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4 章 如果不是老子也是妞,我非泡了你不可
回到車上後,閆叔癱在了副駕駛座上。神情萎靡,紀浩然和他說話,他一句也沒搭茬。那樣子,就像在一剎那間老了十歲一般。
林瑤抱著雙肩,蜷縮在座位上一個勁兒的發抖。
她撇著嘴,先是小聲綴泣,後是放聲痛哭。然後,抱著頭,和瘋了一樣,大喊著催促紀浩然開車,要馬上離開這個地方。
紀浩然沒動,而是回頭看我,眼睛裡全是問號。
此時此地,不宜多說也不宜久留,我搽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顫著聲兒道,「開車。」
紀浩然一踩油門,車在樓與樓間穿梭,不過五分鐘的時間,就開出樓盤。
我把頭頂在前面的座椅上,咬著牙忍右肩上的痛。往樓下跑時沒注意,一下子撞牆上了。當時又拉閆叔又推林瑤,沒感覺到怎麼痛,現在靜下來了,那個痛勁兒讓人心中發燥。
車在打滑的公路上行駛了會兒,閆叔說話了,聲音很疲憊,「小紀,打電話報警吧。」
紀浩然一愣,把車停在了路邊兒,「閆叔,您可是考慮清楚了。那會兒來時我讓您報警,您非說要親自來一趟,把一些事兒掰扯清楚了。行,您有您的打算。可現在都出來了,您要怎麼和他們說呢?」
閆叔長嘆一聲,「我,我無能,沒能給明亮報仇……現在,說什麼也要把明亮的屍體拿回來好好安葬,不然,我對他父母也沒法兒交待……」
「閆叔,您可是想好了。現在咱們車上可是拉著林瑤呢!」
「林瑤我已經想好了……」
林瑤一下子抓住我的右胳膊,看著閆叔的後腦勺問,「你想幹什麼嗎,我,我要回家,我要回市里,我……」
說著說著,又大哭起來……
就在車裡亂遭遭的爭論不休時,遠處突然傳來『轟』的一聲爆炸聲。
我們所坐的汽車,被震的顫了兩顫。
車裡,安靜了。
我和紀浩然下車,向爆炸的方向看了過去。
躍過空曠的雪地,不遠處的新建樓群里,有一棟正在冒出滾滾黑煙。
不用報警了,看方向,那就是18號樓。
龔叔如此老奸巨猾,怎麼可能待在那裡讓人去抓?他在挑選這麼一個地方做為落腳的地方時,就已經把退路想好了。
煤氣罐『嘭』的一聲,輕而易舉的就把他在那裡所留下的所有痕跡,給清理的一乾二淨!
車子再次開動,在進市區時,和四五輛消防車擦肩而過。
進了市區後,車子在一處避人的地方停下了。
閆叔在說報警的時候,就已經把林瑤給安排好了。
我們不能直接帶林瑤回去,不然滿身是嘴也說不清。唯一的辦法,就是讓林瑤自己給警方打電話,說她在那處樓房裡爆炸前逃了出來。
只要不說是我們把她接出來的,其餘的事,她想怎麼說就怎麼說。
我和林瑤下車後,紀浩然把車開走送閆叔回家。
今天的事,對閆叔的打擊非常大。一是孫明亮死後不安,二則是,龔叔的實力比他強出太多。在龔叔的面前,他連一個回合都沒過上,就被拎小雞一樣拎了出來。說實在的,如果龔叔想取他的性命,可以說是易如反掌……
紀浩然開車走後,我站在一家肯德基的玄關里,看著林瑤走進一個電話廳。
二十分鐘後,陳冬俊開車來接她,兩人在車旁緊緊的抱在了一起。
沒風,沒雪,沒花瓣,沒閃光燈,我卻覺得此時此刻的場景,說不出的唯美。
如果不是我右肩痛的連大喘氣兒都不敢的話,我肯定會多看一會兒。現在,也只能攔車回醫院了。
我出去的時間並不長,前前後後加起來也就三個小時吧。
在護士特別不好看的臉色中回到病房裡,剛換完衣服,張玉欣就提著飯盒進來了。
笑呵呵的,根本不知道我上午出去的事兒。
我挺納悶兒的,釋楠又沒來醫院,是怎麼知道我偷偷跑出去的。
直到護士來給我試體溫表,我反應過來了。
每天大夫查完房,護士都會來給夾體溫表。護士看不到我,當然要找,左找右找找不到,自然要聯繫家屬。
我當天入院時的手續是釋楠給辦的,留的聯繫方式肯定是他的……
想到釋楠,我看著眼前的飯菜咽不下去了。
釋楠知道龔叔的電話號碼,兩個人之間有生意往來……
我好奇是什麼生意。
一個陰陽先生,一個變態殺人狂,他們之間會有什麼生意?而且從兩人聊天的語氣中可以聽出,兩人的關係,似乎,還算不錯……
這就讓我十分費解了!
他大爺的,當年釋楠可是差點死在龔叔的手上啊。釋楠是要有多麼寬廣的胸懷,才能和那個死變態冰釋前嫌?
還有,釋楠說不插手煉鬼嬰的事,是不是因為他知道孫明亮身後的那個高人,就是變態龔叔?
因為是熟人,所以漠視。
因為有生意往來,所以不管。
明知道煉鬼嬰要傷害無數條人命,煉製成後會給社會帶來動盪不安,他也全然不放在心上……
我越想,心越涼。
這,還是我認識的那個釋楠嗎?
當年那個可以為只見幾次面的朋友兩肋插刀,不顧自己生死前來救命的釋楠,去哪兒了?
張玉欣碰了下我,「咋,飯菜不合口?想吃啥,我讓王子蓉一會帶來。」
我了個去!
我抱著右肩歪倒在床上,痛的生活不能自理,「張玉欣你大爺,明知道我右肩有傷你還碰!你丫是不是懷恨我經常偷你酸奶喝啊?」
「我,我沒有啊。你不是好了嗎,昨天都嚷嚷著要出院了……」張玉欣慌慌張張的解釋,聲音一頓,指著我開吼,「原來我酸奶是你喝的!我還一直以為是王子蓉呢!蘇青檸,你丫個賊,看我今天不滅了你!」
說著就要往我身上撲,我怕她碰到我肩膀,情急之下往旁邊一躲。
嘭的一聲,我大頭從下折了下去。可憐的右肩,著地……
我的出院計劃泡湯了。陣農木號。
主治大夫在檢查完我的肩膀後和我說,沒摔錯位,可剛剛長合的骨縫有開裂的跡象。為保險起見,再多住院觀察幾天。
張玉欣挺不好意思,拍拍d罩杯的胸脯,十分豪爽的說我餘下住院的日子裡,所有的生活起居她全承包了!
我心裡樂呵,讓眼前這個嬌滴滴的小丫鬟走近兩步。流氓一樣挑起她的下巴,飛了個媚眼,「妞兒,如果不是老子也是妞兒,非泡了你不可。」
這一副逆來順受的小樣兒,實在是太好玩兒了!
張玉欣笑的比我還媚,回摸了下我的臉,挑挑眉道,「這位爺,您要泡我我倒是沒意見。只是,你沒蛋兒啊……要不,讓二蛋借給你一個?」
說完,大笑著跑開了。
我拿起一卷手紙扔了過去,「滾,爺要吃帶西市場最裡面那間鋪子的鴨脖子,你速度兒的去給我買!還有咱們學校附近小吃街里那家絕味餛飩!買不來,今天晚上就給你配給刷馬的當婆姨!」
大爺的!敢一張嘴把我和陸明都給調戲了,真是叔可忍嬸不可忍!
張玉欣聽後臉色一變,說了句『你好毒』。西市場和我們學校,正是南北兩極。
我甩了甩劉海,頗不要臉的回道,「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張玉欣走後,我把手機摸到手裡按了開機鍵。
不管釋楠現在的世界觀是什麼樣的,和龔叔的關係又是如何,他再次救了我一命,是不爭的事實。
怎麼著,也應該打個電話過去說聲謝謝。
唉,我看著蝙蝠亂飛的開機屏幕犯愁。
我這又欠釋楠錢,又欠釋楠人情的,要怎麼還啊?
實在不行,我看看我們學校有沒有合適的小姑娘,給他拉個媒牽個線得了。就他這樣兒的,估計這輩子難找對象了……
翻了翻來電,把電話撥了出去。通了沒一會兒,被接了起來。
我沒說話,對面也沒聲兒。
我想了想,很小聲兒很小聲兒的問道,「捉鬼呢?」
那會兒他打電話時,說他很忙。身為陰陽先生,忙也就是捉鬼了。
這回,對方有聲兒了。他用很不確定的語氣問道,「你,真是小落?」
「嗯?小落?」我看了看手機上撥出的號碼,下意識的回了句,「不好意思,打錯了。」
然後,掛了。
我翻了翻來電,這回看仔細了。瞅准了一個像是釋楠的號碼剛要撥出去,一個中年婦女從門外走了進來。
身上穿著一件貂皮大衣,頭上燙著時髦的捲髮,臉上擦了一層粉,嘴唇抹的和吃了死孩子一樣。看向我的目光,有打量,有探究,還有厭惡。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陸明媽。
我往後面一靠,雖然不想,臉還是沉下來了,「什麼風把你吹這兒來了?不能是東風,東風沒這麼大力道……是,妖風吧……」
陸明媽拉了把椅子坐在我面前,從包里拿出根煙點上,「……居然連嬸兒也不叫了,說話還夾槍帶棒的……」吐了個煙圈,「陸明說你住院了,身為長輩,我來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