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早戀這件小事兒
我和陸明出了女生宿舍時,他還醉著。到了從學校的東門跳出去,他就有些回神了。
不過,什麼也沒問。背起一瘸一拐的我,我說往哪走,他就往哪走。
這個時候兒我們也沒地方去,我讓他走到有人煙的大道上,攔了輛計程車直奔市裡的旅店。
下車時,我扶著車門吐得稀里嘩啦,陸明鎮定的掏出錢包給錢。
可見,這丫的這會兒就已經完全清醒了。
可他還是什麼也沒說,扶著我進了旅店。
那會去旅店開房,沒人認真去查身份證,登記本兒往出一扔,自己往上寫。
寫什麼隨意。
我靠著陸明,眼睜睜看著他把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顛倒著寫了兩遍,交了錢後,順利拿到了房卡。
負責登記的是個中年男人,瞄了我一眼後,對陸明笑了,「你們還是學生吧,小兄弟,這個算你便宜點。」
說著,把一個保險套在櫃檯上滑了過來。
我狠狠掐了陸明後腰一下,陸明如我所願的說,「說什麼呢,這是我老妹兒。」
進房後,我支撐不住了。
這一晚上就是個好人也折騰跨了,更何況我一傷患。抱著垃圾桶又吐了一會酸水後,往床上一躺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的實,再醒時天已經大亮了。
我睜開眼時,陸明就坐在我對面看著我。眼睛鋥亮鋥亮的,和夜裡的貓一樣。
我和他對視,看著看著,臉就紅了。一揚手,把被子拉過了頭頂,「我還困,你該幹嗎幹嗎去,別吵我。」
「你繼續睡。」陸明說,「我就坐這兒,不吵你。」
有這麼尊大佛在這坐著,我哪睡得著。再說,我睡飽了,這會根本就不困。
在被了里捂出一身虛汗後,我把臉露了出來。
「不睡了?」陸明笑了,「不睡那就聊聊。」
「聊,聊啥?」
陸明起身靠近我,「聊聊咱們這四年怎麼辦。」
「啊?」我傻眼,「什麼四年怎麼辦?」
「我上大學這四年,你怎麼辦。」陸明翻身上床,躺在了我身邊,「要想讓你和我考上同一所大學,有點不可能……現在唯一的辦法,是你考上和我同個城市的上學。這樣,還近些。」
「等下,那什麼,陸明……」
「我沒動……」陸明看著我,無辜的伸伸雙手。突然,用力揉了揉我的腦袋,「你丫不是反悔了吧。」
看著陸明,我心跳突然加快。
要是昨天這個時間,他和我說這樣的話,我一張嘴能說出八百個我們不能在一起的理由。可在經歷了昨天晚上後,那些理由,都變得無關緊要了。
見我久久不語,陸明笑著說了句,「昨天晚上的事我都記得,你叫我二蛋……要不是我醉過去,你現在已經是我老婆了。不過不急,早晚的事兒……」
呃……
我再次縮回到被子裡,這回,連耳朵也紅了。
陸明隔著被子拍了拍我的後背,「還困?那再睡會兒……」
困你大爺,我不困。
屏著呼吸躺了會兒,我抖著手,抓住了陸明的手。
這個世界上,不可能有人比他對我更好。雖然我們還小,可我有一直一直走下去的決心!
陸明的手心裡全是汗,我把手一抓上去,他就握緊了。
我咧嘴笑了,「你手裡都是汗。」
陸明長鬆一口氣,坦然承認,「嚇的,怕你攆我走。」
原來,他對我並沒有表面上那樣勢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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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時,我們學校有一個老師從樓上掉下來摔死的消息,在市里傳揚了開來。
當時我和陸明正在市醫院複查,醫院走廊里全是人,都在談論這個的。
我往人群靠了靠,不過半個小時左右的時間,就聽到了四個版本。
有說是那個老師是早上去樓頂檢查壞了的水管不小心掉下來的;有說那個老師是在幫學生宿舍檢查護欄時掉下來的;也有說是那個老師和老婆吵架喝了點小酒,稀里糊塗上了樓頂,不小心踩空掉下來的;還有的說,那老師好像是中邪了,因為昨天晚上有人路過我們學校時,隱約聽到有女鬼的哭聲……
這四個版本,全都模糊了跳樓而死的那個老師是誰,連時間和地點都是略略而過。
只有最後一個靠點譜,可距離真相,差的還是太遠。
我在心裡對釋南堅起大拇指,不知道這貨是怎麼做到的,竟然能把這件事淡化到這種程度。
我聽的時候,陸明也在聽。
複查完,出了醫院,他對我問道,「你昨天晚上突然叫醒我,帶我跳牆出學校,是不是和這事兒有關?我記得當時你說你室友要回來,可,你沒室友……」
我額頭上滲出一絲冷汗,心中暗道這人果真不好騙。
有那麼一瞬,我想一股腦把昨天是外發生的事兒都告訴他。可猶豫了下後,我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把這事兒瞞下了。
我對他一個勁的搖頭,否認道,「沒有啊,你記錯了!我說的不是我室友要回來了,我說的是天快亮了,打掃衛生的阿姨要上來收拾樓道。」
理由有些牽強,我又補了句,「那阿姨人好,看我腳上有傷不方便,每天都進我寢室幫我掃掃地。我怕她看到你……」
陸明眼中露出一絲迷茫,「我聽錯了?」
「當然是你聽錯了,這事兒我騙你幹什麼?」我說得義正言辭,實則心虛到不行,「騙你你又不給我糖吃。」
「也是。」陸明笑了,「你那小膽,要是看到這事兒早就嚇暈過去了。」
我心裡長鬆了口氣,在陸明想牽我手時,我挽住了他的胳膊。我手心裡,全是汗。
唐雜碎雖然騙我進了學校,可有一件事卻沒有說謊。那就是,高三真的退校了。
兩天後,我獨自一人回學校上課。
早自習沒上,代課的班主任習老師一臉哀痛的對我們公共了唐雜碎的死訊。然後,就是講唐雜碎這些年來在紅學方面取的成就,說他的死,不僅是我們學校的損失,更是紅學研究的損失。
絮絮叨叨羅嗦了半個小時之久,聽的我直打哈欠。
李丹打了兩個哈欠,給我扔過來一個小紙條,「陸明和你告白沒有?」
我本來都打瞌睡了,看了這紙條,一下子坐直了。
我剛想問李丹怎麼知道這回事的,代課的習老師抹著眼淚說道,「好,班長,把蘇青檸也記上。身為這個學校的學生,你們理應到唐老師的追悼會上鞠個躬。」
呃……
追悼會?鞠躬?給唐雜碎?
不是,老師,你聽我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