺女子手順著腰身往上摸去,抵在襯衣扣子上。

    這顆扣子越著急,安雅越解不開,女子終於失去了耐心,手腕微微一用力「呲——」,襯衫被直接撕開。

    唐宋神色驚訝,偏過頭,迷濛的看著被撕壞的襯衫,剛要質問,下一秒唇又再次被封住,安雅的手順著撕開的位置伸進,探向唐宋光裸的肌膚,冰冷的刺激下,讓唐宋心底打了個顫,光裸的腳底,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靠在牆上。

    她的腰身本就敏感至極,在這種蝕骨*的撫摸之下,思緒很快被安雅帶走,雙手轉而勾住了安雅的脖頸,迎合著那捨不得間斷的芳香,好像怎麼吻也吻不夠……

    上一次的忍耐對於安雅,已經造成了極大的內傷,在這升騰的熱氣中,她好似完全失去了克制。

    渴望,*。

    安雅不想因為血印的反噬而退縮,她只想著一件事,就是徹底擁有眼前這個女人。

    不得不說,安雅實在是太了解唐宋了,好像知道她哪裡最敏感,哪裡最受不住,冰涼的指尖一勾一挑,掌心緊緊貼住唐宋的肌膚,來回放肆大膽地遊走。

    唐宋雙手摳著安雅消瘦的背,指尖移動,在她冰涼的背上不停的描摹出她纖細的骨架,掌心細細撫過,那種滑嫩而冰涼的肌膚觸感,實在不能用言語去描述萬一。

    她感受到安雅前所未有的強勢,一步步的滲入,籠罩而來,將唐宋理智淹沒殆盡。

    「……嗯。」唐宋一直壓抑的自己聲音,眉頭卻隨著刺激越皺越深,終於隱忍地吐出了一聲簡單的低吟。

    唐宋承認,只是這樣的折磨,她就快要發了瘋。

    回想以往的自己,在別人眼中的自己,基本可以用「清心寡欲」四個字來形容,張寧說禁慾禁得太厲害,是病。畢竟這樣,完全失去了做女人的樂趣。可唐宋一直覺得她天生不僅對這類事沒有*,更沒有想法,才會一次次拒絕吳文浩的親近,或許真如張寧所說,是病。

    可如今,在遇見到這安雅後,一切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她喜歡安雅的親吻,和她相擁的感覺,喜歡嗅著眼前女子身上淡淡的清香。此時此刻,僅是這些……早已無法滿足,她扣住安雅肩膀的力氣,又重了幾分,她想要更多。

    安雅的唇一點點偏移,落在唐宋的耳後,脖頸,下頜,鎖骨……輕緩反覆的撫過,唐宋耐不住升起的酥麻感,身體微弓,只能緊緊扣住她。而那兩片薄唇在緩緩地,緩緩往下……雙手則一點一點往上,褪去那件她被撕壞的襯衫,潔白的指尖遊走之下撩起漣漪,抵在唐宋內衣的帶扣上,一捏,一松,唐宋上身最後的束縛,就這樣被安雅褪了下來。

    唐宋早已說不出話,只能眉心緊蹙的看著她,微微低喘著。

    那眼眸盯著她的模樣,反而讓安雅心中一滯,唐宋眸光看過來的感覺,是那麼深不見底,在那裡包含著太多隱忍和羞澀,越是這般,越勾起安雅想窺探她的*。

    「在你的夢裡,可有這般?」明明話裡有話,表情卻十分無辜,這樣的安雅是少見的。

    回憶那個夢,在海棠花海上的她,才是真正的安雅。

    唐宋偏過頭,抿唇不語。

    安雅勾著滿意的笑意,手指搭在唐宋的長褲上沿,目光卻停留在曲線玲瓏的細腰上,溫熱的落水順著腰身滑下,旖旎雅致。抬眸回望,安雅表情恢復沉靜,雙眼則勾著眼前的女子,輕喚一聲:「唐宋……」

    不得不承認,只是被安雅這樣望著,唐宋的心就砰砰亂跳。

    安雅慢慢地滑下指尖,與她十指相扣,說:「以後不管發生任何事,你都無需與我道歉。然而不管命運再讓你我遇見什麼,這一世我都會與你一走到底。所以……讓我疼你,好嗎?」

    曾經,她們在一起。

    因命運無情,讓她們分開。

    現在,安雅又將她尋到了。

    一切都沒有變,一切……

    唐宋微微怔住,總感覺安雅的情話里,帶著她一絲她聽不懂的意思。

    尋思間,女子傾身,一吻落下。唐宋還在思考「意思」,隨著吻的深入便煙消雲散,卻又好像瞭然一般。

    再之後,所有的一切仿佛變的理所應當時,衣物早已成為多餘的東西,去掉這種阻隔的累贅,安雅將唐宋身上所有的衣物盡數褪去,兩個人毫無阻礙地相互靠近,再一次的坦誠相見,肌膚之間最親密的交融著,不能分開,唐宋也不想與她分開。

    浴室的頂燈,覆上一層霧氣,在這樣繚繞的光線下,又平添了幾分嬌嬈。

    安雅的手掌嫻熟地掌控著唐宋的每一寸肌膚,手指散開,指尖一點點地滑下來,滑過腰際,繼續往下……當指尖抵在一抹濕滑中,唐宋一直壓抑著喘息,終於在這種溫柔的撫慰中,溢了出來,「安雅……」渾身開始不受控制的緊繃。

    即便唐宋做足了心理準備,但是這一刻,還是無比地緊張。

    「嗯,我在……」安雅低頭吻住女人的唇,冰涼的指尖早已沾染了唐宋的溫熱與濕滑,同時輕柔的撫慰,等待時機成熟後貼近,將半截指尖試探性地進入。

    女子後背牢牢的抵著牆壁,頭微揚,胸口起伏著。右手抬起遮住眼眸,她在緊張,扣住肩膀的左手隨著安雅的動作,下意識地加重了力道。

    這樣的唐宋,讓安雅停下了動作。

    心裡矛盾著,糾結著,她不想在這裡徹徹底底的擁有唐宋,何況自身身體又太過虛弱,那一瞬,讓安雅想起來之前失控的模樣,她怕自己會做出傷害唐宋的事。

    不能因為一時情迷,沒了理智。

    不可!

    唐覺察到安雅沒有再深入,而是又退了出去,放下手臂,不解的睜開眼眸,內里全是迷濛之色,唇微張,覆上安雅的臉頰。

    「……你。」

    安雅傾身,吻住了唐宋的唇,低聲呢喃:「噓……」

    唐宋胸口起伏著,她好像讀懂了安雅隱藏在眼底的語言,仿佛這樣心疼與不忍,在她看來一點都不陌生。

    安雅看著唐宋微勾的唇角,繼續手上的動作,手指微曲,輕撫划過,看著唐宋因為她的每一撫,每一勾,而斂眉羞澀。細細水聲中溢出的輕喘,絲絲盤旋在安雅耳畔。

    ……

    唐宋將脖頸繃成了一道優美弧線,如花瓣在滋養中悄悄地綻開,伸展了枝蔓,然後全部一一釋放。

    安雅目不轉睛地,將這絕美的綻放盡收眼底。

    夠了。

    足夠了。

    與此同時,安雅眉頭突然緊皺,身子開始不受控制微微的顫抖,唐宋因為安雅這輕微的顫抖,心如夢醒般一驚,浴室內霧氣越發繚繞,唐宋整理好情緒,將安雅反扣在懷裡抱住。

    「安雅!」強壓著繁亂的情緒,聲音低啞到連她都覺得陌生:「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了?」

    安雅只覺力氣仿佛一下子泄光了一樣,無力的依偎唐宋的裸肩上,低低地喘息著,她果然高估了自己的恢復能力,用了血印能動已經是萬幸了。

    她抬起頭與唐宋對視上,那雙黝黑的眼底還帶著些許迷離之色,歉意又羞澀地柔聲說:「是我的錯,讓你擔心了……」

    這樣的安雅實在可愛,只是她眼中的幽藍一晃即過,因親吻而紅潤的雙唇,如今卻漸漸沒了血色,這讓唐宋十分自責。她將擔憂掩藏的極好,緊緊的將安雅抱在懷裡,肌膚相貼,唇角勾起一抹無奈的笑,「胡說什麼,我先幫你洗澡。」

    安雅望著唐宋漣漪般散開的眼眸,淺淺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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