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5 章 不用原諒,我不會和你道歉。
釋南彎腰把手機撿起來時,我微微後退一步。
大腦當機,後腦發涼。抿著嘴,我連呼吸都不敢。
釋南把手機拿在手中輕滑兩下。抬頭看我,目光冰冷,「發現了?」
「我……」我咽下一口吐沫,對他道,「我不是故意要看你手機,我是聽到有電話,想拿下去給你。這,這裡……」
這裡信號不好,好不容易打進來,不接會斷……
「我知道。」釋南把手機屏幕對向我,問,「看到哪一張了?」
我掃了眼手機上的我,指著門外,對他道。「我,我,我還有事。我……」
我看了他眼。逃一樣往門外走。
釋南問,「想離開了?」
我走到他身前,想推開,卻不敢去碰。不敢聞他身上冰涼的氣息。我後退兩步,把頭垂下。
心虛,不知為何,明明,我沒錯。可我卻不敢直視他……
「蘇青檸,你說過不會離開我。」釋南道。
我是說過,可說這話時。我是以朋友的身份去說。而現在……
「我費盡心思留你在身邊,本以為,要陸明勾勾手指你才會走。」釋南冷聲道,「結果,沒用他勾手指,你就要走。」
「我……」我結巴,「釋南,我……我不知道……」
「我沒想讓你知道。」
我抬頭看釋南,目光一撞,把視線移開。
哪裡出了問題?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為什麼突然之間……
我閉上眼睛,「我,我可以當我沒看過手機。」我可以當我不知道。拜託,現在,讓我離開。我現在不知道要怎麼面對他。
「當沒看過。」釋南問,「你就不會走?」
我睜眼看他,啞言。
「你當我會信?」釋南拉過我,推到牆上,「反正,你知道了……」
我後背磕的生痛,心驚中,唇上一軟,被他含住,帶著淡淡的菸草味。
我抓住他胸前的衣服用力推他,結果換來的是他按住我肩膀。
呼吸被奪,本來就空白一片的大腦徹底當機。猛力捶了他兩下,他把頭抬了起來。
我大口大口呼吸,看著近到咫尺的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抬起手背擋在唇前,我咽下口吐沫,伸手推他。
我要找個地方靜靜,讓他媽的也別問我靜靜是誰!不然捅死煉魂!
釋南握住我的手,再次所我推在牆上,親了下來。這次,比上次更為激烈,舌頭伸過來直接奪了呼吸,不給我喘息的機會。
我瞪大眼睛,想動,肩膀被他死死按住。就在快要窒息時,他猛的咬了我下唇一下。
我一聲呼痛,倒吸一大口氣。在他又要親下時,偏頭。他的唇落在我耳側,停住,帶著不穩的喘息。
我深吸兩口氣,用手去推釋南,皺眉道,「夠了!」媽的,親起來沒完沒了了!
釋南沒動,親在我的脖子上。手,從腰側伸進衣服里,聲音堅決,「蘇青檸,我要你。」
我一個激靈,腦子在一瞬恢復清明。我用力掙扎,卻怎麼也掙不開他的雙臂,「釋南,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
釋南似聽不到我的話一樣,回手把我推到床上。我踉蹌著剛爬起來,後背被拍了下,不能動了。
「釋南,你放開我。」我害怕了,真害怕了,「你現在不理智。放我走,我當沒發生過。不然朋友沒得的了!」
師父,那個咒是什麼來著!師父,快出來救命,順便把這貨腦子突然不正常的貨扔到外太空去!
身上一涼,符隨衣服掀下。我一動肩膀,回手就往釋南的命門上打。
手還沒挨到他腰間,就被他給捉到了。力道很大,大到我手腕痛的和要斷了一樣。
在肩膀又被貼住時,我對他大吼道,「姓釋的,你過分了!你快放開我。」
釋南壓下來,冷聲道,「我可以藐視天地,為什麼不能要你屈屈蘇青檸。」
我看著他寒冷入骨的眼神,心底瓦涼,一個冷顫接著一個冷顫打,「你不是釋南。」
「你說過,無論我什麼樣,在你眼裡我都是釋南。」釋南道,「你看清,這就是我。」
「不是,你不是。」我肯定的道,「你不是他,你……你放開我!」
感覺他手……
我猛的一動,伸手去推他,推不動,右手握拳狠狠砸向他的左肩。釋南捉住,攥死,「本事見漲。」
見漲又如何,破了符我也打不過他。我深吸兩口氣,在他親在肩膀時,冷聲道,「釋南,你現在住手還來得及,不然我就殺了你!」
那條蛇,我從來沒有控制成功的那條蛇,就在門外。雖然小,卻毒性十足,只要一口。
釋南,別讓我後悔,除了陸明,我最不想傷害的就是你……
「殺我?蘇青檸,憑你?」釋南看著我,道,「你的命哪次不是我救的?欠多少,自己記得嗎?」
欠多少?我不記得了。
定定看了他一會,我閉上眼睛,放棄掙扎,讓蛇離開。
身下猛的傳來撕痛,痛的大腦瞬間空白,出了一身冷汗。
我用力掙扎兩下,眼淚滾落下來,「姓,姓釋的,這件事,我無論如何都不會原諒你,無論你用什麼樣的方法來道歉。」
「不用原諒,我不會和你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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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邊風景很好,我坐在小橋上,看遠處海浪翻滾,海鷗在天空上盡情展翅翱翔。海天之際,太陽落下一半,火紅,把海面染成了七彩顏色。不遠處,那些漁民一邊高聲說笑著,一邊把晾了一天的魚網收起來。
一個小女孩兒走到我身邊坐下,用不是很流利的普通話道,「阿姨,要落潮了,去撿貝殼嗎?」
我對她笑笑,「阿姨不舒服,你們去玩兒。」
以前這些孩子叫我阿姨我是絕對不會答應。可現在,我是阿姨。
小女孩兒走後,我又看了會兒海。然後,起身,忍著身下的痛,回去。
原來第一次那麼痛,不只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次次都痛。
和斷胳膊斷腿不同,那種痛像是能割入靈魂,讓人瞬間開了一竅,知道一些以前根本不會懂的事。
看到他,我走過去輕輕抱住,靠在他胸前,聽他嗵嗵的心跳聲。
他拉起我的手,進到小樓內,吃飯。簡單的麵湯,裡面的魚是他上午新抓上來的。麵湯的手藝不論如何,魚足夠鮮。
我一直吃,吃到一大碗面徹底見底,連湯都喝淨,放下碗筷子。在他轉身收拾東西時,我再次走出去,坐在小橋上繼續看海。
他走過來坐在我身旁,我把頭靠過去,依在他肩膀上。
他問,「在想什麼。」
我閉上眼睛沒回答,眼前的碧波晃的我胸口發堵,噁心發暈。
「抬頭看我。」他道。
我抬起頭看他,一瞬也不瞬的。他回頭和我對視,問,「你在想什麼。」
「想吐。」我看著他道,「你讓我吃了太多面,又喝那麼多湯。」
「……那就去吐。」
我跑到旁邊的沙灘上,捂著爆撐的胃大吐特吐。吐完後,捧沙,把嘔吐物埋了起來。出了一身冷汗,海風一吹,倍兒冷。
打了個哆嗦,我起身坐回到他身邊,依在他肩膀上繼續看海。冷,很冷,從心底發出。
在最後一抹夕陽在海平面沉下,天色暗下來後,他抱著我起身,往回走。
回到房間,我雙手環在他脖子上,抬頭吻在他唇上……
我這些天來的日常生活非常規律,日出而做,日落而息。除了吃飯,睡覺,就是看海。什麼時候吃飯,他說了算,什麼時候睡覺,他說了算,什麼時候看海,在什麼地點看海,他說了算。女豐歡劃。
我是木偶,他是牽線人,線,是我後背上,用他血直接畫上去的符。
聽令符,如他此時所用。他讓我做什麼我做什麼,我嘗試過破開,沒用,徒勞。倒是還能在心中驅蛇,可,我總不能讓蛇在我後背上咬一口吧。
定身符,他下海時所用。
我拒絕和他下海,我忍受不了見到陸明,即使那是我記憶里的。
我明白了什麼叫徹底死心,什麼叫徹底放手。
夜中睡的朦朧,後肩傳來絲絲涼意。我睜開眼,在他要走時道,「我想坐著。」
他過來扶我起來靠在床頭,把衣服給我穿好,轉身離開。
我聽著他走遠了,把常老四叫了出來,「你還沒想起來?」
當初無止真人教我那個破定身符的咒語時,常老四就在身邊。上次叫它出來時,它說它捎到一耳朵。
常老四沒吱聲。
我煩躁,「快想。」只有兩個小時時間。
常老四一聲長嘆,在我眼前來迴轉悠。
很久很久,吐出幾個看似是咒語的東西。
我一一試了,都沒用。
再逼它,它無奈道,「實在是沒想起來。小檸,還是想別的辦法吧。」
想別的辦法?能有什麼辦法?要是白天用定身符,能讓那群孩子幫我擦掉,可這大晚上的,他們全都下到海里睡覺去了。
「小檸,我多嘴和你問一句。」常老四欲言又止,「你,和你這位小友到底怎麼了,他為什麼直接用血畫符點你?」
怎麼了,我苦笑,感覺七經八脈都在痛。
聽到一樓傳來動靜,我對它道,「你藏起來吧,他回來了。」時間差不多了。
常老四沒動,「不是他。」
話音剛落,關嚴的門被推開。幾個渾身濕透的村民一涌而入,來勢洶洶的向我走了過來。
我臉一白,不是上兩天才岸過一次?這還沒出十天,怎麼就又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