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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9 章 受人之託,忠人之事。 感謝熊領巾和冷菲打賞的葡萄酒,麼麼噠

    捅,捅龔叔!

    我拿著刀的手有點不穩,嘴角抽搐兩下。 對龔叔道,「龔叔,現在這種情況,不開玩笑成嗎?」

    其實,龔叔的神色,看上去一點也不像開玩笑!

    可,他大爺的,眼下這種狀況,我腦子實在是轉不過彎來。團助司號。

    「小檸,別猶豫。」龔叔氣息越來越不穩,「你再不動手,咱們都得死這兒。」

    「叔!」我急的跳腳。「你總得告訴我為什麼嗎?我他媽的為了脫險把我救命恩人殺了?我成什麼人了!」

    「一兩句話說不清。」龔叔額頭上青筋爆起,「不過你殺我殺的著。你忘記我怎麼想殺你了?忘記我怎麼引下天雷殺了你寵物了?忘了我殺了小釋了?」

    我沒忘,可眼下這種情況,讓我怎麼動手?

    不行,我不能殺龔叔。不管以前有多少恩怨,我都不能殺他。

    想罷,我提刀向謝金走過去。

    如果今天晚上我一定要殺一個人,那被殺的人,一定是眼前這個謝金。

    謝金臉色雖然不好,卻比龔叔強上許多。他哈哈一笑,對我道,「來,殺我啊。往脖子上抹,往心臟上扎。你殺了我。就救了他……」

    「小檸!」龔叔大叫。「快來捅我!」

    「來,殺我。他為了救你的命,連老命都拼了。」謝金道,「你怎麼能去殺他呢?」

    「小檸,」龔叔突然道,「如果你真下不去手,那就快走。」

    「別走啊,小檸,」謝金沉下臉色,道,「你一走,他必死無疑。」

    猛聽到謝金叫我名字,我心底怒火蹭的一下竄起,舉起刀就要往謝金脖子上抹。「閉嘴!」

    「小檸。別碰他。」龔叔大叫道,「他修的是邪術!」

    手中的刀,在謝金脖子前兩寸停住,「邪術?什麼邪術?」

    龔叔身子晃了兩晃,聲音極虛弱的道,「道門邪術,你刺在他身上的每一刀,都是刺在我身上。你幫他殺了我,結果是你也必死無疑。」

    我回頭看龔叔,驚住了。捅謝金等於捅龔叔?

    那,和我直接殺了龔叔有什麼區別?

    我拿著刀在原地轉磨磨,「叔,怎麼辦,我現在要怎麼做才能救你?他有弱點嗎?有命門嗎?有破他這邪術的東西嗎?你說,你說出來,我一定能辦到。」

    「弱點命門都有,可一時半會兒摸索不出。東西,要公雞血化硃砂。你現在能做的,」龔叔長長緩了口氣,「要麼捅我一刀,要麼馬上離開。」

    「捅你一刀不也是殺你,我的處境和捅他不是一樣!」我煩躁的對臉色越來越差的龔叔大喊道,「給我兩分鐘時間,我一定能想到辦法,一定能。」

    「小檸,這不一樣……」

    謝金哈哈大笑,「小檸,捅我一刀,我考慮不殺你。其實,我本來也沒想殺你,我就好奇你是怎麼破了我那個陣。我那個陣的陣眼設在陣里,活人根本進不去,你是怎麼在外面把陣破了的?」

    「閉嘴!」我惡狠狠的對他道,「不殺我?騙鬼呢?說出來你自己信嗎?你那個陣陣眼在陣里怎麼了?姑奶奶就是走到陣裡面去破的陣!」

    謝金嘴角笑容一斂,看著我果真把嘴閉上了。

    沒了謝金和龔叔左一句右一句的『殺我』,我亂糟糟的大腦清明了不少。

    公雞血和硃砂這兩樣東西,百鬼林里有,下午在釋南的辦公室里我碰巧看到。

    可從那裡開車過來,最少要四十分鐘。

    龔叔還能堅持四十分鐘?

    不管了,有希望總比沒希望強。我摸出手機給釋南打電話。剛按出去,我掛斷了。

    不行,不能和釋南說這件事。

    釋南現在正想著殺龔叔應付陰差,他怎麼可能會拿公雞血和硃砂來救急?

    心思一轉,我撥通了百鬼林的座機。慕容本事不弱,他來了是助力。

    電話響了一聲就被接起來了,沒等對面說話,我就對著話筒喊叫道,「慕容,快拿著公雞血和硃砂來找……唔……」

    左肩猛的被抓住,我身子向後一仰。手機脫手而出,『啪』的一下掉在了地上。

    我回頭去看,見左肩上抓著一隻長了老鷹一樣指甲蓋的大手。順著手看上去,是謝金那張老臉。

    他用力抓著我肩膀,使勁往他身前拽。

    龔叔一把抓住我右胳膊,用力一扯,我身子又向前傾去。

    「把她給我,我今天不傷你性命。」謝金道。

    「不可能。」龔叔拽著我的手在發抖,卻堅決不放,「受人之託,忠人之事。今天我就算拼了這條老命,也不能讓你把人帶走!」

    「不放手,我現在就掐死她!」

    話音一落,抓在我肩膀上的手猛然加了力道。我『哎呀』一聲,痛的差點昏厥,耳側,似乎聽到了骨頭錯位的聲音。

    疼痛難忍,我用力把右胳膊從龔叔手中甩出。腦子一熱,想也不想的就把刀向自己肩膀上扎了過去。

    謝金猛的後退一步,放開了我肩膀。

    龔叔伸手一拉,把我拉到了他身後。回手從包里掏出兩張符,撕成無數貓狗撒了出去。

    謝金摸了下嘴角,冷笑道,「這種小把戲,我會放在眼中?」

    「你是不放在眼中。」龔叔又從包里掏出幾張空白符紙,把食指在我手中的刀上一抹,道,「可只要拖你三分鐘就行了。三分鐘後,我定要你命!」

    說罷,一催符咒,那些貓狗瘋了樣向謝金撲了過去。

    「小檸,別讓貓狗停。」龔叔說話的聲音一直在抖,「叔畫兩個符,布個陣,你頂一會兒!」

    我點頭,耷拉著肩膀,額頭上全是冷汗。看了幾眼紙貓紙狗後,我從包里也掏出幾張符紙。撕成人形模樣後。眼瞅著謝金吐出兩口舌尖血,也開始用紙撕符,我拿出筆,把自己的生辰八字和聽令符寫在了那幾隻紙人的後面。

    我曾和無止真人仔細聊過那個八卦陣。

    裡面的紙人能和真人一樣模樣,歸功於貼在紙人身後的生辰八字。而有些紙人能和我做一樣的作用,十分有可能被貼了聽令符。

    現在我要拼一拼,看看,陣外,能不能也做出和我一樣大小,一樣模樣,聽我指令的紙人!

    做罷,我默念咒語,把撕成的小人都撒了出去。

    紙人落地變大,全都成了和我一樣大小。可惜,並不是和我一樣模樣。

    果真,陣中和陣外還是有所不同的。不過,在我揚手時,撒出去的六七個紙人,同我一樣揚起了手。

    大爺的,這就行了!

    這樣操縱紙人,要比用精力省力太多了!

    我低下頭,六七個紙人一起低頭。我從牆角摸起一塊磚頭,六七個紙人一起摸起了磚頭。

    「給我削!」我上前兩步,照著謝金的方向做了個打的姿勢,「把丫頭打爆,腿打折,肋巴條打骨折!」

    那六七個紙人拿著紙人衝過去,掄起磚頭劈頭蓋臉的就往謝鑫的身上砸。

    謝金不再撕符,而是抱著腦袋一口又一口的往紙人身上吐舌尖血。一口,倒下一個,一口,倒下一個。

    我心裡一慌,連忙扔了磚頭從包里掏符紙再撕。誰知,我一扔磚頭,剩下的那兩個紙人也把磚頭扔了。

    我愣眼,心中大叫一聲不好,連忙把磚頭給撿了起來。

    可惜,晚了。謝金已經得到喘息之機,呸呸兩口吐沫吐出去,兩個紙人就落在地上變成了原來大小。

    貓狗還剩下些,可戰鬥力明顯不足,已經不能阻擋謝金。

    我回手從包里摸出符紙,忍著左肩痛,手忙腳亂的要再做幾個紙人出來。謝金卻出乎我意外的,轉身跑了……

    他揚手撒出一大把碎符紙,化作幾隻人高的大狗攔路後,頭也不回的扎到了身後的黑暗之中。

    我怕那幾隻大狗衝上來,一狠心,把舌尖咬破。猛吸一口往大狗身上吐時,謝金的聲音遠遠傳來,「這事,沒完!」

    幾口吐沫把大狗消滅,我回頭去看龔叔。龔叔已經極其虛弱的癱坐在地上了,發抖的左手中,拿著一張寫到一半的符咒。右手的食指,正在往下滴血。

    我抱著左肩蹲下去,咽下一口吐沫,對他道,「龔叔,你怎麼樣?還能動嗎?」

    龔叔笑了,道,「能,斗到一半他撤力了。不然,我還真動不了。」

    「來,我扶你出去。」我扯過龔叔的右手抗在肩膀上,咬牙切齒的把他給扶了起來。

    出了一身冷汗,左肩痛的腦神經都麻了。還好,龔叔急時站穩,只給了他一半的重量。

    秋雨依舊在下,我們相互攙扶著往外移。走到被定住的那對厲鬼那裡,龔叔從包里拿出兩張符咒,把它們打得魂飛魄散。

    在那兩隻厲鬼化為星星點點時,他不無遺憾的道了句,「可惜了。」

    我力氣緩過了點,對他問道,「怎麼可惜了?」

    龔叔深吸兩口氣,說一句喘三喘的道,「鬼這種東西,一般都是越煉越弱。像這種被煉了魂,還能有厲鬼那麼大怨氣的,實在是難得。可惜不能收為已用……」

    幾步,我們出了胡同。沒了牆的遮掩,斜落的秋雨肆無忌憚的打在我們身上。

    龔叔站在原地看了幾眼,指著光明小區樓下的那輛車,道,「那個,送我上去就行。」

    我掃了眼,微微張開嘴,讓秋雨落在舌頭上。略略緩解了嘴干後,我笑著問道,「龔叔,受人之託,忠人之事是什麼意思?咱們這都並肩做戰,生死門前走一圈了,你還不和我說實話?誰讓你時時跟著我,護著我?」

    龔叔看著我,笑了。抬起手摸了兩下落了秋雨的臉,道,「你男朋友,陸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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