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8 章 陰風陣陣,刮的我腦瓜骨直痛。
啥叫心跳,這就叫心跳!
麵包車與那些陰兵迎頭相衝,一剎那間,把那些向我們跑來的陰兵衝散。
那些陰兵一邊四處逃竄,一邊高呼著,「稟告將軍,後有埋伏,後有埋伏!」
我忍不住在心裡罵街。
就這些兵,不敗才怪。我們才一輛車,就把它們給嚇的成這副德行!
亂糟糟中,麵包車已經深處到陰兵的深處。兩面的車窗,已經被冰凍死,看不到一點外面。
我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左手死死攥著釋南的衣角,魂兒都嚇飛了!
「釋南……我要是死了,」我牙齒打顫的對他大喊,「我不會放過你的!」
他大爺的,不帶這麼玩兒的!
明明陰兵都自個兒走過去了,他非要開著車在後面追!
追就追吧,眼瞅著陰兵掉頭往回走,他倒是也掉頭啊!
哪有直接一腳油門兒,和陰兵來個面對面接觸的!
奶奶個腿兒的,別說這些陰兵的戰鬥力如何,單論這數量,就不是我們,不,我是個廢物,就不是他能擺定的!
更何況,他剛才已經明白的說了,他現在的本事還不足矣收拾了這些陰兵……
釋南無視我的狼哭鬼嚎,道了句,「熊樣兒……」
什麼熊樣兒不熊樣兒的,這根本不在我的考慮之中。此時此刻,我就想著我們要怎麼才能從這密密麻麻的陰兵之中出去!
麵包車開過步兵,速度極快的衝進了騎兵之中。
騎兵的陣營很怪,一部分在往後,也就是我們衝進來的方面撤退,另一部分,正在嘶吼著口號,往前面沖了過去。
我們衝過步兵陣營時,那些步兵慌亂中還會喊有敵來襲。可這些騎兵,卻如看不到我們……
不是,不是看不到我們,而是根本不屑於理我們。
它們的目標,全在前面陰兵多,情況更亂的地方。
「這是兩軍交戰的地方。」車沒停,速度反而更快了,「能把剛剛那隊陰兵打得四處逃散,說明對方的軍隊,兵更多,馬更壯……」
「……意思是,陰兵更多是不是?」
我欲哭無淚了,剛剛那些陰兵已經數以千計了,再來一隻軍隊,豈不是更多!
「長長腦子,長長腦子。」釋南道,「是對方兵強馬壯,把這方打得落敗。所以,對方死的人,一定會比這方少……」
少字剛說完,我們的車已經衝到了兩軍陣前。蒙蒙的雪夜中,兩軍的戰況一攬無遺。
這方邊戰邊退,對方邊戰邊進。那黑壓壓的一片,遮天避月的,根本看不到邊兒!
釋南嘴裡的煙掉了,罵了句操,「這是用生命在戰鬥啊。」
「你個二貨!」我把他衣角拽的更緊了,大聲罵回去,「冷兵器時代,你懂啥叫冷兵器時代嗎?想贏,至少也是一命換一命!你以為是二十一世紀,一顆原子彈飛過去,炸出一片荒蕪。十顆原子彈放出去,地球文明從頭再來。」
「有那麼多的伏兵,下面站場居然還死了這麼多人。」釋南沒理會我的冷嘲熱諷,而是啐了聲,「這是歷史上哪個熊將軍?」
「伏兵?」我問。
釋南看了眼上了霜的後視鏡,說他那會兒本來是想著掉頭往回開來著。可從後視鏡一看,後面黑壓壓的衝上來一群陰兵。
他猜測,那是追兵,前面的陰兵是回頭抗敵,所以才想到開車衝過去。
沒想到的是,是剛剛從我們車邊兒路過的軍隊被包抄了!
軍家作戰,兵多為勝。
戰鼓一鳴,光是人數,就能駭得對方將士膽破。
在這種情況下,人多的一方傷亡不會太多。
而今天的情況卻是,人多的一方,死的人數整整比被人少的一方多出一倍不止。
這,除去人少方將士兇猛的原因,只能說人少方的將軍太熊了!
不管是哪個熊將軍吧,反正人家是沒死。因為此時兩軍交戰的戰場上,只有剛剛那一邊的將軍。
那個將軍長的虎背熊腰,一把長刀在手裡舞的虎虎生風。雖然雪夜光線不算弱,卻依舊看不清它的臉。
在將領和士兵們戰做一團時,它站在高頭大馬上,發出震耳欲聾的怒吼聲,「來戰!來戰!」
不用想,肯定是在吼對方的將軍。
我被吼的一個激靈加一個激靈,眼瞅著釋南要把車往那個將軍開過去,我連忙喊,「別去,快繞開!」
「往哪兒繞?路就這麼一條!」釋南回道,「偏一點兒,咱們都開溝去……」
『嗖』的一聲,麵包車貼著那將軍的坐騎疾馳而過。
幾乎是同時,我看到一把大刀,硬生生從我和釋南的後背處掃了過去。
帶著寒氣,凍的我後背發麻。
釋南的神色凝重了,一邊用左手扶著方向盤,一邊用牙把右手上的紗布扯開了。
沒有絲毫猶豫的把手往方向盤上一拍,傷口再次裂開,血噴涌而出。
「包,符。」
我連忙四處搜尋,從他腿側把一隻醬色的皮包拎了出來。
打開後,首先入目的是我保存了兩年的那隻老舊盒子。盒子的下面,壓著一疊符。
捉鬼符,困鬼符,打鬼符,還有一些我不認識的符。
總之,各式各樣,眼花繚亂。
我抓起一把符,「哪張,釋南,哪一張。」
「筆畫最多那張。」釋南把流血的右手伸過來,「快點。」
我愣了下!
他大爺的,他丫字那麼丑,我根本分不清筆畫好嗎?眼下,讓我分哪張畫筆比較多!
猶豫的檔,帶著陰氣的大刀再次從車頂劈入。
陰風陣陣,刮的我腦瓜骨直痛。
沒再多想,我抓起一張看著全是道道的符送到了釋南的手裡。
釋南用手一攥,待符上沾了血,看也不看的抬手就貼到了車頂上。
再一伸手,我又放過去了一張。
三張符貼完,釋南才抬頭看了一眼,「嗯,符沒拿錯。」
我長呼出一口氣,把全是冷汗的左手攥緊了。
可就在這時,那陰風陣陣的大刀,居然從車窗處砍了進來。伴隨著的,還有那個將軍的怒吼,「縮頭烏龜,別跑!老夫與你一戰!」
這回,沒用釋南說,我就把符放到了他的手心裡。
釋南攥了下符,貼到了車窗上。
貼完後,釋南再次加大油門。麵包車發出『轟』的一聲鳴響,速度更快的向那些砍向將軍的陰兵碾壓過去。
我身子打著顫,把符稀里嘩啦的都倒在腿上,也不管一會兒還用不用得到,又能用到哪張,沾著釋南的血就往上抹。
三分鐘後,麵包車開出了兩股陰兵交戰的地方。
釋南,長呼了口氣,抿了好一會兒的嘴角,終於鬆開了。
我也長呼出一口氣,抖著右手,終於又知道痛了。
只要出了陣中,我們離把車開出陰兵的地界也就不遠了。
可惜,我這口氣還沒呼到底呢,耳側就響起了急促的馬蹄聲。
兩邊的窗戶上全是霜,我們看不到外面,不知道馬蹄聲是怎麼回事兒。
又開了兩分鐘後,一個高大的人影出現在前面只有巴掌大的窗口中。
不是別人,正是那個在敵前叫陣的將軍!
我下意識的道了句,「丫的,跟來了!衝過去!」
這個將軍是鬼,我們是陽世間的車和人,衝過去不成問題!
釋南放慢了車速,道了句,「他不是跟我們來的。」
不是跟我們來的?
那它身為將軍,為什麼會出了兩軍交兵的地方?
又開了大約五分鐘左右,當我們麵包車兩邊車窗的霜凍慢慢開化時,答案出來了。
雪夜之中,那位將軍騎著高頭大馬,站在一片荒蕪之中。
周圍,是嘶吼著向它發出進攻的敵方陰兵。
最初,這位將軍是占上風的。可突然之間,將軍的馬突然倒地,把將軍甩了下來。
再後,正在浴血奮戰的將軍,突然不動了。
胸前,是無數隻翎羽……
釋南把車停下了,「這位將軍,是被敵軍誘誘至此,中了埋伏而死。」
我僵在座位上,一動也沒動。用左手掐了兩下自己的臉後,笑了。陣央反血。
那位將軍死沒死,又是怎麼死的,我真不關心。我關心的是,我死沒死。
揉了兩下掐得生痛的臉後,我癱在座位上了。手有些軟的推了下釋南,道,「別看了,好不容易出來了,咱們快走吧。」
別他媽的等會兒,那些陰兵出來找將軍,再把我們困在這裡。
釋南沒動,又把煙叨嘴裡了。煙上沾了血,點了兩次都沒點著。
我又催促他走,他道,「等下,讓我考慮下。」
「嗯?」我迷糊了,「考慮什麼?」
「要不要上前說哈嘍……」說著,釋南把包一領,推開車門出去了,「機會難得,錯過可惜……」
「釋南你丫腦子有坑吧!」我嗆著湧進車裡的寒風對他罵道,「你是不是嫌自己命長!」
說話的空當,釋南已經幾步上前,走到了那位已經死了至少百年的將軍面前。
釋南說沒說話我不知道,只看到,那將軍在看到釋南時,大刀毫不猶豫的向釋南的腦袋砍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