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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不管發生多少事,時間都不會等人。

    已經連續上班三天的唐宋,每每站在司法大樓前,望著四周擦肩而過的老同事,還有些新面孔,都會有所感慨,稍作停留才刷卡邁入大樓。

    「唐姐。」一個聲音喚住了她,是劉鑫。

    唐宋轉身看向劉鑫:「你不用這麼早來上班的,家裡那邊都安排好了嗎?」

    劉鑫點頭:「沒事了,不接受也是事實。何況生活還要繼續,上上班也好。」

    唐宋覺得有道理,二人並肩往前走。

    「對了,你轉正的事我昨天已經幫你申請了,這兩天好好準備轉正面試。打起精神來,知道了嗎?」唐宋提醒道。

    「唐姐……」劉鑫有些不可思議的看向唐宋。

    唐宋停下腳步,轉身看向他,嘴角微勾給予肯定:「你有這個能力,就是經驗不足,以後好好努力。」

    在劉鑫眼裡,能得到唐宋的認可,是來這裡上班最幸福的事,立刻點頭:「我知道了,唐姐,那我先去處理昨天的案子。」說完幹勁十足跑回自己的辦公室。

    看著劉鑫的背影,唐宋無奈的搖搖頭。

    「劉鑫是不錯。」身後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是沈亦沉。

    「還太年輕,需要多磨練。」

    唐宋說完準備回自己辦公室,卻被沈亦沉喚住,見唐宋轉過身,沈亦沉才道:「這個周末可以陪我參加一個朋友的婚禮嗎?」

    唐宋面無表情的「嗯?」了一聲。

    「我剛回來,也沒什麼朋友,之前你請假一直沒聯繫你。我要是一個人去參加朋友婚禮難免會被笑話。看在多年老同學的份上,幫幫忙。」沈亦沉誠懇道。

    雙眸對視下,沈亦沉讀不懂唐宋面色沉靜的意思,卻又沒再多補充一句,擔心會聽見拒絕,沒想到唐宋淡淡的回了一句:「好。」

    唐宋答應他並不是因為同學的關係,而是她對沈衣沉的身份有些好奇。

    沈亦沉立刻浮現笑意:「那明天我去接你。」

    唐宋頭輕點,轉身回到辦公室。

    剛回辦公室電腦還沒打開,唐宋就接到通知去了作業室,進行屍體檢查。

    一上午的時間,就這麼忙忙碌碌的過去了。唐宋正坐在作業室內設的辦公桌上,記錄屍體解剖記錄,還沒來得及吃午飯,門就被人從在推開。

    唐宋以為是劉鑫拿著午飯進來,便道:「把吃的先放那裡吧,我還有一點就做完了。」

    進來的是一個瘦瘦高高的女人,穿著咖色短款皮衣,裡面的白色襯衫領口外翻,聽見唐宋的話,有些不解道:「不好意思,我並不清楚來解剖室拿報告,還要帶吃的。」

    唐宋聽見是女人的聲音,立刻合上資料回頭看去,只見眼前的女人扎著高高的馬尾,一臉英氣,但是唐宋並沒見過,禮貌問:「請問你是?」

    起初見唐宋的背影,感覺這人氣質不錯,看見唐宋的模樣之後,不管是誰都覺得這樣美的女人怎麼會選擇法醫?

    「哦。」女子往前一步,伸出手笑道:「我叫方敏君,剛從外市調過來,並不了解這裡的流程,接手前王隊的工作,以後……多多關照。」

    唐宋起身,兩手相握,禮貌道:「你好,我叫唐宋,你是來拿早上的屍檢報告嗎?」

    方敏君點頭。

    「我正在整理報告,想著下午讓人給你送過去,沒想到你自己就來了。」唐宋說著同時,門又被人打開,這次是劉鑫。

    「唐姐,蔬菜三明治沒了,雞肉的可以嗎?」劉鑫說著看向方敏君,正好奇呢,就聽見唐宋接過話:「這是新調過來的方隊,把東西放回我辦公室吧,我先整理好報告。」

    劉鑫一聽「哦」了一聲,點點頭,轉身離開。

    方敏君站在唐宋身後,見她在認真整理資料,端了端肩膀,感覺這裡溫度很低,又掃過四周的環境,解剖台上的屍體也被白布蓋著,旁邊的解刨器具已經清理乾淨並擺放妥當,從這細節可以看出這個房間的負責人,做事有條有理。

    今天一大早,警方就在垃圾焚燒站里發現了一具燒焦的女屍,沒想到眼前的唐法醫對待這種事已經成為自然,還將午飯帶到這裡。

    剛調過來就聽局裡的人描述過,法政部的許教授,溫文爾雅,博學多才,法醫部的唐宋,智慧與美麗共存,大方得體,現在看來果然名不虛傳。

    「其實報告主要是入檔,你也可以先和我聊一下關於屍體的基本情況,她是昏迷後被人裝袋扔到垃圾場被燒毀,還是火燒之前就已經死了?」方敏君習慣在詢問時,從口袋裡拿出口香糖撥開放在嘴裡輕嚼。

    唐宋對於這個新來的隊長第一印象很好,女孩子能到隊長這個職位已經不容易了,對案子還這麼上心,很多人第一次來這裡看見屍體都目光存在恐懼,而她不僅不怕,還想當面了解案情。

    「死者是窒息而死。」唐宋放下筆,轉頭看向方敏君道。

    「不是燒死的?」方敏君得到這個答案也有些意想不到。

    唐宋拿起報告,道:「屍體表面燒毀程度不一,但是脖頸處那邊有呈現不規則條紋痕跡,應該是被什麼東西勒死,已經拍照送往檢驗科,根據現場搜回來的證物作比對。而在死者的肺部,我們並沒有看見被燻黑的現象,很明顯,在起火前死者已經沒有了呼吸,所以沒有吸入濃煙。」

    方敏君思考著同時點點頭:「也就是說,死者是先被人勒死,然後再被火燒,看來是想毀屍滅跡了。那還有別的傷痕嗎?有沒有被性(侵?」

    唐宋起身面對方敏君繼續道:「並沒有。只是我們發現在死者身上有多處淤血,應該在死前有跟人打鬥過,甚至有被硬物襲擊過,具體是什麼硬物襲擊,暫時我還沒清楚,需要再進一步檢查。」說著將報告遞給方敏君。

    方敏君接過報告:「謝謝,辛苦了。」

    「不用客氣。」唐宋見她轉身往外走,也想跟著出去,沒想到方敏君剛走一步又轉過身問:「死者全身燒的焦黑,可以通過什麼方式確認死者的身份?」

    「死者的左手部分並沒有完全燒焦,我看看可不可以印出指紋,再送去檢驗辨識身份。」唐宋應道。

    方敏君聽見後嘴角微勾:「那我就等唐法醫的消息了。」

    唐宋搖頭,脫下白大褂,掛在一旁,套上黑色職業裝,道:「不勞煩,一起吧。我也要回辦公室吃午飯。」

    二人一前一後離開作業室,走到樓梯口,方敏君停住腳步:「我從這裡走,如果有任何進展勞煩第一時間告訴我們,我先回去了。」

    唐宋看了一眼前面不遠處的電梯,點點頭:「我知道的。」目送她從樓梯處離開,轉身回頭辦公室里。

    剛推開門,就聽見身後劉鑫亢奮的聲音:「唐姐唐姐。」

    唐宋推開門,嘴角含著笑意:「又想說什麼?」仿佛都習慣了劉鑫的八卦。

    劉鑫撓撓頭笑笑道:「我剛問過了,這方敏君可不簡單,來頭也不小,國外高學歷畢業,有中國女福爾摩斯的稱號。咱們這區有唐姐和方隊,想必以後的案發率肯定是全市最低的。」

    「胡說什麼,沒有案子才好呢。」唐宋坐在辦公椅上,手裡握著三明治,目光有些出神。

    劉鑫發現以為唐宋不喜歡吃雞肉三明治,慚愧道:「唐姐,要不我再給你換一種?」

    「不是,我在想今早的案子。」唐宋說著又想起什麼,看著劉鑫:「這個案子你負責跟進,轉正後就不能什麼都問人了。」

    劉鑫點頭:「我知道了唐姐。」

    下午處理完工作上的事,唐宋便在電腦前搜索關於美國冬令營的相關情況,還有樂文瑤推薦的學校費用,只是看著每年的學費,唐宋的眉心就不自覺的皺起。

    電話響起,是剛出差回來的張寧。

    「你回來了?」唐宋一手托著下巴,一手拿著電話道。

    「怎麼我從你的語氣中,聽出了你並不是很希望我回來呢?」張寧語氣怪嗔道。

    唐宋輕嘆一聲:「並不是,我在看阿清要就讀的學校,沒想到阿清的專業費用高的我頭疼。」

    「那丫頭不是要上班了嗎?怎麼又去讀書,最近我朋友幫我辦了一*身卡,就是你之前經常去的那家,你平時總是埋怨我不陪你去健身,今天開始每周我抽出三天時間陪你去健身如何?」張寧興奮道。

    「我沒聽錯吧?你要健身?」唐宋將話筒換在另外一邊,笑道:「之前我去的時候,也不知道是誰說自己天生麗質,不需要健身也有好身材。怎麼出去一趟,受刺激了?」

    「哪兒那麼多廢話,晚上下班我去接你。」張寧強勢道。

    唐宋沒想到這張寧興致這麼高,「不過今天事情很多,何況我也有些時間沒去了……有些懶得動。」

    「就是很久沒去才要去啊,你和我都什麼年齡了,快到30歲,中年危機可是女人的殺手。難道你想你未來的另一半,看你皮膚下垂時失望的模樣嗎?」張寧擲地有聲的提醒道。

    唐宋目光偏移,不知怎麼的她想起了安雅,一個活了那麼久的人,更羨慕她,根本不需要健身護膚。

    又忽然十分好奇,殭屍里就沒有胖子嗎?

    「喂,到底去不去呀?」張寧見唐宋沒有回應,有些焦急的問道。

    「行行行,你下班來接我好了,順便我也有事找你。」唐宋緩過神道。

    「那晚上見。」張寧說完掛了電話。

    ……

    樂尚國際,請了一個多星期假的桑邪,今天下午終於出現在公司里。

    對於這個一躍到總監,又可以好久不來上班的人物,公司上下眾說紛紜。有人說她是樂尚凱身邊的新寵,不然以她的年齡怎麼可以這麼快爬上這個位置?又可以說不來就不來,樂尚凱不僅沒有不滿,反而對桑邪讚不絕口。

    也是,就憑桑邪這張臉,別說樂尚凱喜歡了,就連她部門的那些人都忍不住想多看幾眼。眉目間的冷漠帶著一絲嫵媚,無意間的莞爾一笑,就有能讓人折壽十年的魅力。

    應了那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而此時桑邪披著白色西服,長發自然的披散著,纖細修長的手指撐著額頭,冷眼盯著眼前堆積如山的文件,一個個審閱並且簽字。

    對於程序化的辦公模式,以桑邪的性格倒是有些不太習慣。

    桑邪無聊長出一口氣,簽字筆隨意一丟,按下一旁座機的呼叫鍵,淡道:「曉曉,進來一下。」

    盧曉曉是桑邪新聘的助理,聽見桑邪的聲音,立刻敲門兩聲將其推開,一臉緊張兮兮的問:「桑……總,有什麼事嗎?」

    桑邪托腮,抬眉看著她:「去幫我買一套圍棋擺在那邊。」說著指向一旁的茶几處。

    「那……老闆送的宋朝茶几,放在哪裡?」盧曉曉問。

    桑邪眨了眨眼:「你找地方處理了就好,明天上班我要看見。」

    盧曉曉點頭,剛要出去,又聽見桑邪的聲音。

    「對了,新產品發布會,記得給樂大小姐發一張請柬,她是投資商之一,自然要來。」桑邪提醒道。

    「可是,老闆說樂大小姐她從不參與商業活動,恐怕……」盧曉曉沒有底氣的回應。

    桑邪沒有理會那些,擺擺手:「沒關係,在請柬下方寫桑邪親請,就好了。至於來與不來,是樂大小姐自己的事。」

    盧曉曉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我知道了,桑總。」說完將門關上。

    桑邪後仰,靠在舒服的椅子上,望著天花板,一臉嚴肅。拉開抽屜,從裡面拿出一張名片,看著上面的電話,拿出手機撥打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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